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公墓区,警灯闪烁。通往公墓的所有路口都设了卡子,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员把守着,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都要逐一检查。
几辆警用越野车中间,停着一辆大巴车。
大巴车内没有习惯上的卡座,却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几个高级警官聚成一堆议论着案情。
“咳咳。”豫省警务处处长高长安故意咳嗽了一声,众人知道,这是他要说话的前奏,便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发言。
“各位同仁,这个案子如果早交给我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局面。”高长安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正襟危坐着听自己讲话,感到很满意,继续道:“马省长初来乍到,不了解咱们中州的情况,就把这么重大的案子交给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负责,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给我们留下这个塌陷的深坑,让我们从哪里下手?”一个年长的警官说道。他是豫省资深的破案能手,在整个华夏警界都能说上话。
“问题是,我们这些人要顶雷了。几年前发生的官场震动,将再次在省城上演。”一个极度发福的警官摇着头,无比悲哀地说道。他眼看就要退休,要是遭到了降级,待遇那可就差得远了。
“是啊,我们啥错都没有,就要降级,比窦娥还冤呐。”其他的几个也跟着嚷嚷起来。
“大家静一静,现在不是我们抱怨的时候,我们要相信上级领导嘛。”高长安老奸巨猾,他先揭开盖子,让别人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再把盖子捂上。这种做法即使传到马省长那里,也留不下任何把柄。
桌子上的对讲机嘟嘟地响起来,秘书拿起接听了一会,向高长安报告道:“高处,马省长的秘书和那个叫黄南的分局长过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参与这个案子?”发福的老警官一拍桌子,吼道。
“马省长也真是,还嫌事情小是吧。”
“高处,这个分局长,不会是想过来夺你指挥权的吧?”
高长安的眉毛扭成一股绳,思考了一会,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放他们进来吧。”
“高处,这是夺权的啊,你可要想清楚。”
“这真是不拿我们警务处当人看。”
“……”
警务处的一帮子人哪里肯干,好像不是他们有什么委屈,而是为了自己的头头,才咽不下这口恶气。
高长安拍了拍手,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既然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黄南办的,那就说明他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经验。我们都是一个体系的,都是为了给国家,给群众一个交代。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一定要配合黄局长的工作,明白吗?”
“明白。”众人听出了高长安那加重语气“配合”的意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反而露出了小得意的表情。
“走吧,大家跟我下车,迎接迎接黄局长。”高长安领着众人嘻嘻哈哈地下了车。
本来就诚惶诚恐的黄南,在如同白昼的灯光下,看见十几个人上前来迎接自己,更是紧张得不行,紧跑几步,到众人跟前,“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喊道:“某分局副局长黄南前来报到,听从领导们的安排。”
“非常欢迎,黄局长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了,章秘书亲自陪同,带来了马省长给我们的关怀,大家鼓掌欢迎。”高长安微笑着率先鼓掌。
掌声很热烈地响了起来。
章秘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节性地笑道:“黄局长在省城工作时间短,不认得路,我是来带路的,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还要回去向省长汇报工作,各位领导忙吧。”
“好好,你跟着省长工作,辛苦了,周末有闲时间,可要找我这个老哥哥喝一盅哦。”高长安握住章秘书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
“呵呵,一定一定。我回去一定会向省长汇报你们工作的辛苦。”章秘书投桃报李,紧紧地回握了高长安的手,然后冲众人挥手告别。
进了大巴车内的临时会议室,高长安又发表了一大通热情洋溢的讲话,宣布将办案指挥权移交给黄南。
众人更是力捧,将黄南以往的政绩称赞一番,纷纷表示将不惜余力地配合黄局长的工作。
对于领导们的高度“信任”,黄南立即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来,发誓一定努力破案,绝不辜负领导们的殷切期望。
“混迹官场几十年,都是千年的狐狸,还跟我玩聊斋呢?”黄南心中暗笑,“既然要把我当炮灰,那我就心甘情愿地做这个炮灰,到时候,让你们哭都没有泪。”
主意打定,黄南开始布置工作。
“嚎什么丧啊?”一个让刘詹岳心情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立即止住了哭声,扯着喉咙喊道:“师父,是你吗?”
贾光辉也精神起来,跟着喊道:“师父,别跟我们捉迷藏啊,我们想死你了。”
赵君宝面露喜色,害羞地扭了扭身子。
只有赵青鸾一脸好奇地朝灰蒙蒙的雾气中望着,她想看看这一老一少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弟,师妹,你们还好吗?”叶刚跑在最前面,拉住赵青鸾姐弟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
赵青鸾淡淡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人。
几人中就肖文品和金益声显得年纪大些,赵青鸾便琢磨着:“哪一个是他们的师父呢?”
刘昱则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赵青鸾身上,心中惊叹:“这小妞好正点……”
“师父还是老样子,见了漂亮女人走不动。”刘詹岳见刘昱不理睬自己,只管死盯着赵青鸾看个没完,一急就说漏了嘴。
赵青鸾这才发现刘昱的眼神不对,不由得怒火升起,猛然又想到刘詹岳的那个称呼,心中惊道:“难道这小色鬼才是他们的师父?”
仔细端详端详,怎么都无法把这个俊俏的小男生和那师兄弟俩的“师父”联系到一块。
在旁观者看来,赵青鸾和刘昱这是对上了眼神,俩人都是痴呆呆地看着对方,
令人顿生“不是冤家不聚头”之感。
纪天荣是知晓赵青鸾身份的,不欲刘昱和她有什么牵扯,一拉观澜婆婆,使个眼色,俩老便站到二人中间,当了那条分开牛郎织女的银河。
刘詹岳更是象个大马猴一般跳到刘昱身上,“师父啊,我差点就见不着你啦。”
“你们两个还真有本事,买个贡香能消失好几天,还跑到地底下来了,我真是太小看你们了。”刘昱总算回过了神,开始数落起两个徒弟来。
师兄弟两个被师父埋怨,不但不生气,还开心异常。总算和师父重逢了,死也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也有了结伴人,拉着师父的手说起了别后的经历。
赵青鸾也移开了目光,听叶刚介绍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她以前并没有见过二老,所以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有什么不对。
在听到叶刚说二老在战争时期所做的贡献时,赵青鸾不禁惊讶了,暗想:“照叶师兄的说法,这两人应该和父亲年纪差不多,怎么看起来似是正当壮年?”
也亏得她城府深,只在心中讶异,却没说出来。
肖文品和金益声四下里张望着,研究起这个地下世界来。叶刚则拉着赵青鸾姐弟嘘寒问暖。
王红孤零零地站在旁边,看别人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话。
她看向赵青鸾,感叹这个一身高贵气质的女孩,上天把各种恩赐都给了她。
忽然担心起来:“刘昱会不会爱上她?”
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王红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开始乱了起来。
赵青鸾还好,和叶刚聊着分别后的情况,时不时地朝刘昱的方向看一眼。
让叶刚感觉奇怪的是赵君宝的态度。
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一向感情深厚,今天怎么冷冰冰的,难道是在怪救援来迟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叶师兄。”一直沉默的赵君宝忽然说话了。
“师弟,怎么了?”叶刚慌忙问道。
“大师兄呢?刚才听你说,他第一时间就来了中州,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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