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阶梯往下,沿路都有油灯照亮,待裴言卿和林清染下去的时候,打斗已经平息,地上躺着十多人的尸体,林清染抬手掩了掩鼻子,裴言卿已经让人迅速去搜寻。
好在这暗室并不大,里面有五间牢房,很快就有人在其中一间里,找到了被百般折磨的惠妃,也就是姜也的母亲,她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发丝凌乱,脸上满是污渍,见到有人靠近就会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林清染让人都退了出去,她自己慢慢靠近惠妃,并轻声告诉她,自己是来救她的,听到是来救自己的,惠妃才抬起已经混浊的眼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激动的站起来,脚腕铁链的碰撞声清晰无比,林清染赶忙叫来青白,让她用内力震断铁链,然后扶着惠妃出去。
这时,搜索的人又传来消息,说找到了一处隐藏极深的房间,林清染的脚步没有片刻犹豫,径直就赶了过去,裴言卿全程什么都没做,只守在林清染身前一点,防止有任何意外,司珏带人已经将门上的机关打开,林清染紧跟其后就要进去,刚到门外鼻尖就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她忍着不适脚步继续,可一只脚刚跨进去,就被裴言卿高大的身体挡住了,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裴言卿搂着她的肩膀便将人又带了出来!
“你干嘛?”
“我想起来,刚刚看姜也母亲的情况好像并不太好,不如你先给她诊脉瞧瞧。”
“她身体并无大碍,我先看看姜也。”
林清染边说就边用手拉开裴言卿,要继续往里走,可裴言卿就堵在门口,一步都不退让,这不禁让林清染怀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进去?莫非是姜也…”
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在林清染脑子里炸开。
“他…他是……是不是被杀了?”
“没有,他…还活着。”
听裴言卿这样说,林清染揪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里面除了姜也,还有他的哥哥,都是男人,你进去也不方便,司珏和许知南会救他,咱们就先撤吧,有什么话回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清染扬起唇角就笑了,握成拳的小手在裴言卿胸口锤了一下。
“你的心眼真的还不如针尖,我再说一次,跟他是朋友,走吧,先回去,晚上不是还有其他事嘛。”
“好。”
既然确定已经找到了姜也,林清染也相信司珏和许知南的能力,只是带一个人出去并非难事,所以便安心的随裴言卿先撤离了,这次他们落脚的宅子不是三皇子和太子赠予的地方,而是之前裴言卿在紫云国的私宅,这里不仅面积大,还戒备森严,里面的下人也都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两人一进府,林清染就让人去准备了三间院子,她先跟青白将惠妃送去休息,趁着司珏他们没有回来,林清染先给惠妃诊了脉,至于惠妃在三皇子府里遭受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林清染也没问什么,只是诊脉开药,还派了后厨一个低眉顺眼的嬷嬷来照顾她,这边安顿好了之后,才赶往给姜也准备的院子。
刚进院子,迎面就遇到了裴言卿带着司珏和许知南往外走。
“姜也怎么样了?他伤的重不重?”
嘴上这样问着,脚下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更是溢于言表,来紫云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姜也嘛,眼下好容易把人救了出来,怎么能不高兴,现在林清染心里就想着一件事,马上去见姜也。
可是裴言卿又拦在了她面前,高大的身体像一堵墙一样,让人无法撼动,林清染抬起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你又干嘛?我…你不要乱想,我就是去看看他,我保证,看一眼我就跟你回去,你不要总这样小心眼行不行?”
最后两句,林清染踮起脚尖,靠近裴言卿颈间说的轻声细语,可裴言卿脸仍旧没有让路给他,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凝重。
“小染,姜也他受了伤,身体很累,他想休息休息,改日再来看他,可好?”
“不是,你就这样容不得我去看看他,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
“不是我容不得你们,是他累了。”
“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进去,我就去看他一眼,马上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小……”
“裴言卿,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不乱想,还是说你原本就不相信我?”
“你乖,改日…”
裴言卿越阻拦,林清染就越生气,她不明白,明明裴言卿都愿意陪自己来救姜也了,为什么却不愿意让自己去看姜也一眼,只是看一眼而已。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王爷的意思,而是姜也他自己不想见你呢?”
司珏的声音在林清染背后响起,林清染木讷的回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也他…他不想见我?啊?”
这话林清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她与姜也不仅仅是师徒,还是朋友,姜也甚至愿意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也要帮自己,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见自己。
“王爷,这事也瞒不住,迟早的事,你又何苦让王妃误解你。”
许知南劝解道,裴言卿担心林清染受打击,可他们之间若是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岂不更加得不偿失。
“就是啊,又不是您的意思,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要不是裴言卿交代过,司珏都想说出来了。
林清染站在三人中间,疑惑的不知所措,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爷,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裴言卿垂下眸子,再抬起的时候,伴随着一声轻叹。
“姜也…小染……姜也他…三皇子对他动了宫刑。”
“哦,宫刑?那是什么很残忍的刑罚吗?姜也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尽管林清染在脑子里搜索过,可还是没有弄懂宫刑是什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宫里什么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王妃,宫刑就…就是净身,他被三皇子净身了。”
“净身。”
这个词林清染知道,在前世的电视剧里有听到过,据说古时候有人想进宫做公公,就要在进宫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