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了。”
朱志豪贼老实的点头,韩百川看着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裴远和爹一起往家里走,刚拐过房山头就看到大姜鬼鬼祟祟的在扒村支部西屋的窗户。
裴远刚要喊被裴玉柱制止了,裴玉柱沉着脸走过去,大姜没发现他们,窗户被扒开了,她一条腿迈上窗台利索的翻进屋里去。
“等一下,抓贼抓脏。”
裴玉柱的脸色冷的像腊月的冰霜,因为大姜的公公给村里做出过贡献,才给她安排了食堂这个好活,可她太贪婪了。
村支部西屋,大姜看着屋里的八袋粮食,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赶忙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自己缝制的小口袋,抓紧时间装粮食。
她没敢装太多怕被发现,只装了大概三四斤杠子面,把袋子口扎好,藏进裤腰里缝好的口袋中。
她经常干这种事,所以在裤腰这缝了一圈口袋,把粮食放里面然后捋平了,衣服放下就啥都看不出来了。
她得意的从窗户里翻出去,动作熟练速度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没想到跳出来就看到村长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色。
“村......村长。”
被抓了现行,大姜说话嘴都瓢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
“偷公家财物,你知道后果吗?”
裴玉柱咬牙问大姜,声音不大却带着磅礴的怒气,在他眼皮底下偷东西,大姜贼胆包天。
大姜开始有点慌乱,可想到粮食在自己裤腰带里藏着呢,裴玉柱是男人,他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搜,那还怕啥啊?所以摆出无辜的样子。
“村长,我啥也没拿呀,刚才听到屋里有耗子叫,我怕粮食被耗子吃了,进屋抓耗子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你抓耗子?”
裴玉柱被气乐了,可大姜手里真没拿东西,抓贼抓脏,手上没赃物,她才有恃无恐。
“对呀,我怕公家财物受损失,村长你冤枉我了。”
大姜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裴远目光落在她肚子上,衣襟下鼓起一条,粮食应该被她藏在裤腰带里了。
但就算是明知道她把粮食藏到腰带中,自己和爹都不能过去翻,不然就是耍流氓,到时候她偷东西罪不大,自己和爹耍流氓可就是大罪了。
裴远压低声音对他得说了句:
“爹,你稳住她。”
裴玉柱点点头,大姜看看裴远再看看裴玉柱有点慌。
裴玉柱转身就走,回家找奶奶。
她老人家一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人。
裴老太太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呢,看到孙子回来,老太太脸上就笑开了花:
“哎呀,我老孙子回来了?渴不渴,饿不饿?奶奶给你做个蛋花汤喝啊?”
“奶,我不饿,想请您帮个忙。”
裴远快速的把爹遇到的难题告诉奶奶,老太太一听偷公家的粮食,马上脸色就沉下来。
“我去收拾这个不要脸的。”
裴远赶忙把奶奶的鞋递过去,老太太套上鞋跟着孙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家门。
大姜怕就怕这个老太太,所以就想办法要走,裴玉柱不问她粮食的事了,改问县里来的两位领导和刘主任的情况。
“刘主任他们去哪了?”
领导问话,大姜就是再着急也不敢走:
“刘主任说两位领导要进山看看,视察一下干旱的情况,他们一起走了。”
这几个人要是不走,大姜还不敢来偷粮食呢!
“进山了?”
裴玉柱蹙眉,视察干旱情况,带他们去地里转一圈就嚷嚷要回来,回来不在办公室里休息,跑山里去干啥?那又不能种粮食。
“嗯,是,村长,要是没啥事我就去挑水了,晚上还得做饭呢!”
大姜急于脱身就找借口,在食堂做饭说轻巧也不算轻巧,水得自己挑,柴火得自己捡,忙完中午饭还得忙晚上饭,但也比在大地里干活轻松。
而且,食堂还能比别人多吃一口,给自己家人盛饭还能盛点干的,这个活是肥肉,老多人惦记着呢。
大姜还总克扣村里人窝头带回家去,所以她家人比村里人都胖一些。
“等会。”
裴玉柱喊住她:
“水桶不是满着吗?够晚上做饭用了。”
“那哪够啊,晚上熬粥得用老鼻子水了。”
大姜嘴里说着,脚下就快速往食堂走,桶里还有水呢,被她倒进大锅中,用扁担挑起空桶就要走。
“等一下,刘干事他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越是这么急于脱身,就越证明心里有鬼,裴玉柱拦在食堂门口问她。
“没有,没说,人家是领导,咋会和我说。”
大姜有点不耐烦了,她已经感觉到村长是在拖延时间,联想到裴远走了,她更着急了,挑着扁担就要跑。
裴玉柱想伸手拦住她,大姜眼珠已经瞪起来了,豁出去不要脸了,只要裴玉柱敢抓她,她就喊村长耍流氓。
“站住。”
越怕啥就越来啥,大姜还没等喊呢,就听到裴老太太洪亮的声音,吓得她脸色顿时就变了。
“婶子,你咋来了?我娘还说她和你是好姐妹,想你了,这几天就来看你呢!”
大姜的娘和裴老太太是一个村住的,说不上关系多好,但也是一个村出来的,她搬出自己的老娘,是想让裴老太太看在她娘的份上,放她一马。
“别说没用的,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老太太动手翻出来?”
裴老太太沉着脸,眼神威严的看着大姜,那气势把大姜压的溃不成军。
“婶子,婶子,放我一次吧,家里老人孩子实在饿的不行,我才......做错事的,我这就把粮食拿出来,再也不拿了还不行吗?”
大姜都快哭了,两条腿弯曲着,好像随时都会给老太太跪下。
“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不声张,把粮食拿出来,从今天开始你就别来食堂干活了。”
老太太留了一份情面,大姜却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样,不能在食堂干活,那她一家老小不得饿死吗?
大姜腿一软跪到地上,哭着求老太太:
“婶子,婶子,我保证再也不拿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