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梅拍拍丈夫的心口,唯一值得欣慰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他们一家现在可是贫下中农,一穷二白,这年代贫下中农是最吃香的,越穷越光荣,腰板越硬,啥运动都不会折腾到他们身上。
两口子说着话,看到闺女回来了。
“没追上?”
蒋寒梅笑着问了句,韩语汐点头:
“连人影都没看到。”
“没喊到就没喊到,咱还不知道井里有没有水呢!”
蒋寒梅安慰闺女,然后一家三口来到了轱辘井旁,井被荒草掩埋了,如果不是走到跟前根本就发现不了。
一家三口动手薅草,地都干裂着,草还是很好薅的,一会就把井前清理干净。
三个人趴在井口往下看,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水?
“摇一下。”
蒋寒梅是实战派,与其这么看还不如试一下能不能打出来水呢!
“我来吧。”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韩百川自觉的担起照顾妻女的责任,和前世吃粮不管穿的做派完全不同。
“行。”
蒋寒梅有点头晕,这具身体还受着重伤呢,又是打架,又是闹分家折腾的不轻,这会脑袋一阵阵的迷糊,是真没力气打水了。
轱辘井对韩语汐来说是个新奇东西,一直趴在井边看着她爹摇动那咯吱作响的摇把,看老爸的样子好像没啥分量似得。
果然,韩百川把水桶摇上来了,一点水都没有,水桶里都是泥土树叶,枯草,脏的很。
“空欢喜。”
韩语汐颓然的坐到地上。
“有水这么脏也没法喝,得清理一下,你看水桶底是湿的,咱再挖一挖,兴许就冒出水来了。”
韩百川是做学问的人,做事情比较认真,拎起水桶研究,一摸桶底还有点湿,这可是重大发现。
“远哥,四叔?”
朱志豪的声音从前院传来,一家三口忙从后院转回去,至于那只老母鸡,被蒋寒梅用草搓了根草绳捆着脚栓在鸡窝里了。
“四叔,四婶,我远哥呢?”
看到他们一家出来,朱志豪就问上裴远了。
“进山挑水去了。”
当当当.......
蒋寒梅回答了一句,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从山上传来急促的敲锣声。
“坏了,有人来抢水源了。”
朱志豪拿着从生产队借回来的镰刀,转身就往院外跑。
“老妈,这是要打仗了?”
“不知道啊,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韩百川也有点懵,看着媳妇问话。
“老妈,咱们去帮忙吧!”
韩语汐捡起一根木棍,跃跃欲试的看着蒋寒梅。
“咱们三个去能干啥?只能当累赘。”
蒋寒梅比较理智,都是伤员,去了能干啥?三个都不顶一个人。
“对,对,咱们去是累赘。”
韩百川连连点头,打架他真不行啊!
“可裴远在山上呢!”
韩语汐急死了,裴远是帮他家去挑水的,要是有危险可咋办?
“呀,咋把这茬忘了?走走。”
韩百川听到裴远在山上马上就捡起地上的大石头,他就认这武器,别的不会用。
“走,救裴远去。”
蒋寒梅拿起的顶门棍,挽起袖子一马当前就往外冲。
韩语汐也捡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她可以找机会敲闷棍。
一家三口朝着山里跑,他们跑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朱志豪的影子,,三口人倒不用担心找不到裴远了,跟着朱志豪一起跑就得了。
话说为什么敲锣?这就要从大溪口村的水源说起了,招虎山属于大溪口村所有,山中有一个九龙潭,潭水深不见底,颜色都是墨绿色的。
没有人能说出来九龙潭到底有多深,听说早前有个能在水中憋气憋许久的人,好奇潜水下去想探探九龙潭到底有多深?可惜他一口气憋的都气竭了都没摸到潭底。
水深有好处,不论再严重的旱灾,九龙潭都不会枯竭。
以前别的村也不会过来打水,每个村都有河自给自足就够了。
可今年干旱的河床都枯竭了,这个九龙潭就成了各个村眼红的所在。
都想过来打水,之前裴玉柱没管,如果只是喝的话也没啥大问题,但是都用这水种地,那需求量可就大了。
今年水位下降严重,裴玉柱怕把水打光了,那他们村怎么办?
所以,就派人看着水源,一人一桶挑水喝可以,但是多打就不行。
其他村不服,就想硬抢,各大队的村长都有交粮任务,和公社县里那是签过军令状的,所以,疯了一样来抢水。
上次打起来了,大溪口村要不是有裴远带着嘎子,朱志豪他们一帮小年轻奋起反击,那这水源早就成别的村的了。
换成别的村做主,他们连喝的水都不会让大溪口村村民挑。
今天,周庄的和李庄的结伴来抢水,看守水源的王大壮被他们捆起来了,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抢起水来。
裴远上山挑水就看到这伙人,他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先捡起报警的铜锣一阵猛敲。
抢水的人听到敲锣声就慌了,再看到是裴远就有人打退堂鼓了。
“别怕,他只有一个人,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咱们一起上,把他捆起来,有仇报仇。”
周庄的周保全上次来抢水被裴远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了,看到只有裴远一个人他就想报仇。
人多就算打死裴远也不怕,法不责众,就算抓也是抓他们村长。
所以,他就叫嚣着让村民一起上,这里面有好几个被裴远打过的人,他们就跟着一起咋呼,其他人被鼓动的心活,把水桶放在岸边,拿着扁担朝裴远围过去。
“我草,来呀,一起上,老子把你们这帮虾兵蟹将一起收拾。”
裴远看穿他们想仗着人多制住自己,怒骂了句,把两个水桶扔到地上,操起扁担,眼中没有一点惧色,桀骜的睥睨着围过来的人群。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和张飞再生一般,把走在前面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被打过,记忆里挨打的疼太刻骨铭心了,看到裴远就打怵。
“别怕他,他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拳都把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