翻开道云榜,天榜,第二十页。
将大江南北所有强者们都评价过的道教大拿们对这一页的人评价就一句话:“东方青云,二十三岁,乾坤君,福建福州人,十年内或将称霸天榜。”
他在南方七十二家颇为强大的东方家族出生,却是这个庞大家族里的偏门,照理说哪怕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所谓道教上流社会的圈子。然而他办到了,凭几本破旧的几本道术,凭一个破落的简单小屋,凭一个教自己识字的母亲。
这个男人跨过了无数富豪才子,见识到了道教的顶端。也许他知道诸多秘密,但并没有告诉过身边的人们,从三岁起,他每一天都在提升自己,每一天都在以出人头地为目标,虽然他攀爬得太过顶端,从卑微的旁系子弟成为了东方家的话事人。
十五岁时,他爱上了一个名为东方艳月的女人,开始了长达九年的计划。
他以家族天才的身份与东方艳月相识,时不时为她送来泡沫剧的全集光碟,会为她买来最为单纯的言情小说。他跟自己的妹妹说过,现在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十年后还要她是什么样,这辈子都要她是那个模样。
他成功了,经过九年的培养,东方艳月在成人之后,还是他喜欢的性格,而就在不久前的时间里,他用最简单的方法,也是铺垫了九年的简单计划,成功拥有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为这个多年的计划画下个圆满的句号。那是东方青云第一次追女孩,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以及改变南方局势的大事上。
再进一步,最晚不超过三十岁,他就能成为道教最为顶尖的人物。站在那金字塔的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世界。
然而,就在之前一个月的时间里,元门成功得到两件大阴物,紧急取消了给精英会弟子奖励大阴物的计划,随后元门大长老将五件大阴物扣留下占为己有,发布自己麾下所有的门徒势力,疯狂寻找第六件大阴物。
他得到了,而这野心家只说了一个愿望,那便是帮他对付元门现任门主。
已经没人会在乎元门门主的名字叫什么,因为这个门主已经离奇死亡在自己的屋子里。树倒猢狲散,这句话说了千百年,并不只是随意讲讲。
新门主还没选出来,而元门大长老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清除异党。一时间整个南方动荡,南方七十二家在一夜之间变为南方六十家,其余人要么与元门毫无关联,要么已经归属元门大长老。
而东方家作为元门门主最为忠实的盟友,理应要受到最为可怕的惩罚。
碍于东方家有个道教创立以来最强的男人,大长老派来的人说话很是隐晦含蓄,但已经能让人理解他们的意思。
传承了数百年的东方家不想被满门抄斩也行,只要不再是元门大长老的眼中钉就行。有东方青云的东方家令人寝食难安,而失去了这个少家主的东方家,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当年荆轲刺秦王失败,为了不让秦王暴怒攻打燕国,懦弱的燕王斩下了亲生儿子太子丹的头颅送给秦王,只希望秦王得到这场刺杀的主谋者脑袋后能息怒;而如今与元门门主联盟失败,东方家主不敢杀东方青云,只能拉着一群长辈苦口婆心,半恳求半胁迫地劝了东方青云半个夜晚,他们自然是希望元门大长老在得到东方青云的性命后能安心睡觉。
这个夜晚的后半夜,将全部时间都奉献给提升实力的东方青云终于闲下来陪伴家人。他温了一壶烧酒,像个普通的儿子与母亲妹妹说话。他祝福母亲能白头到老,又嘱托妹妹要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三人喝醉之后,倒在桌上沉沉地睡去。当这对兄妹醒来时,只看见想让自己孝顺一辈子的母亲已经割喉自尽,鲜血染红了桌面与地板。这个已经冷却的尸体死时还紧紧握着儿子的手,而破天荒的是,两兄妹都没因为母亲的死亡而哭泣,他们如同行尸走肉将母亲放在卧室的床上。
就算那个男人没说过,人们也不难猜到他的想法。他这辈子只守护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界最大的痛苦,母亲不愿承受这伤痛,已经先一步离去,东方青云坐在母亲的床头,帮她盖好被子,平静地说了许多话。最后他告诉自己的妹妹,这并不是他的初衷。
他原本只想让被歧视的这个小家庭过得幸福,却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而葬送了这一切。如今的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妹妹能好好地活着,将他与母亲葬在福州边界的一座小山丘上,因为那片地方是母亲的出生地,东方青云想母亲落叶归根,也想永远陪伴着母亲。
当第一个女人离开人世,他想再守护好另一个女人。可当大树倒下后,他才发现全天下的人都无法再信任,于是他只能带着妹妹来到温柔乡,拜托一个在温柔乡服刑的小罪犯。
他拜托这个小罪犯照顾好自己的妹妹,说了一番让人听得模糊的感慨,最后只身来到元门总部。
就在那辉煌的元门大殿,这个男人拔剑自刎,结束了自己令人惊叹的一声。其实将道教创建以来最强男人的这件华丽衣裳脱去,人们就会更为惊讶地发现,他其实只是个想保护好家人的普通男人。
哪怕东方青云再前进一步就能踏入那令人敬畏的巅峰,却也只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惋惜的故事谈话。人们会记得曾经有个极强的男人,他让南北两方的天才们都闻风丧胆,可当元门门主这艘大船淹没后,他与其他船上的乘客一样,淹没在这名为死亡的大海里。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一个名为江成和一个名为罗巧巧的两个小人物造成的。没人想得到,也没人会相信元门大长老连如此小的人物都能拿来做至关重要的棋子。
东方又玉在我怀里哭了许久,才将事情说清楚,我抱着她柔弱的肩膀,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她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惹人生怜。我伸手要帮她擦去泪水,她忽然扑在我身上,张口咬在了我的手上。
当鲜血从我的手掌虎口流出,她疲惫得倒在我胸口,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呢喃道:“你不会是灰姑娘,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大小姐。”
她闭着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我的话语。
离别的时间比想象的要早,当第二天起床,已经东方家的人来接东方又玉回去。
我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神憔悴地朝着庄园门口停着的一辆越野车走去。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有种错觉。
我感觉这次离别之后,东方又玉会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惊慌失措地牵住她的手,她回过头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眼眶再一次湿润了。我听见她呜咽着说道:“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我想说话,喉咙却仿佛发肿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死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她低头看着我手上的牙印,最后摇摇头,忽然就抱住我,在我耳边喃喃说了一句话。
我傻傻地松开了手,她转过身,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呆滞地走进了越野车里。
而那句带有哭腔的话,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江成,我知道错不在你,但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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