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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萧倩仪红眼睛恶狠狠瞪过来,气急败坏。

“实话告诉你,他为了你已经抗旨,拒绝同我们银岳府联姻!那偌大的齐王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梁婠没理会。

他是怎样的人,她又岂会不知?

梁婠提起一口气,望着宇文玦,给予最后一击。

“你曾说你最厌恶的便是权力,可我要的恰恰就是这权力。”

“你我从来都不同路!”

梁婠大声吼完,整个人摇摇欲坠。

闻此,颓然不语的人忽而抬起头,好似浑身一松,嘴角微微上扬。

“是吗?”

宇文玦眯起眼一步一步踏上前来,“这有何难?”

他望过来的黑眸,尽是沉冷与讥诮,好像她说了一件极容易的事。

被这种目光笼罩,她的心思一览无余。

梁婠心慌起来,只能攥紧掌心,挺直脊背故作镇定,才不至于被他慑人的气势逼得后退。

宇文玦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她还是没有变,明明是只红眼睛的兔子,却偏偏要伪装成张牙舞爪的兽。

“你继续说啊,让我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

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气势不减,一点点逼近,梁婠又气又恼别开头。

刚要往旁边挪出一步,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

梁婠用力推他,却推不开。

宇文玦抓住她的手,戳上他的胸膛,“你若觉得伤我伤得不过瘾,我的心不够痛,你索性从这儿把它挖出来,亲手拿着刀剁,好吗?”

盯着她的一双黑眸幽深如井,带了癫狂与疯野。

梁婠心头直发憷,她知道他会的,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她手不停地往后躲,生怕力道太重,伤到他的旧伤。

宇文玦像捕捉到什么有趣的事,眼中带了丝玩味儿:“怎么?怕伤着我?你这是在心疼我?”

梁婠不敢再动,眼皮微掀,目光飞快扫视一圈,所有人盯着他们瞧,脸上表情各异。

而他们两人就像白白给人表演一般。

不,这与她预期的不一样。

梁婠暗自懊恼。

注意到她的分神,宇文玦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低下头,狠狠咬上温软的朱唇。

梁婠一惊,瞪大眼睛,本能要挣开,刚刚捶打两下,又恐真的碰伤他,不敢再使劲儿,只能轻轻推着。

落人眼里却是欲拒还迎。

唇舌勾缠,像蓄意燃了把火,轰的一下,心底克制、压抑许久的火焰顷刻被勾起,转眼火海一片,将人吞没,无法思考。

梁婠仅凭残存理智闪躲。

宇文玦离开一点儿,垂着眼看她,低哑的声音带着诱哄:“乖一点好不好,我很想你的。”

他托着她的后腰,黑眸中的冷酷早已消散殆尽,红着眼圈,又是委屈又是温柔。

目光相触,梁婠的心像被击中,再也硬不起来,酸软又无力。

她沉默着,垂了垂眼。

宇文玦眼带泪花,笑了下,唇再次覆了上去,全然不顾在场众人,忘情缠咬,带着厚重的、化不开的深情与悲痛,吻得那么深、那么狠。

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梁婠闭起眼,虚扶着他的肩,承受着、回应着。

本以为他餍足后就能放了她,不想她越回应,他越用力,久缠不放。

梁婠头昏脑涨,腿脚发软,有些站不住。

就在她几乎要闭过气时,宇文玦终于放开了她。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被逼红的眼角挂着泪珠,叹息:“婠婠,我说了,你骗不了我。”

深邃的黑眸柔情满满,仿佛要把她溺毙。

宇文玦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放软了声音:“为何要狠心说那些话?在屏州时,你就骗过我一次,这回你又想背着我做什么?”

梁婠微喘着移开眼,默默叹气,心里说不清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宇文玦抚着她的脸,轻叹。

“罢了,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回去的路上,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想,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一直想不好,我就让你想一辈子。”

他说完看向尉迟渊:“砍下他的头颅挂上城门。”

梁婠心头一紧,思绪纷乱。

高潜的眸光已然阴郁到极致。

萧倩仪急道:“宇文玦,为何不将他抓走,用来胁迫齐国?”

宇文玦望着梁婠没说话。

梁婠知晓他心中明白,用高潜威胁不了任何人,大齐最不缺的就是等着做皇帝的人,他们杀了高潜,除了正好给人腾位置,最多引得齐国内部争抢皇位,再不会有任何作用。

对宇文玦来说,内乱更有利于他行事,然高潜与她命牵一线,尚不能死。

可带着高潜上路只会祸患无穷。

梁婠扭过头看向高潜,他也定定看着她。

眼见尉迟渊上前就要动手,梁婠拔下发簪,抵上自己的脖颈:“等等。”

宇文玦不可置信瞪着她:“你竟拿命要挟我?”

梁婠抬起头,目光平静:“对不起,我也是迫于无奈。”

宇文玦沉下眸,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闭上眼,轻轻点头。

梁婠知道他同意了,一瞬间,心疼得厉害。

她说不出话,只能怔怔看他。

宇文玦拨开她拿发簪的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微微叹气:“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不必如此。”

说罢,最后看她一眼,摆摆手带人离开。

萧倩仪还欲再说什么,被人强硬带走。

方才还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转眼只剩下她一个。

梁婠仿佛失了全部力气,滑坐在地上,手里的簪子也跟着掉落。

若是这蛊无解,这便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城门外。

宇文玦冷冷看着高潜:“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该要挟她。”

高潜眼睫低垂,笑了笑。

他眉间密布的阴云早已散去,笑容似烈阳,有些刺目。

渊一股怒气上涌,扬手就要一剑劈下去。

宇文玦斜撩一眼,渊只好作罢。

高潜敛了笑,认真看着眼前人。

活了两辈子才知晓,他是同母异父的弟弟。

“为何?”

“她既信我,我也不会疑她。答应她的,我亦会做到。”宇文玦顿了顿,又问:“你又是为何?”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看得清楚。

高潜凤眸轻眯:“你不是都知道吗?”

宇文玦眸光一凛。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于胸。

宇文玦不再多说,翻身上马,往皇城方向再看一眼,骑马绝尘而去。

禁军围了上来,江护军抱拳请命。

“陛下,可要追?”

高潜勾起唇摇摇头,转身往城门走。

“急什么,我同他迟早有一战。”

还未走至一半,有人迎面匆匆跑来。

“陛下,不好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