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
沈自若笑眯眯，“戴氏在S市有分公司存在，这半年有过几次交手，锦城的战绩还不错。但是……”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戴氏是大企业，财势威重，最近是不是打算搞个寒蝉效应，冷不丁的跑去T城抢了一块地，搞得人心惶惶啊。我思考了一下，如果你们把S市定为目标，集中兵力过来挖人抢地，也是件麻烦事。不如咱们私底下搞个君子协定。”
路心悦挑一挑眉，不以为然地说，“S市是国内的重点城市，戴氏必然将其定为首要目标，挖人倒未必，抢地是必须的。”
沈自若耸耸肩，“就算要抢，大家也可以抢得斯文点。”
路心悦淡笑，“怎么个斯文法？”
“攻守同盟是不可能，各有取舍却是可能。”沈自若慢吞吞地说，“前段时间连续拍出地王，对老百姓可不是好事情。”
路心悦瞥他一眼，“你说了能算？”
沈自若悠悠地叹一声，“老太爷把王景盛扶到太子的位置上，我这个靠边站的只能跟你谈S市，别的地方你们爱什么闹就怎么闹，不关我事。”
路心悦侧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温泉山项目时，你里通外国，被老太爷逮了个正着。现在又这么干，不怕东窗事发吗？”
“与虎谋皮啊。”
沈自若没着没落地答一句，眸子浮浮沉沉看不出情绪，“我和卫舒有一面之缘，也费尽心力地帮过她的忙，临到最后她居然插我一刀，想想都是寒心。”
路心悦没听懂，狐疑地看他，“插你一刀？”
沈自若笑笑，“她还知道分寸，没往要害上插，否则这会儿咱们就是不死不休了。”
话语说到这里，他的脑海里莫名地浮起李月月，这女人病怏怏地躺了两天算不算大事？之后她就紧张兮兮的，走进走出都带着保镖，一分钟都不敢让麒佑离开她的视线。她还骂他，说有钱人在外头花天酒地草菅人命，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连累家人。
都什么跟什么嘛。
沈自若大男人不跟小女人一般见识，装没听见。
他脑子拐得欢，眼神有些游离。
路心悦看出他的分神，也不在意，悠闲地四处张望。就这个圈子而言，她不折不扣的素人一枚，认识的人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也没见过这种大阵势，看什么都新鲜。
然后，她看到了王景盛。
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上，帅就不用讲了，气质寂沉，乌黑的眸子冷幽幽，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一刹，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电闪雷鸣一般，路心悦感觉到……怒意？！
他在生气。
考虑到入场时的状况，路心悦心虚地垂下眸。于是，目光落在她边上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与名声不符，穿戴得过于女人味的秦先勇。
另一个么？路心悦不认识。长得还算好看，眼睛很大，头发自然垂落。此时，她正和秦先勇聊天，眉眼亮莹莹，笑容欢畅。
路心悦若无其事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对王景盛有意思。她看似专注地聊天，眼眉不时地偷偷瞟他。
“她叫严灵珊。”
耳边传来沈自若的声音。
路心悦愣一下，视线转回来，“你认识她？”
沈自若耸耸眉，淡淡道，“她是富义公司严则守的小女儿，智商极高，BJ市中考第二名。高二去的美国，金融学硕士，半年前回国。被秦先勇招进锦城，我本来想调她做特助的，却被秦先勇送去了总裁办公室。”
路心悦“哦”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她和秦先勇什么关系？”
沈自若笑起来，“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估计王景盛都不知道。秦先勇有个哥哥，入赘了严家。人物关系怎么讲呢？你自己想啊，严则守是她哥哥的老婆的哥哥，严灵珊勉强可以算她的外甥女。”
这个结打的，路心悦想了好几秒才反应完全。
“她俩关系挺好的。”
沈自若又是笑，“秦先勇家境不好，她是她哥哥养大的，有点报恩的意思。”
结合王文轩讲的话，路心悦明白了。算是一带二便吧，这位灵珊妹子就是秦先勇给王景盛选的下一轮妻子人选。
……
灯光暗下来。
音乐响起来。
正中间的舞台上出现了几个舞者，有男有女，中间那个身材玲珑的漂亮女人，正是和沈自若一起走红地毯的赵梦兰。
她确实是科班出身，明显的童子功，弯曲劈叉跳跃很显功力。
下头是雷鸣般的掌声。
路心悦没啥兴趣，顾自拿出手机搜索“富义公司”。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居然是个身价百亿的跨国航运公司。
秦先勇还是有格局的，不会乱点鸳鸯谱，高富帅配白富美，还算合适。
路心悦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垂着头，默默不语。
舞蹈结束，灯光亮起来。行业协会的领导上去做演讲，这种就是千篇一律，听十场有九场是雷同的。
路心悦实在没兴趣，脑子里摇来晃去的都是路扬扬的小萌脸，呆不住想遁了。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原本在舞台上的赵梦兰悄悄地挨过来。她在台上时就看到路心悦和沈自若坐了一桌，嫉恨难耐。好不容易跳完舞，顾不上卸妆便过来宣誓主权。
空位子有得是，她非挤到路心悦和沈自若的中间，眉眼很冷，又带了些不屑，淡淡地瞪了一眼路心悦。
舞台上是浓妆，近距离看有点吓人的。
路心悦还真是被她吓一跳。
她有觉悟，知道这位赵梦兰小姐误会了，但也没法解释，只得小心地移动座位，与她保持距离。
赵梦兰以为她怯了，昂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路心悦觉得好笑，借着场上换人，灯光骤灭的当口，果断地站起身，往后头走去。
其实她在挑选座位的时候，就有查看过地形。她的这个座位边，有一条小通道，很轻松就可以走去外间。
沈自若早就看出她要走，不以为然地瞥一眼，眼眸又朝王景盛的方向看。
果然，王景盛也动了。他那个座位也是精心挑选的，撤退起来不会干扰到别人。
沈自若扯了扯嘴角，想着要不要搞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