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糖手指落在唇上,歪头,“男扮女装?”
公鸡头摆手,“小孩不懂别多问,十哥,先回家等消息吧。”
小十愁眉锁眼,“只能先这样了。”
三人回到出租屋。
外面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公鸡头欣喜跑过去,几乎趴在引擎盖上,“哇塞,十哥,这是全球限量版。”
小十咕哝,“丢人。”拉软糖进屋。
屋内的气压不对,感觉凝结出冰来。
陆战离背窗而坐,大长腿优雅交叠,脸上没有任何温度。
“爹地!”软糖屁颠屁颠跑过去,“爹地,你怎么才来,笨死了。”
陆战离脸龟裂,第一次被女儿嫌弃,他知道,两个小家伙故意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引他来Z国。
小十小步走到陆战离另一边,仰着小脸,大颗大颗泪珠滚下来,陆大大,你终于来了。
陆战离一手抱着一个,“知道错没?”
小十点头,“爹地,我们等妈咪一起回家。”
陆战离眸光微沉,“龙三,抱小十上车。”
龙三颔首,不顾小十挣扎,一把勾起放进车里。
软糖可怜兮兮缩脖子,扁嘴,“爹地,我可不可以自己走?”
陆战离抱起她,伸手把她的佩奇书包拿过来。
公鸡头想说点什么,被陆战离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那、那个,我?”
龙三拿出一张支票,“这几天谢谢了。”
公鸡头摆手,“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那个……十哥好像不想离开。”
龙三拉开他的衣兜,把支票塞进去,“这事不是你该管的,废话少说,做你该做的事。”
小十眼睁睁看着车门关上,憋了一肚子的气,陆大大是铁了心不要妈咪了,坏人,妈咪是迫不得已的。妈咪拜托过他,不能告诉陆大大。
这时,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跑过来,脚一崴,差点摔倒。
公鸡头吃惊,手颤抖,“于果?十哥,于果回来了。”
小十溜下车。
陆战离没有阻止,小十与他们的关系,他听苏九说过,并不担心小十的安全。
于果跑得喘不过气,脸跟苹果一样红,“十哥……王妃不在宫里,我偷听到,王、王妃失踪了,墨殿也找不到人。”
小十脸一下垮了下去,看看陆战离,眼里闪着泪光。
陆战离一把揪住于果,“你确定没弄错?”
于果一愣,完了,暴露了,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公鸡头条件反射扳开陆战离的手,“于果他从撒谎,放开他。”
陆战离松开手,“进宫!”
小十跟上。
车嗖地飞了出去。
公鸡头依然挡在于果面前,“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他拉起于果的手,如剥了壳的鸡蛋。
仿佛触电一般,他弹开,心跳加速,脸不自觉红了,该死,他居然有感觉。
于果不解,“你怎么了?”
公鸡头清清嗓子,“什么怎么了,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你也好意思,还不快去换了!”
于果拉紧衣服,脸像煮熟的虾,红透了,跑回屋里。
公鸡头捂心口,该死的,还在狂跳,难道,他喜欢难人?这也是他相了一百零一次亲的原因?
天呐!
公鸡头接受不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正宗的老爷们。”
“一个人在嘀咕什么?”艾文买菜回来。
公鸡头一把搂住他。
艾文吓到了,连忙推开他,两个大男人,好恶心啊。
“唉?别走!”公鸡头愁眉苦脸,时间太短,没啥感觉。
陆战离抵达皇宫,出示身份证,侍卫才放行。
赫连墨见到陆战离毫不意外,迟早的事。
“怎么这么有时间,居然来看我?”
陆战离兀自坐下,比起赫连墨的阴柔之美,他是草原上的雄狮,威武霸气,同时也很危险,“舅舅,什么时候开始不欢迎我了?做新郎方面,我可以给你建议,虽然没你年长,但我是过来人。”
赫连墨笑容凝固,臭小子,在笑他老,“说的倒是有理,K,吩咐人收拾别墅,让二少住进去。”
“不用麻烦,我住城堡就好,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陆战离低笑,起身,一个小孩匆匆跑来,撞在他腿上。
小白揉揉鼻子,好疼,没有哭,鞠躬,“叔叔,对不起。”
陆战离瞳孔微缩,小孩跟他长得很像,想仔细拉住小白,小白跑过去爬到赫连墨的腿上。
分明是他的孩子。
苏九,居然骗他。
看小小的小白也就两岁,爆炸之后,已经过了四年。
不是。
赫连墨像个父亲慈爱抱着小白,每个动作都很娴熟,“那位不是叔叔,是表哥。”
“表哥?”小白歪头,又摇摇头,不明白。
陆战离径直出去,龙三过来,只是摇摇头,不发一言。
气氛有些沉重。
陆战离眉宇紧蹙。
“爹地,有消息吗?”小十迫不及待跳下车。
陆战离不答,“龙三,送小十软糖回国。”
“我不走,我可以帮忙的。”小十说话带着哭腔。
软糖嘴巴撅得老高,“我也不走,直到找到妈咪为止。”
“听话!”
