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胎爆了，你这是去山上了？”魏章程笑着问。
这么多映山红，肯定是去山上采的，小姑娘家家就喜欢花花草草的。
“嗯，采些映山红插瓶子，你们有补胎工具不？”
“去拿了，一会儿就来，你下回采映山红去城东的山上，别去城西，不太平。”魏章程叮嘱。
何志胜就住在城西，这王八蛋看到漂亮女人，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他担心唐念念被这王八蛋祸害。
“好，以后去城东。”
唐念念很乖巧地答应了，但她肯定还是要抽空去城西的，得给何志胜犯错的机会呀。
“告诉你个好消息，何法胜死了。”魏章程笑呵呵道。
“我刚刚看到了，恶人自有天收，魏队长，要不要吃映山红，很好吃的。”
唐念念神情淡然，还拿了几枝映山红，非给送给魏章程和同事。
她自个也揪了几朵，花蕊扯了，这个不能吃，花瓣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一开始有点酸，吃到后面就有些甜了，挺好吃。
“你们小姑娘才喜欢这玩意儿，我不吃。”
魏章程哭笑不得，他大男人吃花像什么话。
“你插瓶子，很好看的，走啦！”
唐念念挥了挥手，骑车走了。
“魏哥，这姑娘就是那天晚上抓何法胜的那个？真漂亮，胆子也大！”一个同事笑道。
“骂人也厉害，我看她那天晚上，倒像是故意去钓鱼的！”
另一个同事那天晚上在现场，他觉得唐念念像是有意去引蛇出洞的，否则大半夜哪个漂亮姑娘会去街上散步？
自打出了凶杀案后，诸城的姑娘白天都不敢出门了，更别提是晚上，除非是不得已上夜班的。
捧着映山红的魏章程面色突变，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朝唐念念离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眼，眼神变得探究。
很多凶手都喜欢回到现场看一看，唐念念她……难道也是？
魏章程心跳了起来，冲两个同事喝道：“什么故意钓鱼，她再大胆也只是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以后这话别说了，让何志胜听到了可是祸害！”
“不说了。”
两个同事懊恼地闭了嘴，唐姑娘那么漂亮，要是让何志胜盯上，可就是大祸了。
而且魏队说的对，姑娘家再胆大，也不可能敢半夜三更去钓连环案凶手的鱼，那天晚上肯定是凑巧了。
魏章程回到单位，将映山红给了女同事，去找局长汇报案情了。
“凶手就是两条狗，何志胜养的，何法胜的致命伤在喉管，被狗咬断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何法胜为什么会出现在何志胜家的院子里？”
局长没那么好糊弄，一针见血地问。
魏章程摊了摊手，“谁知道呢，或许何法胜根本没送去精神病院，一直住在何志胜家里吧。”
局长咬紧牙，低声骂道：“你当我傻还是当何志胜傻？这么拙劣的理由你都说得出来？”
“这就是真相，要不然你说是怎么回事？”
魏章程翻了个白眼，对局长一点都不客气。
刑侦队干不了，他就去武装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行了行了，你滚吧！”
局长头都大了，不耐烦地挥着手，赶人走。
“那我写结案报告了？”
魏章程起了身。
“滚！”
局长咬紧牙，抓起了茶缸，很想砸过去，但又舍不得，这可是他花钱买的。
魏章程大步走了，局长说滚，那就是答应了。
至于和上面怎么汇报，他管不了，是局长的事。
局长和魏章程都不知道，何志胜去了精神病院，他堂哥肯定不会自己跑出来，说不定就是精神病院的人里应外合，劫了他堂哥。
院长叫来了当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两个经常夜间游荡的病人。
如果唐念念在，就会认出这两人，就是三楼和四楼的两个秀儿。
“我不会屈服的，你们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出卖同志！”
三楼男人高昂着头，捏紧拳头，宁死不屈。
“是你欺负了我的秀儿，我和你们拼了！”
四楼男人看到何志胜，身体剧烈颤抖，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悲愤欲绝地扑了过来，要同何志胜拼命。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说晚上很平静，没发生任何事。
至于围墙上剪断的电网，精神病院也有说法——
“我们医院藏龙卧虎，开飞机，开坦克，放炮弹，开轮船的人才应有尽有，别说区区电网，去年还有个病人，自己搞出了炸药，差点把医院炸了，何主任，节哀顺变啊！”
何志胜铩羽而归，他只能在诸城作威作福，精神病院属于绍城，他没资格管。
唐念念在城里待了四天，基本上在空间里修袜机，连门都没出，她不知道，何法胜的死，议论得沸沸扬扬，还有多种版本，但主线都一致。
“恶人自有天收，何法胜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就给两条狗施了点法，让它们替天行道！”
“嘘，这种话你别乱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咱们自己人说说，你们不会去举报我吧？要是谁敢举报老子，老子就说你们都说了！”
“不会不会，谁要是去举报，娶老婆长胡子，生儿子没皮眼！”
大家都发下了毒誓，然后又开开心心地八卦了。
八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还知道何法胜死在何志胜院子里，被何志胜养的两条狗咬死的，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唐念念干的。
四天前他和唐念念提起何法胜的事，这姑娘就打听了何志胜的情况，他全说了。
结果当天晚上何法胜就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这事要是不和唐念念有关系，他倒立吃狗屎！
八哥站在院子里，阳光灿烂，可他却全身冰寒，唐念念比他预估的还要狠辣，就连他曾经加入的斧头帮的小头目，都没唐念念狠。
这姑娘要是生在解放前，那些汉奸鬼子肯定都死无葬身之地。
八哥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又一次庆幸那天晚上，唐念念没下狠手，留了他一条小命。
以后唐念念说啥他就做啥，绝对不敢有二心，反正就抱紧唐念念大腿，跟着这姑娘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