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委会,又是管委会。
李今安眉头一皱,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说不出的厌烦。
一群出生入死的战士,却要被一群只会追名逐利的政客指手画脚,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他们就像力主抗金的岳飞将军,却被十二道金字牌催令班师,全是猪队友拖的后腿。
尤其是管委会这种绝对高层还混进去了间谍。
“小大夫看到我好像不太高兴啊…”老许小声道。
“你想多了,”方羽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是你刚说的那三个字不太好听。”
老许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面前的人可是砍过管委会的,会有这个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是针对自己的就好。
“瞧我这嘴…”
李今安回神,带着歉意伸出手,“抱歉,很高兴认识你,老许。”
老许呲着牙跟李今安握手,“大名许多多,因为那个梗火了后他们都喜欢叫我老许,天天问我要不要老婆,也没见真有一个给我介绍的。”
李今安笑了笑,随即平静地说了一句话就走开了。
“戒为良药,不泄为补?小大夫说的这句话是嘛意思?”许多多满脸懵逼。
方羽差点笑出猪叫,“就是看你撸多了,让你戒了,免得以后真有了老婆的时候不行了,那得多丢人啊。”
许多多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尴尬啊,好社死啊…
“大漠双雄还是你自己个留着吧,走了哈。”方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装样子补充了一些物资,几人又驾车离开了物资点。
随后来到附近的一片岩石地带,登上高处,用望远镜观察那群老外的动向。
“这群逼养的倒是挺会享受,遮阳棚、红酒、比基尼美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海边度假呢。”唐堂吐槽道。
荒原之上,各种颜色的遮阳棚林立,那群金发碧眼的老外就躺在躺椅上悠闲的享受美女的小手按摩。
时不时端起高脚杯喝一口红酒润润嗓子,桌上还有用冰块镇着的西瓜、哈密瓜。
而采药的药农暴露在阳光之下,皮肤黝黑,只在脑袋上包了毛巾用以遮挡阳光。
肉苁蓉为寄生草本,常寄主于梭梭、白梭、西伯利亚白刺等植物的根上。
药农们正在用工具刨着梭梭,因为是人工种植的,产量还算可以。
李今安收回目光,蹲下身,捧起一抔黄沙,细细的沙砾顺着指尖倾泻而下。
“这群人早就计划好了,故意等这个时间来收购草药,借此掩人耳目。”
方羽划动平板,让定位装置的信号发射频率降到最低,“幸好我们碰上了,不然指不定被这群人坑成什么样呢。”
“时间没到,先跟这群人耗着吧,看谁沉得住气。”
……
时间快速流逝。
很快就到了农历十月十五。
今天是华夏传统节日下元节,要祭祀祖先。
也是道家三官之一水官的生日。
道家弟子要在大门外竖起天杆,杆上挂黄旗,晚上在杆顶挂三盏天灯。
天刚亮,赶来罗布泊的道家弟子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开坛是一件大事,要好好布置。
主要为了晚上超度亡魂。
大昭寺的喇嘛也手持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
地点选在了楼兰故城附近。
这个时候,李今安一行四人正开着车在附近晃悠。
“你们说那个古尸这些天走到哪了?”方羽问道。
“反正走不远,除非它后面加速了。”唐堂回道。
那群老外被集结的红缨战士给撵回了镇上,即便有管委会的审批表,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待在禁区里。
谌鸿瑄突然指了指右手边,“和尚,那有两个和尚正朝我们跑过来。”
吱…
李今安踩下刹车,车子急停。
那两个奔跑过来的和尚正是在天池有过一面之缘的胖和尚和瘦和尚。
两人很快就跑到车旁。
瘦和尚双手合十,朝李今安道:“阿弥陀佛,终于找到正主了。”
“你们找我?”李今安问道。
他大概猜到这两人的来意了。
这两个和尚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半夏道长也来了,只是一直没露面。
“我们来帮半夏师兄递个话,”胖和尚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是劝我不要做什么,那就不用说了。”李今安淡淡地道。
“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施主还是听完吧。”瘦和尚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的大一点,但是身上的肥肉更多了,很难凸显出眼睛来。
“说。”
“要想彻底解决这些亡魂,还要靠小施主的爷爷,所以互相配合一下…就…你懂吧。”瘦和尚搓了搓小手。
李今安挑眉,“演戏么,为了不让道家和佛门落了面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一些传下来的法器吧,不是我们能够借用的。”胖和尚满脸无奈。
“懂了,我会跟我爷爷说的,具体如何,要我爷爷决定。”
“当然,我们也只是把话带到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
两个和尚朝李今安笑了笑,又马不停蹄的跑开了。
“这俩大师,倒挺有趣的。”方羽感慨道。
“确实,”李今安忽然想起来两人的“颠倒神功”,是挺有意思的。
车子再次启动,在荒原上风驰电掣。
沿着之前的轨迹,最终在罗布泊的湖心找到了那个干尸。
“诶,它怎么不走了。”唐堂诧异道。
“说明它到地方了。”方羽神色微凝。
李今安熄火下车,看向附近的那块石碑,又把视线移回古尸身上。
古尸的身体突然剧烈扭曲。
咔咔咔…
在一阵刺耳的骨骼刮擦声中,它居然缓缓跪下了,朝前方叩拜。
远离家乡多年的游子,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了故土。
朝来暮去,往事云烟,沧海变桑田,它还是一如三千八百年前那般虔诚。
“呜…”
一段奇异的韵律自古尸口中发出。
似悲鸣,似吼叫…
“它在思念它的亲人。”谌鸿瑄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不容易啊…”
咔咔…砰!
古尸干枯的身体突然爆碎,只剩下满地骨粉,很快就被风卷走了。
唐堂摇了摇头,“可怕的执念。”
“不过总算是回来了。”方羽双手合十拜了拜。
“通知那边换地方吧,这里才是墟冢入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