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老柯推开老二的手,站在了寨子外面。
老二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老大你什么意思?”
“我还有事情要办,不是喝酒的时候,有话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说。”
“我们多少年没见面,喝个酒的功夫都没有吗?”老二有些激动,“你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比我们间的兄弟情分还重要吗?”
金玖和喜儿还在车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了老柯和这里山贼的关系。
柯叔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他之前也是山贼?
“你师父可有跟你提起他以前的事?”金玖在车内低声问喜儿。
喜儿摇头,“他从来不说以前的事。”
山门前,老二看老柯沉默,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显然他现在在老大心里排不上号了。
“下车!”老二冲着后面两架马车喊:“一个个的躲在车上算怎么回事!都给老子下来!”
“住口!”老柯怒道:“车上是我恩人的后人。”
车厢里,金玖听着老二的话就要下去,却被喜儿拉住,“主子,还是别下去了,这里人多眼杂不安全。”
“大哥,这些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老二也不对着车上的人喊了,抓住老柯的手臂关心道:“我们是过命的矫情,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吗?”
“瞒着你做什么。”老柯平常道:“就是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想过些安稳日子。”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老二说,“当年是你教的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就凭自己去抢。”
“是。”老柯不否认,但他随即说道:“可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不是让你做山贼的。”
山贼?
老二听出了他的重音,听出了他这话中,对自己的不满。
看着对面多年不见的故人,思想上的差距,盖过了久别重逢的的喜悦。
他惨然笑了两身,“大哥可真有意思,不做山贼,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呢?
西林狗官祸害相邻,我们要是不做这山贼,根本活不下去。”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金玖在车上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他骂西林知府,顿时心就朝着他偏了过去。
的确,在这样的知府治下,想要活命,就得用点非常手段,与其老实等死,不如占山为王,起码自己活得痛快。
老柯看着面前激动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劝说,他本就没有好口才,越想劝说对方,说出的话就越不中听。
还是老赵走了过来,“壮士,你们所在非常之地,用非常手段活下去也是迫不得已。”
老二的视线落到老赵身上,“他就是你那个恩人之后?”
老柯解释,“是恩人的家人。”
老二说:“看来大哥这些年过的不错,也不想管我们这些兄弟了。”
“管?”老柯想起以前的事,“我管得住吗?你们听我吗?”
老柯忽然严厉起来的语气,让老二本能的害怕。“我们时候没有听你的?”
老柯想的那些事,让他不由头痛,“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以前的事不去说他,你就当没见过我。
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们整个山寨一起上,也讨不了好。”
“大哥说的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对你动手?”老二说,“你把我想的也太不是人了!”
“既然如此。”老柯一拱手,“那我们就此别过。”
老柯可以做到转身就走,老二却舍不得,“大哥!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疯了,着魔了,我们不是人,你不肯原谅我们,我认了。”他说这话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抬着头,不让它滴下来。
老柯背对着他,听他接着说:“可现在我们也没办法,我也不是天生的强盗,谁愿意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山上多少人都是从你城里跑出来的,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留在这里。”
听到这话,后面两架马车同事掀开了车帘,香兰嫂不顾自己难受的身体,强撑着从你马车上下来,前面老赵听到动静,便回过头扶了她一把。
之间香兰嫂走到老柯旁边,对仍旧拿着弓弩的老二问道:“敢问这位壮士,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周明的人?”
老二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并不打算搭理她。
还是老柯开口,“这是我主家的厨娘,她男人多年前被派到西林来挖河道,叫周明,你山寨里要是有这样的饭,就帮她找找吧。”
“大哥开口,我肯定用心去找。”老二转头叫来那位拿大刀的男人,“你知道山上有谁叫周明吗?”
“周明?”拿刀那位壮汉挠头想了一会儿,“没听说谁叫周明啊,哦,不会是大明子吧。”
香兰嫂一听还真有这样一个人,一下子心就拎起到了喉咙口,她心里盼着,那个人就是他的丈夫,却又怕只是名字相同。
“大明子?”老二对那个人没什么印象,“他哪里人?是不是这女的男人?”
“这我哪知道。”壮汉说,“让大明子过来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你去把他叫过来。”
前面说这话,没注意金玖也下了马车,此刻就在香兰嫂身后不远处。
她看着松松垮垮的寨们,看着那些手持武器的匪徒,倒觉得他们身上有些侠气,起码他们看起来比那些村民有精神多了。
原来这世道也有反抗者,只不过是她之前没看到。
她就说,这样的贪官反了也无所谓,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的想法。
老二注意到了他们,指着她们问老柯,“这就是你那个恩人的后人了吧?”
“这是我儿子。”老赵开口解释:“他年纪轻,看什么都稀奇,还望壮士不要见怪。”
老二提到金玖她们,并不是要对她们如何,而是想借着这个话头,跟老柯多说两句话。
所以老赵这一解释,他就很不开心。
香兰嫂双手握在胸前,她急切又不安的朝山寨里面看去。
压根没注意到她周边的人都在说什么。
终于,刚才那位拿刀的壮汉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