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兄弟们,上。”表弟一招得手,段军对医院的恐惧感消除了几分,现在看守大门的保安个个如同死狗一般,此时再不冲锋,等待何时?
段军大手一挥,刚才明显有怯意的兄弟们这时候也觉得胆子大了许多,齐声呐喊,手持棍棒铁镐冲进了医院。
周大仙撂倒了门口的保安,马不停蹄地冲向门诊部。这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却是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周大仙稍微迟疑了下,后面的人蜂拥而至,个个奋勇争先,一阵噼里啪啦,要把门诊部砸个稀烂。
正砸得热火朝天,大门悄没声地关上了,一丝冷冰冰的气体慢慢侵蚀了整个门诊部,这种气体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纷纷倒地,昏迷不醒。
沈泾宾几个医生头戴防毒面具,簇拥着院长王金石从过道尽头走了出来。
周大仙眼冒红光,嗷地一声怪叫,张牙舞爪地向几人扑了过去。
王金石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八卦镜子,对着周大仙照了过去。
说来也怪,不怕麻醉气体的周大仙竟被这镜子照得惨叫连连,一股黑烟从他体内挣出,向外逃逸了出去,周大仙随即萎靡倒地。
“院长,我们这样乱用麻醉气体,卫生局会处罚的。”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沈泾宾说话瓮声翁气的。
“一切有我,你怕个屁。”王金石毫不担心,反倒像喝了兴奋剂一样,领着几个医生向大门口走去。
段军本以为胜券在握,看到王金石几个人身穿白大褂,头戴防毒面具,从里面走出来,自己的人却踪影皆无,心里不免慌乱起来。
他和王金石斗了数次,没有占过一次便宜,最后是自己主动放弃了恩怨,才算风平浪静地度过这么些年。要不是儿子被抓进来,打死他也不愿意再惹这个老魔头。
“王金石,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快快放了我儿子,咱们一拍两散,我再也不会来你这里,否则,就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清净了。”段军外强中干地喊道。
带来的兄弟都该挂在里面了,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都失去了战斗能力,他现在只求能救出儿子,不愿多做纠缠。
“你儿子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吗?”王金石摘下防毒面具,厉声喝道。
“还不是被你们强行抓进来的?”段军没好气地回答道。
“有你这样混蛋的爹,就有这样混蛋的儿子。我告诉你吧,你那混蛋儿子异想天开,要借我们医院的手害别人,结果把自己害进来了,害人终害己呀,哈哈哈。”
“什么?你别血口喷人,否则我跟你没完。”段军脸色一凛,他确实不知道内情。
双方正相持不下,远远地听到警笛声传来,不大一会,几辆警车就停在堵门的大货车后边,英姿飒爽的特警队长肖琴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大队成员出现在医院门口。
其中夹杂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官威十足,简直拿周围的特警当成了自家的保镖。
“王金石,你好大的胆子,把医院搞得乌烟瘴气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扒不了你的皮?”秃顶是卫生局局长魏保奇,接到段军的电话,说三院把他儿子当精神病人抓了,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
还没等王金石回话,肖琴就举起手里的高音喇叭喊道:“双方全部住手,飞龙酒业的段总,王院长,请你们立即赶往县政府会议室。”
段军傻了眼,县政府越过自己的顶头上司商业局,点名让自己过去,这事情真闹大了。不过又一想,***,儿子被三院错抓了,自己是受害者,有什么好怕的。
段军阴沉着脸,指挥着酒厂员工把堵门的车开走,火速离开医院,然后拉开车门,边让司机开车边拨打唐副局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喂,你是哪位?”
“嫂子,我是段军,唐局长在家不?”段军压了压火气,问道。
“别提了,我家老唐病还没好呢,刚才接到电话,去会议室开会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谢谢嫂子,不用了。”段军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事情怪怪的。
魏保奇等王金石安排好相关事宜,就招呼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子,也向县政府开去。
“老王啊,刚才在别人面前,我不得不发脾气,你是老同志了,也知道官场不容易,别生气哈。”魏保奇在车子里,换了另一副嘴脸,温言安慰着王金石。
王金石一付浑不在意的腔调:“应该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习惯了。”
魏保奇脸上的表情一僵,心道:“习惯个毛,川淅卫生系统就你一个瘌痢头难剃,要不是你背后有靠山,早就被撸回家了。”
酒厂员工散了个干净,医院的护理人员正式开始值班,只有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舍不得走,强留着要看看最后还有什么新鲜花样,能在茶余饭后多一些谈话的资本。
肖琴看了部下一眼,一个特警立即跑到吃瓜群众跟前喊了一嗓子:“把这些目击证人全部带回警局,录口供。”
吃瓜群众顿时如潮水般退去,跑得急了,还有被挤倒在地的,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后面的人乱脚踹倒,哭爹喊娘地咒骂着。
特警们忍俊不禁,上前把他拉起来。这人连声道谢,抬头一看竟然是特警,还以为是要把自己带走,吓得连连摆手道:“我是出来打酱油的,啥事都不知道,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呢。”说完,兔子样地跑开了。
一场闹剧结束,医院又恢复了平静。
“嗯,好的,我知道了。”观澜婆婆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刚才是三院的一个护士打来的,她是特殊部门培养的新人。
“这王金石是什么背景?”听完观澜婆婆和护士的对话,纪天荣对王金石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他是不是为了讨好你?他结婚没有?”
“你个老东西,三句话不离本行,人家结婚没结婚关我啥事?王金石才五十多岁,在咱们面前还是小字辈,你呀,真能瞎掰。”观澜婆婆表面生气,心里却是有点小甜蜜,能让这老东西吃醋,感觉还是不错的。
“那也说不定,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找御姐,年龄大的也喜欢老牛吃嫩草,要不然,他和刘昱没什么交集,凭什么帮他?”纪天荣这是掉到醋缸里了,从头酸到脚。
“那说明老牛牙口好,我这头老牛到现在还没有主,人家要真的喜欢我,我就真嫁了去,七老八十了,还没有做过新娘呢,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观澜婆婆为了气纪天荣,装作去打电话,手刚摸到电话机,就被按住了。
两位老人的心里同时一颤,纪天荣闪电般地放开了手。
“你还是心里有我,要不然,你不会拦我的。”观澜婆婆幽幽地说道。
“我……”纪天荣一阵语塞,通过这次死里逃生,他真的看透了很多,所以现在比以前勇敢多了,但自己身体这个坎,一直过不去。
“天荣,我们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说出来,我和你一起面对。”观澜婆婆看纪天荣欲言又止,主动坦明了心迹。
“观澜妹子,我是一个给不了你性福的人啊。”一个男人,想让他主动告诉心爱的女人,他那方面不行,实在是难以启齿。
观澜一头扎到纪天荣怀里,低声道:“天荣,谁说你给不了我幸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纪天荣摩挲着观澜婆婆头上的白发,眼睛模糊起来:“观澜,你为了我,青丝变成了白发,实在不值啊。”
观澜听出纪天荣的哽咽,忙抬起头来,用手抹去他腮上的泪水,“值的,能等到这一天,真的值了。咱们明天就去办证,我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新娘,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好,既然你不嫌弃我,咱们明天就去办证。”纪天荣点头答应:“今生今世,我们在一起。”
两位老人,互相依偎着躺在床上,说着这几十年来各自的遭遇,大半个世纪的往事,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捌玖,此刻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明天办结婚证”,注定是难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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