软糖哭了,肉嘟嘟的小脸很快被泪水打湿,“我不嘛。”
龙三直接把人抱起来,上车走了。
小十趴在车窗上,握紧拳头,“爹地是胆小鬼。”
龙三无奈摇头,“是不想让你们有危险,明白?”
小十生闷气,不理会龙三,看车前往机场有些绝望,他才不要当缩头乌龟。
龙三把小十软糖交给言律,折返与陆战离汇合。
陆战离在安妮家,外面有保镖把守,赫连墨的人。
陆战离压下帽檐,走过去。
“喂,来这里做什么?”
陆战离没有停顿。
“还不快走!”保镖阴狠出拳。
陆战离没动手,一脚扫过去。
保镖口吐鲜血,想再反抗,胸口一重。
皮鞋放大,晕了。
陆战离搜保镖口袋拿到钥匙,开门进去,一片狼藉,地上干涸的血迹让他心口一紧。
拿下帽子,戴上手套,把翻个底朝天的沙发翻过来,沙发上褐色的血迹,还有几根头发,从颜色看来不是苏九的。
哒哒哒……
忽然传来声响。
陆战离藏到柜子后面。
“哇,谁出手这么狠,把这些保镖打成这样?”
公鸡头踹了保镖一脚。
“快走。”小十挥手,“于哥,你确定没听错,妈咪是在这个屋子被绑的?”
“没错,说是安妮家。”
陆战离眉峰皱成川字,拿手机按小时的号码。
“咕咕咕陆大大来电了。”
“这速度,可以啊。十哥,爹地做什么的?”公鸡头凑近小十。
小十按关机,“哼,就不接,快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踪迹。”
陆战离把手机塞回兜里,眼角的余光看见床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十哥,不好了,有人了!”艾文负责看风。
“什么人?”
“好像是龙三的车。”
“快走!”
听到门关上,陆战离推开衣柜门,把床抬起来,是一枚硬币大小的金色徽章,正面图案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老大!”
陆战离抬首,眼神阴鸷,“你可以退位了。”
龙三一头雾水。
“你回国一趟,向上级汇报,发现仓雄的下落,需要暗枭的协助。”
龙三说不出的欣喜,当年端掉六神,就少了一个仓雄,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还以为死了呢,太激动了,“我马上去办。”
陆战离细细摩挲徽章,快速复原现场,开车去找小十。
小十自家老父亲脑子一懵,“爹地,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软糖呢?”陆战离没有生气,而且揉揉他的头顶。
小十背脊发寒,陆大大今天是忘了吃药?
“言律叔叔带她回国了。”小十嘚瑟抬下巴,好像再说,我厉害吧,软糖听我的,哈哈哈。
陆战离点头,严肃走进屋,桌上摆着方便面和牛肉罐头,不禁皱起眉,“这段时间,你们就这么照顾我女儿儿子的?”
于果差点被呛到,抓起水杯猛灌水。
艾文不苟言笑,“就今天一次。”
陆战离坐下,“于果,是你带小十软糖离开云城?”
于果手一抖,水杯差点掉地上,“我、我是被逼无奈,请你原谅。”
啪嗒!
陆战离把徽章放在桌上,“限你们一天时间,我要知道这枚徽章的出处。”
三小只伸长脖子,“有什么好处?”
陆战离挑眉,“可以免去他的罪责!”
于果指自己的鼻子,冤枉啊!
