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阿迪口吐鲜血,扭头看后面的K,颤颤巍巍握起木仓,“你这个叛徒!”
“砰……”
K又朝赫连墨的方向连发了几木仓,阿迪飞身过来,挡住子弓单,身体变成马蜂窝,手里的木仓落在地上,直直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
K跑上来,赫连墨已经跑没影了。
苏九胳膊被拽的生疼,跟不上赫连墨的步伐,频频摔在地上,膝盖流血了,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赫连墨倒吸凉气,没有过多理会,用力拽紧她,“休想从我身边逃走,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苏九压抑许久的情感爆发出来,抓扯赫连墨,指甲划破他的脸,“赫连墨,你这个大骗子,小白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欺骗我这么多年,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你放开我!”
赫连墨冷笑,眼里折映嘲讽,“我是骗了你,那又怎样?你这条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还是,你还在妄想回到陆战离的身边?虽然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但你觉得陆战离会相信你?”
“啪!”
赫连墨脸被打肿,嘴角出血,邪佞用拇指擦掉血。
苏九脸气红,一步步后退,“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赫连墨的心钝痛,戒备看向苏九身后,握起手木仓,大力拽过苏九。
苏九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轻而易举被拽走。
苏九震惊看着对面的男人,“陆战离!”
赫连墨手死死攥着苏九的,眼里尽是怒火,“九儿,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九听到手骨被捏断的声音,咬牙忍着,“你多虑了。”
陆战离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木仓口同样对着赫连墨,扣动扳机。
赫连墨同样也是。
“咔嚓!”
苏九不想陆战离受伤,奋力推开赫连墨的木仓,导致射偏,击中后面的墙。
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不堪一击,哗啦倒了。
陆战离、赫连墨同时躲过对方的攻击。
这时,后面的树后面赫然出现一个人,目标是赫连墨。
“小心!”苏九大喊,张开双臂,挡住赫连墨。
“砰砰砰!”
几声巨响。
惊起无数只乌鸦。
陆战离脑子一片空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苏九,一把接住她,捧着她的脸,颤着唇说不出话,泪水溢出眼眶,“念念,念念……”
发疯似的抱起苏九。
苏九的上衣被血染红,脸煞白如纸呼吸困难,抓住陆战离的衣服,“对、对不起。”
简单的一句话,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赫连墨定在原地,没有勇气上前,暴怒握着手木仓,冲向罪魁祸首。
“大叔。”苏九张口,血从嘴角溢出。
赫连墨脚步微顿,想转身握住她的手。
苏九的话斩断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大叔,我把命还给你了,从今后,我们各不相欠。”
苏九靠在陆战离的肩上,只是看着他的脸,都觉得很幸福,玉手环紧他的脖子,“陆战离,我们,回家吧。我好想我们的家,还有我们的孩子,小十、糖糖、小……咳!”
“不要再说了,我们去医院,会没事的。”陆战离抱紧怀中的爱人,跑着离开荒废的村子。
神秘人难以置信,苏九竟然为赫连墨挡木仓,手里仿佛捏着烫手的山芋,松开手,调头冲向山林。
“站住!”赫连墨眼睛赤红,如暴怒的野兽,不追到凶手不罢休。
身后传来木仓响,陆战离仿佛听不到,一个劲的跑,他的世界只有苏九。
他痛苦大叫,“念念,不准睡,答应我,不可以睡,孩子在等我们,小白很安全,还有小雨,我找到他了,是暗枭,他也很想念你。”
因为临国发生云力乱,很多n民涌进Z国。
视线触及之处人山人海。
不少人都围过来。
“先生,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很久没吃东西了。”
“先生!”
……
陆战离步履维艰,把苏九护在怀里,大声咆哮:“让开,让开啊!”
“先生!”
“老大!”
人潮中驶来一辆悍马。
龙三挥帽子。
悍马一停下来,n民涌过去,堵住车门。
陆战离被阻挡在两米开外的距离,垫脚把苏九抱到人头上送过去,“龙三!”
