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裴言卿走上刑场,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茶楼,虽离的远并不能看清楚,但是他知道林清染就在那里。
三月底的天气晴朗怡人,太阳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到处一片温暖,可秦氏的心却异常的冰冷,她已经哭到没有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声音都嘶哑了,一旁的林公玄虽没有秦氏这般嚎啕大哭,但是眼泪也是爬满了整张老脸。
随着裴言卿的一声命令,刑场上的侍卫将秦时章拉了出来,五根绳子分别系在了他的脖子,左右手臂和两条腿上,而五条绳子则是连接着五匹烈马,都在烈日下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
刑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百姓聚集于此都想看看魔鬼的惨死,其中有不少是丢了孩子的百姓,这些人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们早上天不亮就守在这里,为的就是看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刑场的高台之上,除了裴言卿和几位阁老坐在正中以外,他们身后均是朝堂大臣,无论官职几品,都老老实实站在后面看着。
对面的茶楼里,姑娘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已经躺在地上秦时章,眸底都是怨恨和仇恨,其实林清染也知道,这样血腥暴力的画面并不适合她们看,不过要抚平她们心里的恐惧和仇恨,大抵就是按照她们的意思,让她们亲眼看着大仇得报。
一辆马车直奔刑场而来,停在了茶楼下,从马车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只一个背影林清染就知道那是林静婉,林静婉下了马车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往里面跑,丫鬟婆子跟在身侧为她开路。
“爹,娘,大哥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王爷,求王爷放了我哥哥,娘…娘……”
“婉儿,是…婉儿来了…婉儿……”
秦氏和林静婉遥遥相望,哭天喊地,可林静婉根本就进不去,无论她如何哭诉,侍卫都不放她进去,最后她竟然抬出了太子殿下,可还是未能如愿。
就在林静婉与侍卫的拉扯中,裴言卿一个手势,五个马夫便同时甩开鞭子照着马屁股抽了下去,马儿受了疼便扬起蹄子往前狂奔而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噗”的一声,秦时章就已经碎成了大小不一的五块,马拖着破碎的尸块满刑场跑,围观的人同时尖叫了起来,还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直接呕了出来!
“爹!”
虽说之前还在咒骂秦时章,可到底是自己的父亲,秦氏整个人疯了一般的嘶吼着,可被捆绑的身体让她什么都做不了,被挡在外面的林静婉捂着嘴巴,睁大点眸子里满是惊恐。
高台上的一些文官也都受不了,各个抬起衣袖挡着眼睛,有的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而林清染这边许多姑娘都已经哭出了声,但是林清染并不知道她们是因为害怕而哭,还是在哭大仇得报,哭自己的从前经历的一切。
当然,场上最惊恐,最胆怯的还是林文苼,看见自己的外祖被分成了几块,带血的头颅滚落在地时,林文苼的身下缓缓流出一滩黄水,甚是骚臭。
接着是秦茂安,因为已经有了秦时章的分尸做样,这次许多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一些受不住的已经自觉的遮住了眼睛,裴言卿并不想耽误时间,再次下令行刑,眨眼之间秦茂安也成了尸块。
最后处决的是林文苼,这一下秦氏挣扎的更疯狂了,两个侍卫居然都有些按不住她,澜月走过直接一脚将秦氏踢了回去。
“绑在柱子上。”
今日就是专程让他们夫妇来观看行刑的,怎能由得她胡闹,加上他们本就是罪犯家眷,澜月根本就没给他们好脸色。
“娘,娘……你们放开我娘,不许对我娘动手,唔唔唔…娘……太子,来人,快去请太子来……”
“婉庶妃,殿下…咱们出门的时候,殿下说了,不许咱们来刑场的,更不许咱们去救林家人,眼下如何还能请得来太子殿下啊,婉庶妃,奴婢们送您回去吧,仔细伤了肚子里的皇孙啊。”
“难道就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行刑吗?那可是我的亲哥哥啊,都说皇家冷血无情,果然是没有错呢,我都给他坏了孩儿,他却对我的事袖手旁观,呵呵…我还能依靠他什么…”
“我的祖宗啊!婉庶妃,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心惹来祸事,眼下您应该做的,就是保护好您肚子里这个孩子,成为太子府的女主人,将来太子登基以后,您才能为林家报仇雪恨呐!”
“报仇…为哥哥报仇……”
林静婉刚稳下心神,一抬眼就看见了侍卫正在给林文苼系绳子,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手下不自觉的扯着侍卫的胳膊就要往进冲,刑场的北角处,穿着墨色衣袍的林宥齐出现,有侍卫走过来将其领了进去。
已经被绑住手脚的林文苼害怕极了,裤裆已经湿透,一股熏人脑仁的骚臭味儿,让侍卫们纷纷侧头。
“爹…娘…救我,救我啊,儿子不想死,求王爷开恩呜呜呜…王爷…我…我不想死……不想,我错了,我在也不敢害人性命,不敢…不敢……王爷……”
躺在地上的林文苼眼泪鼻涕混作一团,整个人哭到瑟瑟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里一直念叨着求饶。
可是这个时候了,他的求饶能有什么意义,裴言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已经未时,不宜再迟,于是直接下令。
“行刑。”
刑场里的侍卫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五名赶马的人。
“不…不要不要…求求王爷,饶了我儿啊…啊…呜呜呜文苼……文苼……”
秦氏的嘶吼简直疯癫,林公玄也已经老泪纵横,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可怜至极。
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五匹马同时发力,林文苼被扯成了一个“大”字,害怕的哭嚎声响彻刑场。
“啊…娘,救…”
求救的话都还没说完,林文苼的各个部位就已经分开,一边身子被扯走,尸块后面拖着一节肠子,就像一个尾巴似的,被拖着满场跑!
“哥…哥哥…”
林静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刑场上已经成了几块的林文苼,嘴巴张的老大的,喉咙里只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都说不出来,然后整个人都往后往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