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娘的父母是五天之后到的荼州。
那时候金玖和喜儿已经把荼州所有的小吃都吃遍了,已然觉得在这里住着有些无聊了。
金玖早在第二天时,就让赵小山带人去景州整理他们要住的地方。
等这里的事情解决好,想必景州的住宅也已经打扫好了。
这天上午,喜儿和金玖正坐在杂货铺里玩着赵叔搜罗来的小玩意。
金玖也就看个新鲜,要说对那些东西多感情绪,那却没有,于她来说把玩这些,还不如盘个金子。
“主子,庆娘的父母来了。”赵叔接到信息,先一步往这里来报信,“您和喜儿到底年纪不大,这种事你们也不知要如何处理,不如就先回船上去。”
庆娘听到自己父母过来,当然是感到高兴的,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为什么?就算我们不知道,也可以看看嘛。”喜儿说,“你们商议的时候,我一定不乱插嘴。”
金玖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老赵说这话的意思,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事,是明面上的理由,真实的理由,恐怕是他担心到时候会叫到官府。
那她们两个不该站在人前了。
“喜儿,你爹说的有道理,既然咱们在这里无用,那就先回去吧。”金玖站了起来,“这铺子地方不大,人多就显得挤了。”
金玖开口,喜儿自然只好跟着回去。
两人出门,刚好碰到护卫带领进去的庆娘父母。
看的出来这两人一路赶得及,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一身尘土来不及掸。
“娘!爹!”庆娘见着自己爹娘,心里的委屈奔涌而起,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朝着自己母亲扑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金玖和喜儿就不知道了,她们在老柯的陪同下离开了杂货铺。
早在护卫去报信的时候,庆娘父母就知道了自己女儿被殴打的事,那时候就什么都不管的关了店铺,跟着护卫赶来这里。
一路心痛又自责,等他们亲眼看到庆娘脸上的伤,觉得心都纠起来了,“那杀千刀的,他真敢打你啊!”
“人呢!”庆娘的父亲在铺子里喊了起来,“那狗东西在哪里!”
他这一喊,没把方吉母子喊出来,倒是把周边邻居和过路行人喊了过来。
大家听到动静,都凑到门口去看。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庆娘父母在来的路上就做好了打算,自己女儿若真的一直被欺负,他们肯定不会让女儿跟方家过下去了,反正要和离,不如闹大来,叫人来看看方家的品行。
老赵来到庆娘父亲面前,“方家母子就在后院,我让人去把他们交出来。”
庆娘父亲握住老赵的手,“赵兄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派人送信,我都不知道我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啊,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喝酒。”
“老兄不必客气,你尽管解决眼前的事。”
两句话的功夫,护卫已经把方吉母子从后院赶了出来。
那母子二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又胆怯又带着怒气,那胆怯是对着护卫的,怒气却是对着庆娘一家的。
老赵见人到齐,便退到了旁边。
他既已把人带到,那之后的事,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你们母子还是人吗!”庆娘母亲一见他们就骂道:“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交给你们,你们就给我折磨成这样,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还有良心吗!”
方吉母亲见那些会武功的人退到一边去,明显不管这事了,恶胆又回来了,对着庆娘母亲就反骂了回去,“你叫什么叫,你女儿生不出儿子,你还有脸到我家里来叫,怎么好意思啊你。”
庆娘母亲错愕,方吉母子在她眼里一直是老实好说话的,她从来没想到,这女人嘴里会吐出这种话。
趁着庆娘母亲愣神的功夫,方吉他娘接着骂道:“就是从你这里坏了种,你就是一个生不出儿子的东西,早知道不管你们贴多少嫁妆都不要你们女儿,你们就是这种坏了的种。”
庆娘母亲差点被这话骂的跌倒,庆娘赶忙放下孩子,扶着自己母亲到椅子上坐下。
好在庆娘父亲还能撑住,“住嘴,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妖婆。我女儿才到你家几年,你怎么就断言她不能生儿子?她现在肚子还怀着一个呢,你们都敢动手打她,你们还是人吗?简直是畜生!”
“就是生不了,算命的说了,你家赔钱货就是没儿子的命!”方吉母亲骂起人来声音又尖又高,叫人听了很是不适。
她这些话,别说庆娘一家人听来如何,就是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我说那个老婆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记得你家这铺子都是你儿媳家帮忙置办的吧,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你心疼啊,我就知道你跟这个赔钱货有一腿。”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嘴巴放干净点。”被说了路人恼怒起来,拿起旁边人篮子里的菜叶子就砸了过去。
“哎,我还回家喂驴呢。”那拎着篮子的人觉得很是可惜。
“等会儿我赔给你,现在先喂了这头老驴。”
“和离!”庆娘母亲拍了凳子,“既然你那么看不上我女儿,那就和离!”
庆娘父亲对看热闹的人说,“麻烦各位,帮我们把里长叫来。”
其中一个男人举了手,“老兄放心,我去给你叫。”这人正是前几日要打方吉的那位摊主。
“做梦!”方吉母子一听要和离,当即就急了,“你嫁进我们方家,生是我们方家的人,死是我们方家的鬼,要想离开方家,除非是死了你们才能抬出去。”
“你!”庆娘母亲捂住胸口,被她这泼妇样气的说不出话来。
庆娘父亲彻底忍不了,一巴掌打到了那婆子上,“你的心黑到滴墨了,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
“你敢打我!”方吉母亲愣了一会儿,随即就张牙舞爪的朝庆娘的父亲扑了过去。
“打起来了,里面的人打起来了!”外面看热闹的人让出一条路,原来是里长过来了,外面的人正跟他说里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