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同，大灭之刃已经很久未与李牧并肩作战。
感应到熟悉的灵能，它第一时间发出一声凌厉的长啸，黑色的大灭之焰从刀身上迸射而出。
李牧咬牙抵挡空气之中弥漫着的灵能，这些灵能侵蚀性极强，又无孔不入，就好像浓硫酸一般。
纯黑的龙形炎流从长刀之中呼啸而出，鳞甲毕现，向着不远处的眼睛横贯而去。
空气因极致的高温而膨胀爆鸣。
炎阳之龙只是一瞬，便将空中的眼睛彻底吞噬。呼啸的火流不仅拥有沸金熔铁的高温，更兼具龙形罡气霸烈的破坏力与大灭之焰的毁灭之力。
李牧回刀一按，空中的龙形火流变如蛇盘起，化为一团熊熊的火球，就好像一轮黑日，将那只眼睛团在中央。
单是炽热的高温，便隔空引燃了周遭的可燃物。
空气中的诡异灵能被这轮黑日短暂的驱散一空。
李牧没有丝毫的放松，刚轰出炎阳之龙，便直接动用了最大的底牌-震劫。
大灭之刃登时高频振动的起来，连附近的空气都因此而扭曲。若非刀身通体是由坚固无匹的星沉铁粉末烧结而成，还未砍中敌人，就要先被震劫恐怖的震劲震断了。
他双手握着刀柄，将长刀的刀背贴在了肩上，向着悬浮在空中的黑日走去，步伐越来越快。
人刀合一，处于一种微妙的谐振之中。
悬浮在空中的大灭之炎只困住了那只诡异的眼睛不到两秒，熊熊的火焰便炸开，露出了内部只是稍稍有些萎靡的眼睛。
即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可以感受到，这种眼睛背后的意志有些生气了，那股侵蚀性灵能重新弥漫在空气中，躁动不休。
浑浊的实体化灵能就像雾气一样，从眼睛之中溢出。
“嗡！”
李牧感觉到一阵耳鸣，整个人天旋地转，周身的神经仿佛滚烫的铁丝，疯狂的向大脑传递疼痛感。
受到的冲击最强的是他的双眼，即使经过气法的强化，李牧一双眼睛依旧流出了黑色的血泪。
强忍着恐怖的精神污染，李牧挥出一刀。
高速斩击的长刀在空中留下一道亮线，连空气都被这一刀给斩开。
“轰！”
高频震动的刀刃艰难的斩入眼睛。
这一刀足以轻松的将一名第四能级的强化系觉醒者斩成两端，顺便将残躯震成肉沫。但砍在这只眼睛上，却只能将将砍入一丝。
那只恐怖的眼睛，就好像钉在了空中，纹丝不动。
不过震劫的杀伤并不需要破甲。震动瞬间借由大灭之刃，传递到了独眼之上。
整只眼睛猛得一颤，内部的一只只复眼直接被震碎，溢出污秽的黑血。
这些黑血滴在地上，便如同沥青一般粘稠，将地面腐蚀得直冒黑烟。
精神污染猛得直线上升，李牧被冲击得一阵眩晕，直接恶心的干呕。
他的视野之中出现大量的重影与幻觉，地面仿佛变成了海面，剧烈的晃动起伏着，一根又一根粗大而又诡异的节肢从地面之下破出。
李牧强忍了灵魂与躯体上传来的不适感，闭上了眼睛，连退数步。
“嘭！”
一声闷响，准备追击的眼睛猛得一颤，一发呼啸而来的灵能子弹正中眼睛的中心。
这一枪对眼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在眼睛的中央留下了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
黑色的血液就像水枪一般的从伤口之中喷射了出来。
眼球悬浮在空中，剧烈的震颤着，连空气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柔韧的风化为绳索，缠绕在了李牧的腰上，将他从那双诡异的眼睛周围拉了出来。
李牧踉跄着落在了地上。
沈落雁将手掌贴在了他的背上，一股温暖的灵能驱散了侵入他体内的异种灵能。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牧用力的摇晃脑袋，将诡异莫名的幻觉从视野之中甩出去。
“这是旧日支配者的凝视。”沈落雁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所受的影响要比李牧还要大。
“达罗毗茶无法直接进入废土，但祂能够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信徒的身上，由信徒来承载自身的目光，只要不使用灵能，就不会被从废土上驱逐出去。”
李牧用大灭之刃支撑着身躯。
“祂这还不算使用灵能吗？”
“这只是被动的逸散罢了，仅仅是被动的逸散，也会对人类的灵魂造成严重的污染。越是感知敏锐的觉醒者，受到的污染就越严重。虽然你是强化系觉醒者，但能够在旧日支配者的凝视前支撑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大部分的觉醒者，在直面旧日支配者的凝视时，只需要一瞬间就会直接崩溃，灵魂被污染，成为恐怖的邪物。
李梅与沈落雁这样拥有精神偏向的觉醒者，能够在冲击下，只花费了十数秒就恢复理智，已经是十分的难能可贵了。
李牧能够近距离直面凝视，甚至十分冷静的发动进攻，根本不是第五能级觉醒者所能够做到的。
“轰!”
又一发灵能子弹命中了眼睛，扩大了上面的伤口。
即使已经隔了百余米，李牧也能够听到莫名的啼哭声。
在眼睛严重的污染下，方圆数百米内的人类，恐怕
“要怎么才能解决掉它。”
李牧说道。
这只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只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拖延足够长的时间，让凝视的载体崩溃，或者被天上的存在发现，从废土之中驱逐出去。二是逼迫凝视的载体使用灵能，直接被天上的存在所发现，三是直接以强大的灵能将其净化。”
沈落雁说道。
三个方法从易到难，但即使是第一个方案，也没那么容易。
李牧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放逐之界中取出了一袋松子。
他曾经在灵魂教团的一个据点上夺取了几棵奇异的松树，种植在了放逐之界中。
这些松树的松子能够增强灵魂的韧性。他此前一直不知道灵魂的韧性有什么作用，只是拿来当作零食。看来灵魂的韧性在面对旧日支配者时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