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来之后,除了头晕无力,还有别的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因为昨晚莫筱冉被送入院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所以那时接待莫筱冉的医生并不是现在这位,而只是一名值班医生。
新的主治医生拿起莫筱冉病床边挂着的病历本,简单翻阅了下,确定这上面记录的病情与他了解到的相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状况,才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问询。
“我也不清楚,我现在感觉挺多的,也不知道具体都是什么原因。”
从莫筱冉浑浑噩噩的苏醒开始,各种各样的感受就在不停的冲击莫筱冉的思想,尤其是在看见自己床边趴着的杜培泽之后,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就一直挥之不去。
“比如说胸闷气短,或者身体燥热,甚至是意识混乱这之类的。”
如果按照病历上记录的初步检查结果上看,莫筱冉这次昏迷只是因为心率过高脑部供血不足所导致的话,那治疗起来也相对简单,多注意情绪稳定,简单服药便好。
关键问题还是出在那份不知名但成分可确定含有大量氟立班丝氨的的药物上面,加之根据陪护者描述,昨晚病人也确实有过发作情况,这便更加值得注意了。
只是,莫筱冉可不知道医生是想隐晦的问一下药物副作用的情况,她甚至还没回忆起昨晚她都做过什么,便以为医生真的只是在了解她的的身体状况,便按着医生的说法回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前面的……没怎么明显感觉到过,但是意识混乱……可能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要说胸闷气短,自从醒了之后哪都没力气,就是呼吸一点问题没有,畅通无阻,身体燥热就更不可能了,莫筱冉还想了下什么病的后遗症才会导致身体燥热。
这两个症状肯定是没有出现了,至于最后一个,那一段段有关杜培泽的记忆像针刺一般刺痛大脑的算不算?看到杜培泽对自己毫不关心直接离开感到五味杂陈算不算?
要不然莫筱冉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醒来之后没多久脑子里想的就全是杜培泽了,以至于到现在还总时不时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定是自己意识混乱了,才会这样的。
“昨天夜里,病人应该没有过其他异常情况出现了吧。”
对于莫筱冉的回答,在医生看来已经非常良好了,其实问题答案是次要的,关键还是看莫筱冉回答时的气色以及思考问题时的逻辑性,显然莫筱冉在这两方面都没问题。
剩下的,医生指望从刚刚昏迷醒来的病人身上问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太现实,便又把目光转向了在旁边正襟危坐时刻准备给杜培泽汇报情况的魏轩,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莫筱冉昨天夜里的情况。
“啊?我不知道啊,我昨天一点多就睡了,早上十点多才起。”
魏轩也没想到,问莫筱冉的病情怎么还有他的事,而且昨天晚上在泽哥的要求下,自己早早就睡了,后半夜发生过什么事,你就是让魏轩把编他也编不出来啊。
“不对啊,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左右的时候不是还有人在场换药的吗,一直到后面六点拔针的时候也是有人在场的。”
一听魏轩的回答,医生有些奇怪,随后又翻查了下手里的病房记录表,确定自己没看错,昨天晚上确实有人在场呼叫换药,和魏轩的说法完全对不上。
“哦,在场的是刚刚出门的那位,是他守的夜。”
一听这个时间,魏轩当时就明白能对得上也就只有杜培泽了,就知道刚才不能让他走的,现在好了,医生想了解情况都没地方问,剩下他在这一问三不知。
“行,没事,既然三点多换药一直到一直到六点拔针的时候都没出什么异常,那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等他回来了再找他聊一次就好,你们也不用担心。”
病历表上,从换药到拔针中间的这段时间里,也并没有其余异常情况的记录,看上去应该这段时间莫筱冉的状态应该是平稳的,不然病历本应该多少也会有记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医生与魏轩的简单几句交流全都被莫筱冉听到了耳中,按医生的说法,杜培泽是一直在她床边守到了六点,一直等到有人来拔针之后才熬不住了迫不得已趴在了她的床上。
如果杜培泽真的像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自己的事并不关心,那又何必一直熬夜在她床边等到输液结束,直到忍受不住困意了才不知不觉地睡去呢?
