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确实疯了！
当乔大把一筐一筐，裹着棉被的绿菜，拉到东市以后，整个东市都沸腾了！
渭县码头那里若是想要买菜，豪门大户们也要先去排队！而且是限量购买！
就这，还有好多人捞不着呢！
这是什么？
老书吏昂首挺胸走在前面，连走路都一颠一颠的！
老书吏身后是乔大他们几个，几个人抬着一排的玻璃罩子，里面放着棚子里的菜！
青翠欲滴，这叫一个新鲜！
东市的市管直接过来了，还没等老书吏递上程鸿的帖子，连忙过来：“你们万年县这次可真是赚到了！
你们还没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多国公和王爷府上大的人过来等着了！
里面请，里面请！正好我们市坊还闲着，你们就在那个屋子里面卖！”
说完以后，市管小声说了一句“等会儿能不能给我留十斤的胡瓜！我这是帮忙给人留的！太多怕你们不方便……”
老书吏一挥手：“都是小事！都是小事！乔大啊，既然地方已经给咱们留好了，那咱们也别客气了！直接过去吧！”
“诺！”
……
卖疯了！彻底卖疯了！
整个长安都为之疯狂！
万年县，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扭转四季更迭，让冬天产出绿菜，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
“不能买！不能买啊！冬天长绿菜，这可是妖法，你们也不怕吃了送命？”一个耄耋老者，挥舞着棍子在那里赶人！
这老者说的话虽然不对，但是也吓住了不少的人！
这时候老者说到：“这自古以来，春种秋收冬藏，何时改变过？若不是妖法，怎么能让这寒冬长出绿菜来？
说不得你们吃去的便是自己的寿数和福禄……”
“屁话！你个皓首匹夫！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绿菜乃是我们万年县的产出！
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入宫，当今陛下已经吃到过了！
皇宫那边有温汤监，汉武之时，已经能在皓雪落下之时长出绿菜了！你个愚夫，什么都不知道，却凭空猜测！
吠吠之言！豚犬尔！
更别说现在远在万里之外的岭南，一船一船的运送过来的绿菜，难道这也是妖法？
我们万年县，得县令官的密法，能在冬天种出绿菜，有何不可？你未见过，便是妖法？
皓首之年却出顽童之语！不知所云，信不信老夫拿你入狱，治你个妖言惑众？”
别人怕他，可是这里还有老吏年岁也不小了，几句话说的老者闭口无言，掩面而逃！
“哦！”
众人纷纷起哄！
这万年县的绿菜才开始发卖！
一筐一筐的绿菜，换成了一摞一摞的金币！看的乔大脸上，褶子都快跟地垄沟似的了！
这笑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虽然说大部分都要交给县衙那边，还棚子的本金，还要交一部分税赋，可是就这，一天都赶上自己辛苦几年所积攒下来的了！
“长安财神，果然名不虚传啊！”
……
这么多钱，自然呢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一群人往回走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不少的人悄悄的缀在了他们身后，一直跟踪乔大他们到了万年县的公田！
当天夜里，便有不少的游侠，城狐社鼠，去万年县的公田里打探！
可是这次他们可算是打错了算盘～那些城狐社鼠，游手好闲。若是让他们打探别的还可以，可是这公田，就算是让他们当面查探，他们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打探完以后，众人在灯火的晃动下，开始议论：“这些居然是程鸿那败家子用丝绸蒙地种出来的？
丝绸蒙地居然能长出绿菜来？你们莫非在唬我们不成？”
……
第二天，整个大唐的书生们都没了声音，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
“这么说来，是咱们见识短了？这丝绸蒙地长出绿菜，这简直就是埋黄金长出一棵摇钱树啊！
要是这是败家，我们是什么？”
“哎！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御史台下令不许弹劾和程鸿有关的事情！凡是和这位沾边的，就没有一件儿以常理能度之的！”
“诶？若是我所记不差，这丝绸好像谁家都没有你家多吧！咱们有丝绸，有土地！你看能不能……”
“你不怕长安郡公打上门去？”
“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弄的，到时候把事情推给佃户不就得了！”
“高见！”
……
暗地里心怀鬼胎的不少，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程鸿哪一次让人白占便宜过？事关民生，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这次卖菜，程鸿可是特意把那些需要授粉的菜，卖的价钱高出一截！
至于叶子菜之类的，江南东道可没少往这边送！比起来还是需要授粉的瓜类要比那些值钱的多！
乔大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定价！程鸿笑了笑没说！这大坑就这么预备在这里了！
果然，这些人不负众望，一脚踩到了坑里……
晋王的皇庄，好大一片地，众匠人正在忙碌着！程鸿那棚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这批匠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当初帮助程鸿建造棚子的那一批！
匠人们用热水浇开土地，融化了冻土和积雪，又迎风抖起了浸了桐油的丝绸……
整个过程和万年县公田如出一辙！
乔大知道以后，如同如同火烧屁股一般，跑到了县衙！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县令官！皇庄那边也在建棚子了！和咱们的一模一样……”
程鸿抬头看了乔大一眼：“那又怎么样？”
“那！那……”这时候乔大忽然反应过来，这县令官先是陛下的女婿，然后才是万年县令，这……
乔大可不知道这皇庄和晋王皇庄有什么不同！
程鸿放下了笔，把手伸到旁边的温水盆子里，洗了洗手，用手巾擦干了，慢丝条理的说道：“乔大！你慌什么？
这种菜你还说你是一把好手，可是这菜若是某一年倒春寒，这菜长出来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这地可是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