龙三站起来,倾身接住苏九。
围堵的人越来越多,陆战离争分夺秒爬上车,“快走。”
悍马冲出人群,一路狂奔。
陆战离摸苏九的脸,他知道她现在很痛苦,但他做不到放手,“念念。”
“我,没事。”苏九颤着手捧住他的脸,指尖一点一点描绘他的眉眼,挺鼻,绯唇,“听说,投胎转世的人路过奈何桥,都要喝孟婆汤,忘记一切。”
陆战离抱紧她,下颌贴着她的额头,“不许你说这种话,会没事的。”
苏九眼角滑出泪水,手缓缓落下。
陆战离哽咽,抱着苏九不发一言,感觉到苏九的体温一点一点消失。
陆战离知道苏九从小就怕冷,褪下大衣把自己和苏九包裹起来。
夕阳下,悍马渐渐远去,变成一个黑点。
后面的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
赫连墨罪行公之于众,被判无期。
有传言说他的眼睛在一次爆炸中瞎了,在监狱里是受尽了凌辱,一次被狱警叫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其他人都说他罪大恶极,被秘密处决了。
也有人说是病死了。
……
众说风云。
但多数人更赞同前一种说法。
赫连墨眼睛瞎了整整十五年,从接受不了,不服输,到慢慢的接受事实,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监狱的人都说他活该,罪有应得,老了,更是奇丑无比。
在监狱里,他还废了一只脚,走路一瘸一拐。
这天,狱警喊了他的名字,“赫连墨,出来。”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时间太久,他都忘了,他叫赫连墨。
因为是重刑犯,他必须带着脚镣,手上也是,走路时感觉很重。
那一刻,他真的意识到,他老了。
“警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问得特别小心,已经习惯了。
“没有,你的表现很好,祝贺你获得特赦。”
一只手伸过来,跟他的一样布满伤疤,一看是经过战斗的。
赫连墨不喜不悲,平淡得让人怀疑,他演技好,事实上,他现在出去能做什么,甚至,没有一个记住他的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说过了,是因为你的表现好。”
话中有些不耐。
赫连墨不信,但没再继续问。临走前,狱警好心给了他一根拐杖。
“别回头!”狱警说。
赫连墨笑而不语,站在原地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
“墨先生!”
一声温和的声音唤回赫连墨心神,不自觉露出笑容,“宁太你怎么会在这里?真巧,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
“一点也不巧,我是特地来接你的。”夏宁微笑,穿着黑色的职业装,头发挽起盘在脑后,端庄优雅。
夏天对自己老妈的请求是无条件支持,搀扶赫连墨,“墨叔叔,跟我回家吧,我妈在五星级大酒店订了包间,别枉费她一片痴心。”
夏宁狠狠掐了一把儿子,“别听他瞎说,是医院送的节日礼物,我抽中餐券。”
赫连墨点头,认识宁太还要从他入狱三年说起,他突发心脏病,宁太是照顾他护士。
后来,宁太便经常来监狱看他。
夏天对自家老妈很无语,好好的珠宝设计师不做了,去考护士,最重要还晕血。
想起那段艰苦的岁月,夏天忍不住打寒颤。
所以,他现在忒怕扎针。
夏宁拉着赫连墨的手,已经很知足,做梦能笑好几天,如果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赫连墨的模样相比以前没人能认出来。
服务员看赫连墨是个老人,很用心地给他换了一把柔软的椅子。
菜已经提前让酒店准备了,没等多久,服务员井然有序上菜。
夏宁知道赫连墨喜欢中餐,特地请了专业的大厨,“墨先生,这是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尝尝大厨的手艺怎么样?”
赫连墨微顿,他不禁想起苏九,他知道她喜欢吃糖醋排骨,吩咐厨房准备,永远送不到苏九面前,他又倒了,因为除了苏九,他还会记起陆战离。
他知道苏九不喜欢被禁锢,束缚,偏让她穿白色的衣裙。
甚至,他从没想过,苏九的真实想法,一意孤行。
“墨先生?”夏宁喊,“是不合你的胃口?”