三人不敢怠慢,面也不吃了。
“小十,你跟我过来。”
小十努嘴,乖乖听话,陆战离问什么他回答什么,多是没用的消息。
另一边,苏九被打昏迷好几天了,安妮很着急,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最要命的是,打苏九的人又来了,带着恶魔面具,让她头皮发麻。
“唔~”苏九,醒醒啊。
安妮每动一下,全身像散架一样,裤腿上血迹斑斑。
“你叫也没用,她死了。”恶魔面具哈哈大笑,一脚踹铁门上。
安妮感觉耳膜都要炸了,不会的,苏九不会死的,她不相信,“呜……”
无论安妮怎么喊,苏九一动不动,头发遮住脸,那双眼睛紧闭,眉头紧锁。
任非摘掉面具,通过监控看仓库里的情况,不屑勾唇,赫连墨也不过如此,连苏九失踪的事都不敢公布。
呵,暖阳爱的人,不过是个废物,配不上她。
“好好看着她们!”
任非吩咐完驾车走了。
香凌阁
林丝等了很久,才看到任非的车,“暖阳,任非来了。”
苏暖阳轻晃高脚杯,笑得妩媚。
“任大哥!”林丝起身环住任非的胳膊,“把苏九处理了吗?”
任非眼底满是厌恶,点头。
“任大哥,我好爱你啊。”林丝垫脚吧唧一口,任非为了她绑走苏九,她真的很感动。
任非笑着拉她坐下,看向苏暖阳,“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献上我的生命。”
林丝如灌了蜜一样,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眉飞色舞,“我去洗手间。”
门关上。
任非坐到苏暖阳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酒,仰脖喝下,“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你的身边?”
苏暖阳娇笑,“随时可以,但前提是苏九去死。”
正要敲门的伊森僵住,脑里砰的一声炸开。
暖阳平时温柔可人,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么恶毒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请问,你找谁?”任非没去,林丝只好回来。
苏暖阳推开任非,“是谁?哥!”
伊森不看她,“跟一个朋友约好在这见面,看到你,想来看看。”
苏暖阳慌张拉住伊森,“哥哥,我刚才只是说说,不是真的。”
“暖阳,你让人太失望了。”伊森拂开她的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何况还是最疼爱的妹妹。
苏暖阳咬牙切齿,“哥,我是太爱赫连墨了,才一时想到这么可怕的事,但我没有做,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回来的,就不会爱上赫连墨,变成这样,我该死。”
苏暖阳吃定伊森会心软,敲碎盘子,抓了最锋利的一块抵在脖子上。
“暖阳!”
“暖阳!”
伊森看苏暖阳哭红的脸,很心疼,“你不要做傻事,听话。”
“除非哥哥原谅我。”
“好,今天我当做没听到,但仅此一次。”伊森甩袖离开。
苏暖阳扔开碟子碎片,反手给了任非一耳光,“都怪你!”
“任大哥!”林丝想看看他的伤,被推开,撞到椅子,疼得倒吸凉气。
苏暖阳跑出香凌阁,跟一个流浪汉撞在一起,跌坐在地上,发疯似的爬起来推倒流浪汉,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乞丐,遇到赫连墨,赫连墨给她吃给她穿,还把她送到苏家,变成苏家的公主,她不要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是苏暖阳,苏家的九小姐!
不是一文不值的乞丐!
所以,苏九必须消失。
“小姐,您回来了?”女佣毕恭毕敬。
苏暖阳不吭一声,半晌,又回头来,“爷爷在家吗?”
“老太爷在呢,在后院下棋。”
苏暖阳点头,装做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说了声谢谢,去花园。
除了苏老太爷,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爷爷!”
“阳阳回来了?快帮爷爷看看,该怎么走?”
管家笑道:“您太谦虚了,我哪是您的对手?”
苏老太爷大笑,“是老哥你有耐心,陪我这个新入门下象棋。”
苏暖阳手心直冒冷汗,她对象棋一点不了解,半天不落棋子。
一只手伸过来,放下棋子,“爸,阳阳不会下棋,您又不是不知道。”
“爹地。”苏暖阳仿佛见到救星。
苏耀天颔首,“爸,我今天找您有事商量。”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跟美琪离婚的事,除非我死了。”
“爸!”
“没事你走吧,少在这碍我的眼。”苏老太爷下逐客令,一把年纪还离婚,是想头昏?
苏耀天无奈,叫苏暖阳一起回去。
回头看到站在喷水池旁边的蓝美琪。
蓝美琪脸色很不好,尽管保养得很好,鬓角还是多出了几缕白发,“现在就要走?”
苏暖阳颔首,先上车。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过得不好吗?”
“会有律师跟你协商离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苏耀天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蓝美琪愣在原地,捂着心口。
“四夫人!”女佣过来搀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