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礼拜七天,包括周六日,路心悦基本上都在加班。
层出不穷的事情。
好多都是莫名其妙的。
路心悦一直觉得自己人缘挺好的,事到临头才发现人心果然是叵测的。原本的友好同事,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里头隐隐透着讥诮,你丫是靠女色上位。
王景盛不闻不问,偶尔通电话,声音冷漠,“我在忙,你看着办。”
路心悦佩服。
有种你别来,让我一统江山好了。
百忙之中也有娱乐,袁慧琴果然给她推了个名为“锦城风云”的QQ群。里头鱼龙混杂,群主很神秘,不定时地上来发些小道消息。
最近的大热门就是她本人。
不进群不知道,亲眼所见差点要吐血。就差报三围了,她的照片,履历,生活状况,被掏了个底朝天。
路心悦无语之极,王景盛真是个坑啊。
她气愤,“谁把我的信息透出去的?”
袁慧琴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存心查有什么查不出来的?你若真和盛少有点啥,迟早会爆出来。”
路心悦顿住。
隔几秒,她果断发一句,“没这种可能。”
话是这么讲,心里头还是虚的,每天数日子,离两周到期还有一周。
离开男主角,她会安全吧。
……
离两周到期还有三天的时候,王景盛闷声不响地出现了。
没有去公司,西装优雅地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淡淡看她,“这十天干得不错。”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路心悦刚刚到家。
靠在门前,若无其事地挑一挑眉,“我查过,这层的三套房都不是你的名字。”
“怎么想到查这个?”王景盛指一指茶几上的咖啡,“别杵在门口,进来说话。”
路心悦笑笑,“不了,我过来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资料我都整理好了,三天时间够咱俩做交接。”
王景盛的面色沉下去,修长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看她。
“我没打算跟你做交接。”
路心悦神色悠然,“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我是一定会走的,你不来交接,也跟我没关系。”
王景盛沉寂不语,眉心拧得紧,锐利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
隔几秒,他慢慢地抿一口咖啡,俊朗的面上是惯常的高深莫测,“我从不骗你,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话语落到路心悦的耳中,心弦猛的一颤。
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想一想,她认真地说,“真或假,我都不在意。明天上午九点,公司见。”
王景盛的面色骤然黑了一片,“我不会放你走。”
路心悦强势地答,“这件事情我说了算。”
不再多说,她转身离去,眼角的余光里,那张俊美得无以伦比的脸上,浮满了寒气。
路心悦的脑子有些跑偏,这货长得这般美,他那个倾城绝色的娘亲,又该美成啥个样子哟?
整晚无梦,睡得踏实之极。
一大早,又被电话吵醒。
“喂。”
电话那头是大学同寝室的好友袁肖梅,“心悦,我和蒋凯言已经在火车站了,给你带了鸭脖子,鸭爪子和鸭翅膀,全是选得微辣,你的最爱。”
“啊?啊,好啊。”路心悦使劲拍一记脑门,真是忙晕了,差点忘了明晚有同学会。
袁肖梅性格外向,说起话来跟打机关枪似的,一句接着一句,“蒋凯言拿了华兴的OFFER,这趟过来就不走了。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要来这边发展。你有什么好门道,别忘了关照我。还有就是明天的宴席你一定要参加,留在H城的同学都有投诉你,说你这几年升官发财,恃宠而骄,已然脱离群众了。”
路心悦张口结舌,“哪里啊,我明明是遇上无良老板,整日加班,不得空闲啊。”
“叫苦莫得用,你脱离群众是事实。不过没关系,有我梅子同学镇守大本营,你是逃不掉的。”袁肖梅义正言辞。
路心悦心里头直叫苦,不要说往后,就这三天她都不知道王景盛会不会出幺蛾子。
不过她态度极好,嬉皮笑脸地答,“定然唯梅班长马首是瞻。”
……
被袁肖梅一搅合,路心悦睡意全无,摸出手机看一眼,才六点半。
这个时间最尴尬,睡也不是,起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去泡精油澡,养好精神才能和王景盛斗争到底。
还没等她行动,手机又响了。
这一回是王景盛,路心悦不想接,手机扔去床头,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然而门铃声响了。
她一怔,可以预想得到,王景盛是站在门前给她打电话的。
路心悦恼火了,也不管自己尚自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形象无序,气吼吼地奔去门前。
“哐”地打开门,大声道,“我都说了,上午九点公司见。”
王景盛穿了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姿态清朗,眼神沉静如水。他很熟悉路心悦炸毛的样子,脸上浮起些淡淡的笑意。
“我要去一趟S市,这两天不在H城。”
路心悦的面色不好看,恨声道,“一天交接不完。”
王景盛凝视她,黑眸渐渐锐利。
没什么征兆的,他冷冷地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拐头而去。
路心悦被他搞得晕,忍不住探头看他。
丫的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别人不知道,路心悦可是清楚得很,这货勤于锻炼,肌肉线条极好看,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舔屏级身材。
“看什么?”
他突的转过身。
路心悦吓一跳,面孔红起一片。情急之下,她随口说一句,“我说一天交接不完,你那声哼是什么意思?”
王景盛倨傲地瞟她一眼,“睡衣太保守。”
路心悦被他说得一怔,面上又是浮起薄红,脑子反应还算快,骂过去,“臭流氓。”
说完她转过身,“呯”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王景盛依旧面无表情,眼睛盯着门,眸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这女人,脾性还是和以前一般无二。
温顺起来,像只小白兔一样乖巧无害;倔强起来,像头犟牛一样固执板正;而且她很骄傲,看上去大大咧咧没个正形,心头却有一根底线,任谁都不能踩过界。
想一会儿,他默默地回去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
许久没有见到她清晨起床时的乱糟糟的模样,还有专属于她的温暖气息。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靠近。
某种燥热的感觉,蹿起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冲个冷水澡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