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就宛若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小孩……
要想拆穿一帮装疯卖傻的鉴定师，比登天还难！
“怎么样，你要是能做到，我给你磕头献茶，从此拜你为师！”
程恺一咬牙，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赵凡看得出来，程恺能说放出这样的话，已然足够表明他此刻心里的气愤，被韩三水这样的人算计，的确让人心中难以平复愤怒。
想到这里，赵凡果断上前几步，在宋青落锤之后的那一刻，举手致意。
“这小子想做什么？”
不少人此刻已经皱起了眉头，首先，谁都知道赵凡是程恺的人，自他进场开始便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但除却在鬼娃娃那一局和韩三水有过竞争之外，赵凡基本上没有别的表现，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敢举手提出质疑。
韩三水眉头微皱，却没有将赵凡放在心上。
“这里的所有鉴定师都是我的人，除非你能上天！”
韩三水端起手边的那杯‘血腥玛丽’，表情骤然之间冷到了极点，赵凡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虽然在他看来并不能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但扰他兴致，也不能轻饶！
反倒是程恺心里头的大石头算是堪堪落了地，赵凡能代他出手，至少如今便不再是死局，要知道父亲程建林可是在他耳边多次提起过……
当初赵凡将身为洛水收藏家协会的蒋离惊到说不出话来，让他颜面尽失的那件事。
如今虽然眼看着是必死之局，但赵凡若是出手，他仍旧相信还有一线生机！
“我质疑这尊汝窑，是景德镇的仿制品！”
赵凡此话一出，全场皆惊，霎时间就连韩三水都下意识的放下手中高脚杯，凌厉的望向赵凡。
景德镇仿制品？
这小子还算有点眼力，看样子程恺并非带了个愣头青过来，这尊汝窑可是自己特意为今晚的拍卖准备的，可不是随意敷衍的大街货。
而是仿制了至少七成的A货。
如今被赵凡一语中的，韩三水除却心里头微微一惊之外，也旋即大喇喇的站起身来……
“小子，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但今晚你既然说是赝品，就得讲出个二五八六，要不然这事儿可没完。”
“这尊汝窑是少爷我寄拍的，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算什么玩意？”
如果说刚才韩三水竞拍时还保留有那么一丝客气的话，那么现在面对已经跟自己站在对立面的赵凡……
便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始反驳，开始讥讽！
舆论风向瞬间即倒，赵凡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迎来了四面八方的鄙夷目光和哄笑……
赵凡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跟韩三水穿一条裤子的人。
现在他这一开口正中下怀，马上就有人跳出来驳斥他……
“黄口小儿，你怕是都没见过汝窑的风采，就在这里乱说一通，难不成你说是假就是假？这种等级的拍卖会，你认为韩少会用一尊赝品来骗人？”
“没错，刚才韩少身边的鉴宝师已然上前看了个清楚，如果这东西是赝品的话难不成人家会看不出来，你以为自己是谁？功力能比肩在古董行当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大师？”
“乳臭未干的小子，莫不是以为自己有程少罩着便为所欲为，拍卖会前所有拍品都经过了鉴定这才能上场，你可知道？如果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我们也可以怀疑之前那几件程少寄拍的霓虹国物件也是假的？”
“对，这件事你必须给个解释，毕竟程少订的规矩，不能破！”
周围这些人显然早就准备好了打击赵凡的说辞，此刻一个个先是连珠炮一般将赵凡批的体无完肤，而且步步为营，乍一听还挺有逻辑。
赵凡一阵头大。
然而还不等他反击，韩三水已经上前几步唱起了白脸……
“诸位先别急着驳斥他，我想可能是程恺程少见没人跟他竞价，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些不舒服，所以这才选择质疑……要么就是程少身上根本没这四千万，毕竟众所周知程家家主如今正值壮年，程少手里头的权利也并不算多。”
“这样可好，各位给我个面子，这场拍卖重新来过，既然程少没钱了，那我们再来抢拍一次！”
韩三水嘴上说的仁义，但就连赵凡都听出了杀人诛心的味道。
豪门之间的比拼，性命都没面子重要，更何况刚才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宋青落锤，程恺四千万得到这尊汝窑……
如今韩三水这么一搅合，倒显得程恺不爽利，仿佛真正被戳中了要害，囊中羞涩一般。
这样的情况之下，结果必然让程恺不满，纵然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自己不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一尊赝品，这些人也会在事后大肆传扬这件事……
到那时恐怕连他老子程建林的面子都的挂不住！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程恺想看到的，沦为笑柄的感觉他不是没体会过……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赢，至少要让这些人知道，他好面子，但也不是冤大头！
“该死，这姓韩的好像对我的性格把控，比我对他的还要准确，看样子这几年没少研究，不就是抢他一个女人么？还挺记仇！”
程恺的嘟囔落在赵凡耳朵里，让他不禁一阵无语。
程恺这货是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一点不知悔改，这事儿即便是放在自己身上也绝对不能忍，甚至会做的比韩三水还绝……
抢人娇妻和杀人父母那是一样的丑恶行径，要不是自己欠程建林一个人情，说什么也不愿意替他管教这个奇葩儿子。
“怎么不说话了，程少？”
韩三水望向程恺的方向，继续叫嚣。
程恺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旋即‘霍’的站起身来，望向韩三水喝道:“少在这儿冷嘲热讽，区区四千万而已，这点钱我还是掏得起的。”
“只是本少不愿意当这冤大头，买一尊赝品回去！”
程恺这话落地，再度将战火引到了赵凡身上……
他自己是个古董白痴，那么问题便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赵凡看出了这尊汝窑有假，所以这才劝阻了程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