“没有,我很喜欢。”
饭后,夏宁邀请赫连墨去他家住,嘴上说送他去慈善机构。
赫连墨没怀疑,很感激夏宁对他的帮助。
赫连墨腿脚不方便,想找工作不是件简单的事。
夏宁听守门的大叔说赫连墨想应聘小区保安,夏宁火急火燎赶回家。
“墨先生,我听何大叔说你……”夏宁顿住,手里的东西全落在地上,冲过去抢赫连墨手里拿的铃铛,藏到身后,“你怎么在这里?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扶你回房间吧。”
“夏、宁。”
夏宁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墨先生,你说什么?”
“夏宁,我知道你是夏宁!”赫连墨摸索。
夏宁泣不成声,跑出去。
“夏宁!”赫连墨绊倒椅子,摔倒了,“夏宁,你别走!回来!”
夏宁那舍得他受伤,停下,毅然跑回来。
赫连墨搂住她,“跟我住了三个月的人是你?也是你怀里我的孩子?夏天是我的儿子!”
夏宁回抱他,铃铛是赫连墨在她怀孕时送给她的,上面刻着他们孩子的名字。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夏家威胁你?”
夏家虽说是孪生姐妹,但姐妹的生活天差地别。比起夏琳这个公主,夏宁不受待见,从出生被送到乡下,养父母去世,夏家才想着把她接回来。
夏宁摇头,“比起夏琳,我什么都不是,哪敢多想啊。”
“傻瓜!”
夏宁心微微一颤,这样的赫连墨好温柔,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夏宁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叫出声。
晚上,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吃了团圆饭。
让赫连墨,夏宁更高兴的是,夏天把女朋友带回家了。
夏宁很开心,多喝了两杯,脸红扑扑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赫连墨已经慢慢熟络家里的布置,等夏天送女朋友回家,他把餐桌收拾干净,再打水给夏宁擦脸。
“墨先生~”夏宁握着赫连墨的手贴着脸,“墨先生,唔啊。”
赫连墨的脸红了,好在夏宁醉了。
夏天靠在门外,自觉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二老。
一个人在夜市街漫无目的散步,忽然被一个女孩撞了一下。
“对不起。”
软糖毫无预兆地趴在地上。
夏天从不多管闲事的,当做没看见。
“小伙子,你女朋友跌倒了,怎么不扶一下。”
夏天无辜,“我不认识她。”
“小情侣吵架很正常,你放着不管,你女朋友会很危险的。”
“就是,还有没有人性了?”
夏天假笑把软糖拉起来,被打了一耳光……彻底无语了!松开手。
“渣男,你说,我一米七,三十四D,哪里比不上那个狐狸精了?呜呜呜,还敢甩我,只有本小姐甩你的份。”
“嗷!”夏天脸色铁青,要害被踹了,正想理论,被一个过肩摔甩在地上。
路人拨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
夏天全身缠着绷带,腿吊在半空,脸涨红。
无声喊护士。
护士,“先生,你不用担心,你女朋友只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夏天,“呜呜呜。”把她弄走!
护士一副明白的样子,“把床挪近一点?ok,没问题。”
护士把软糖的床挪近一点。
夏天想吐血。
一整夜,旁边的女人除了磨牙就是打呼噜。
快要天亮了,夏天挨不住,终于睡着了。
“砰!”
夏天一激灵,看着凶神恶煞的人,一头雾水,怎么,一个个这么仇恨他。
“是你甩了我们家宝贝?”苏家八兄弟火速赶来,后面还跟着八个少年,苏家新一辈人。
夏天想说不是我,说不出话来,这锅他不背。
伊森拦住七个哥哥,“打人是不对的,何况我们人多,人家会说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夏天附和点头。
“龙龙。”
“爸爸。”少年站出来,捏捏拳头。
“舅舅……你们怎么都在啊?是要发钱吗?你又是谁啊?”
夏天,“……”
龙龙,“他不是甩了你的渣男?”
“我不认识他啊,我好饿,舅舅。”
“回家!”
一家人浩浩荡荡离开医院,夏天一肚子。
在夏宁跟赫连墨过来,立马收起狂躁。
“怎么忽然受伤了,下次一定要小心。”夏宁叮嘱。
“被一只狗追了,不碍事。”
“狂犬疫苗打了吗?”
夏天蓦然想到软糖的样子,确实像只小胖狗,不由得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