如果他不在意自己,他大可去到旁边的床上继续昏睡,现在时间尚且不到正午,这么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足够杜培泽弥补精力,可他又选择了急不可耐一般地去买食物。
这是这么久以来,莫筱冉第一次在杜培泽身上感觉到了矛盾的存在。
又经过一段时间问询,确定莫筱冉现在情况并无大碍,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后,医生便与莫筱冉敲定好了检查的时间,和魏轩简单交付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医生刚离开病房后不久,病房的门便又一次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魏轩和莫筱冉也都认识,正是昨晚上来看望过一次莫筱冉的王慧。
“小冉,你好呀,我是杜培泽的阿姨,之前见过的,有什么不舒服的,给阿姨说,阿姨肯定比杜培泽了解的多。”
自从昨晚上离开之后,王慧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杜培泽和魏轩在她眼里也就是两个孩子,还是男生,她生怕这两个孩子照顾不好,所以刚午休就跑过来了。
“啊,您是安安妈妈,我记得您,辛苦您还特意找过来照顾我,我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对于王慧,莫筱冉当然不会陌生,之前自己身体欠佳的时候也接受到过王慧的照顾,在那之前她们甚至还互不认识,但是王慧依然是细致入微的照顾着自己。
“你在外读书也不容易,这让父母知道了他们得多担心啊,而且昨晚上我就来看过你一次了,只是那时候你没醒。”
王慧不仅是医生,更是一位母亲,如果安安以后也发生像莫筱冉这样的情况,她又没办法照顾该怎么办?所以,王慧是把莫筱冉的情况带入到了安安的身上,这让她非常担心,所以才会更加担心莫筱冉的病情。
“我父母……担心?可能吧,不过昨晚您就来了?是杜培泽找您来的?”
从小到大,莫筱冉无论生什么病,她父母的做法也就是给她最好的病房住着,最贵的药吃着,最多的人陪着,问题是莫筱冉就是连一句父母关心的话都听不着。
王慧不知道,就她这么两次对莫筱冉的照顾,在莫筱冉心里都超过她妈数倍了。
只是更让莫筱冉惊讶的,是昨晚上王慧竟然已经来过一次,而从刚刚医生的话里能听出,她入院时早已是深夜,这么晚为了一个不熟的人跑来医院,真的有人做得到吗?
“倒也不是阿泽要求的,只是阿姨听见你们半夜要找病房,加上阿泽也受了伤,阿姨担心,就自己找过来了。”
为了照顾莫筱冉的情绪,怕她觉得会有所亏欠,所以王慧便找了几个简单的理由,不让莫筱冉会认为是自己打扰了别人休息。
“阿姨,您放心吧,这有我和泽哥呢,绝对能把我冉姐照顾好的。”
一直在旁边的魏轩总觉着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便自告奋勇的拍了拍胸脯,表现一下自己的担当和责任心。
“我就是担心只有你俩才来的,对了小冉,你的衣服都脏了,阿姨帮你换了吧,顺便帮你擦擦身子,女孩子总要干净些。”
对于魏轩的表态,王慧并不吃他这套,却是顺便看到一大早送来叠放在魏轩身边的崭新的病号服,继而想起了昨晚上来时未完成的事情,便又回头与莫筱冉交流起来。
而本来,莫筱冉是想以自己已经没事了为由对王慧的好意进行婉拒的,转念一想,阿姨特意跑来,自己就这么拒绝了也不太合适,而且昨晚上阿姨来过的话,说不定她也知道些昨晚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便想多聊聊,也就没有拒绝王慧。
既然要帮莫筱冉换衣服,那魏轩自然就不能继续留在房间里了,便与昨晚的杜培泽一样,被王慧扫地出门,在门外等着。
刚出门没多久,魏轩便看见了提着饭回来的杜培泽。
“泽哥!你先把饭放着吧,房间里冉姐在换衣服呢,刚主治医生找你了解情况你不在,你要不先去找找?”
走上前去,魏轩伸手接过杜培泽手里买来的午餐,闲着没事就先和杜培泽说说刚刚发生的事情,顺便也把杜培泽拦在了门口。
“哦,刚回来的时候碰到那个医生了,该说的我都和他说完了,房间里没事,我正好也不进去了,我直接回去先洗漱一下,还得去趟警察局,你把你车钥匙给我吧。”
本来杜培泽和王慧应该是一起回来的,在买饭去的路上杜培泽就碰见了王慧,但是后面杜培泽被医生叫住了,这才先只有王慧一个人到了病房来。
“冉姐这才刚醒没多久,你就不去看看情况啥的?没这么急着走吧。”
这才刚回来,泽哥就张罗着又要走,甚至连莫筱冉都不想着多看几眼,魏轩越发觉得杜培泽不对劲了,好像相比起莫筱冉,杜培泽现在更像精神出现问题的人。
“有你和王姨在,医生也说没啥大碍,我很放心,而且警察局的事也不敢耽搁,你把钥匙给我吧,洗漱也还要时间呢。”
虽然,魏轩能看出泽哥在听见自己说莫筱冉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可他下一秒却还是坚定的表示要走,魏轩知道现在泽哥心里肯定有事,而且大概率就和莫筱冉有关,可他也知道泽哥不愿意说的事他也不可能问得出来,只好默默拿出车钥匙,给了杜培泽。
拿到钥匙的杜培泽一刻也没有停留,提着自己的那份午餐,扭头便走,也没留下别的什么话。
与此同时的病房内——
“阿姨,这个氟立班丝氨是什么东西?”
被王慧搀扶下床的莫筱冉终于有机会拿到自己的病历,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病情,而很快,她也看到了自己昨晚检测中,体内突然出现且大量的氟立班丝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