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头领啊,他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作胜败乃兵家常事么,我们不就是败了一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休要丧了胆气。”
一片消沉中,祝融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给孟获打气。
孟获精神稍稍有所振作,却又叹道:
“融儿的话只是说的好听,眼下我们只余下一万多人马,蜀狗却有红衣大炮,这仗还怎么打。”
祝融语塞,看着孟获那没志气的熊样,紧咬朱唇,一副恨其不争的恼火样子。
孟优却眼溜溜一眼,拱手叹道:
“大哥说的对,咱们凭这点兵马是根本守不住的,赶紧弃了牂柯,退往咱们的南中去吧。”
孟获神色一动,沉吟不语,显然是被自家弟弟的提议给说动。
萨摩却急了,忙道:
“大头领啊,牂柯乃通往南中重镇,大头领怎么能轻易弃守呢。”
萨摩不提便罢,提起此事,孟获有气不打一处来,有种被孟获给坑了的恼火感觉。
他便将脸一沉,冷哼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若继续守牂柯,就要被廖化大军围死,你以为我傻啊。”
孟优跟着马上附合道:
“那廖贼实在是太强大了,连象兵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咱们只有一万人,只怕眨眼间功夫,就会给廖化连人带城夷为平地了。”
兄弟俩人一唱一合,显然是铁了心要弃牂柯而撤。
萨摩便加急迫了,向着高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出吱声,劝住孟获。
高定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拱手道:
“将军莫急,我族既然与将军联手对付廖贼,岂能对将军见死不救,下官这就回族求援,请将军率我大南蛮军北上,到时大头领你坚守牂柯为内应,我们里应外合,还怕击不了廖贼吗?”
孟获眼前一亮,原本动摇的决念,又被高定这番话,说的动摇了起来。
萨摩则趁势又道:
“大头领接连败给廖贼,声威必然大损,就算撤回南中,只怕也会引起族人心不服,大头领难道就不想反败为胜,把被廖贼打落的威名,重新拾起来吗?”
萨摩一席话,切中了孟获的要害,将他的南逃之心,瞬间瓦解。
孟获损兵了大部分蛮军,本就担心回往南中之后,诸部不服,他这盟主头领之位不保,若是能有机会重树威望,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牂柯郡乃是拱卫南中的要地,若真能里应外合,说不定还有击败廖贼,挽回我失去的威名的机会……”
思前想后,思虑再三,孟获终于下了决心,猛的拍案而起,傲然叫道:
“我孟获岂能就这么败给廖贼,我的尊严将何在!我意已决,坚守牂柯,跟你里外合,我非要亲手宰了廖化,夺回我的尊严不可!”
……
牂柯郡东十里,十五万大军沿着江岸而行,连绵不绝,浩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廖”字将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大蜀将士,挟着大胜的余威,浩浩荡荡向着牂柯郡方向逼近。
廖化的目标只有一个,围攻牂柯,把孟获和他最后的一万蛮军,统统歼灭于牂柯郡中。
“将军,西面急报!!”
荆辛纵马如风,飞奔而至,拱手道:
“禀将军,我军细作最新情报,的孟获已率三万南蛮军出城拱卫牂柯郡,有敌军正在赶赴我军大营的路上。”
“孟获这厮,终于坐不住了么……”
廖产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听到这个消息,廖化就放心了。
孟获若是按兵不动,意味着孟获很可能将要弃城南逃,逃往牂柯郡,这正是廖化所担忧的。
南中地形复杂,若是发兵征伐,势必要耗以时日,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
但若是不发兵征伐,则孟获随时可能死灰复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起兵北伐,又会成为隐患。
今孟获率军出城北上,就意味着孟获决意坚守牂柯,想要里应外合来对付他,廖化正求之不得,可以一举将孟获聚歼于旷野中,一劳永逸的解决南蛮隐患。
“孟获自己留下来求死,那就怪不得本将了,看来本将得抓紧时间,我必须尽快破了牂柯郡,灭了孟获……”
廖化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而这时,身边的荆辛却诡笑道:
“将军想要速破牂柯还不容易,末将这里倒有一计。”
“荆辛又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廖化眼前一亮,催问道。
荆辛遂是凑近了廖化,压低声音,附耳一番低语,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廖化听着听着,不由也笑了,欣然道:
“荆辛这一招够阴,很好,就依计而行。”
当下廖化便令大军加快前进,黄昏之前赶到了牂柯郡,四面下寨,将整个牂柯郡围成水泄不通。
围城已毕,当天晚上,廖化便写下一封亲笔书,派信使径入牂柯,将书信送与南蛮将萨摩。
……
牂柯郡,东门。
天色已暗,明月升上眉梢,却又为愁云遮挡。
城外蜀军一片安静,并无出兵的迹象,显然是刚刚下寨,准备休整一晚,并不打算在今晚发动进攻。
孟获却无法入睡,他站在城头,吹着冷风已经很久,黯然愤恨的目光,始终望着蜀营方向。
城外蜀营方向,灯火通明,黑压压的围在城外,一层又一层,一眼望不见尽头,声势何其浩荡。
砰!
孟获的拳头,恨恨的击打在了女墙上,咬牙切齿,恨恨道:
“廖化小子,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围住了牂柯,就能要我孟获的命么,你等着吧,只等萨摩的大军一到,看我们是怎么里应外合,反败为胜,要了你的狗命!”
孟获正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之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却见孟优急急忙忙,一脸忧色的爬上了城头。
一见面,孟优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气,便阴沉沉道:
“大哥,咱们安排在萨摩附近的眼线刚才传回话来,说那廖化派了信使专程入城,给那萨摩带了一封密信。”
“密信?”
孟获眉头一凝,
“那萨摩,跟廖贼不是死敌么,廖贼给他写什么密信?”
孟优压低声音,一脸讽色道:
“他们族最是没有骨气之人,眼下牂柯被围,我就怕那姓萨的怕死,暗中勾结廖贼,想要投降廖贼,要是那样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