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板油可是十二文一斤呢,要是做成包子肯定比现在的三鲜粗面包子要贵些,最起码也要五文钱一个,到时候肯花钱买的人一定不多,有钱的都去吃大肉馅的白面包子了,这油渣包子不划算,不能卖!”秦澜悦早就算了这笔账,私底下秦澜心可是没少教她算账,所以张水儿的提议一出口,她就抢先否决了。
“澜悦说的在理儿,再说谁家能天天买猪板油熬油,那油吃不完也要坏掉的。”邓氏边吃包子边笑着说道。
众人一想也是,偶尔能吃上一顿这样的油渣包子,就和过年一样幸福了,天天吃可不太现实。
张水儿有点失落,这油渣包子她觉得比三鲜包子可好吃多了,要是拿去卖,肯定特别赚钱。不过,秦澜悦和她娘说的也没错,这油渣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她也只好放弃了。
油渣包子、骨头汤、焖煮鱼虾、凉调猪肝四样吃食配着吃,每个人都吃的满嘴香、肚里饱,心满意足地回家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大早,秦澜悦就遵照秦澜心的嘱咐,拿着三十个刚蒸熟的热油渣包子去了内渔巷的菜市场,亲手送到了孙屠户、沈屠户和吴屠户的手中。
而秦澜悦回来的时候,孙屠户也信守诺言,将特意留的猪下水、猪骨头之类的都不要钱给了她。
八月十四这天,秦澜心给百味食肆里所有的人都放了两天假,就是李宝、杨帆也被准许不来上课,好好在家过祭月节。
“大丫头,你一下子买这么多的东西咱们可怎么吃的完?”看着院子里两个大木盆里都处理干净的猪骨头、猪下水等物,韩氏有些发愁地问道。
“娘,您放心吧,今天做出来一部分当做供品,另外一部分明天开始在百味食肆做成吃食卖。小妹,你把那些猪大肠都用我刚才教你的方法处理干净,我去内渔巷买几斤江米。”
今天早上,内渔巷的孙屠户突然给秦家送来两桶新鲜的猪血,也是那日秦澜悦送包子的时候多嘴说了一句,她说秦澜心还想要猪血,但是肉摊没有,孙屠户就给记下来了。
在大魏朝,狗血代表着“不吉利”,鸡血代表着“驱邪”,而猪血、羊血则是可以食用的。
另外,官府禁止吃牛和随便买卖牛,因为牛是耕地的重要“劳动力”,甚至比人还要宝贵,而且所有的牛都要在官衙登记造册,只有等到牛老了或者死了才可以上报官府批准后宰杀吃肉。
秦澜心也是慢慢知道这些的,而且今天得了这两桶新鲜猪血,又有猪大肠,再买些江米,她便可以做米血肠出来,正好多做一些祭月节的时候送给左邻右里。
“姐,你去吧!”秦澜心也穿上了小围裙,一本正经地用秦澜心已经调好的碱水和她教的方法处理那些猪大肠,以往就算日子再贫困,她也没想过这些肠子是能入嘴的东西。
于是,秦澜心拿着钱就去了外渔巷的小菜市场,这几日为了祭月节,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能再乱花了。
不一会儿,秦澜心拎着十斤江米回来了,这些江米是陈江米,八文钱一斤,买回来之后,韩氏帮着淘了淘、筛了筛,最后秦澜心用井水泡上,这还需要三四个时辰之后才能用。
接下来,秦澜心就开始带着韩氏、秦澜悦开始做供品点心,因为时间急,她也没有再费心去做烤炉和模具,要不然有了这么多的猪油,做中秋月饼是最好的。
秦家母女三人坐在院里的厨房案板上,秦澜心用猪油和好了面,秦澜悦用自家枣树上结的大红枣又蒸了一大盆的枣泥,然后她们就开始做起点心来。
因为这些点心是要用来祭奠月亮神的,所以秦澜悦和韩氏做出点心的模样也是中规中矩地,有圆滚滚的,也有四四方方的,反倒是秦澜心站在案板旁拿着包了枣泥的面团在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到秦澜心将自己做好的点心往案板上一放,秦澜悦当即就跳了起来,惊喜地喊道:“姐,是兔子!”
韩氏也惊讶地看着案板上那个用面团捏出来的活灵活现的小白兔,而且秦澜心还手巧地用枣泥馅做成了兔子的一双小眼睛,实在是可爱极了。
本来在院子里帮忙的秦澜瑞一听到厨房秦澜悦的惊喊声,就冲了进来,当看到案板上那只小兔子的时候,也是高兴地叫了起来。
“大姐,这只兔子能不能给我留下来呀?”秦澜瑞始终是个才五岁的小男孩,看到这个新奇样子又可爱爆棚的兔子点心,一点儿抵抗力也没有了。
“瑞哥儿,别胡闹,这是供品,可不能随便乱吃。”韩氏对于这次祭月节很看重,这些点心都是有用处的,不能月亮神还没品尝,就让秦澜瑞破了规矩。
听到韩氏的训斥,刚燃起的热情一下子被冷水浇灭了,秦澜瑞失落地垂下了头。
“小弟,过了节气大姐单独给你做小兔子点心。”秦澜心可不想看到自己弟弟垂头丧气的样子。
果然,秦澜心这话一说,秦澜瑞又扬起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就连秦澜悦也嚷着她也要兔子点心。
做好的点心上锅蒸的时候,秦澜心开始做米血肠,并且用另一个大锅做酱骨头,秦向争和秦澜兵帮忙在两个厨房烧锅,秦澜瑞在院子里来回跑着给两边送柴火。
韩氏和秦澜悦跟着秦澜心学着做米血肠,而秦家小院飘出的一阵阵香气可是让不少人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闹腾”,不过民间有忌讳,祭月节别人家家里做供品的时候是不能串门的,也不能打听,否则惹恼了月亮神,可是要有晦气找上门的。
八月十五这天,秦家人又是忙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秦澜兵和秦澜心将家里最大的桌子在院子里放好。
然后韩氏准备了香炉和香恭敬地摆放在桌子正中间,然后一家人就开始把这两日做好的供品一一放在临时作为香案的桌子上。
“真是好香呀!”这两日是秦澜瑞过得最痛苦的时候,这么多好吃的,他却只能看不能吃,忍得好辛苦。
“瑞哥儿,把你鼻子从点心上挪开!”秦澜悦暗暗扯了一下秦澜瑞,她真担心他一个忍不住张口就把自己手里端着的点心给咬一口。
唉——说实话,她也忍得好辛苦啊,这祭月节快点过去吧,真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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