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俊当场点了不少的师家子弟给于实权,让他们这段时间辅佐师子明所有的事物,在他继续养伤的这段时间师子明依旧承担着师家少主该有的责任,继续于朝堂上周旋着师家的俗事。
师子明顿时一脸的肃然,即使要面对的依旧是让他感觉毛骨悚然的朝堂,但有父亲的支持他的心态完全不同,已然没了之前的沉重。
师俊这个决定倒没遭到其他人的反对,毕竟师家家主一直有说一不二的威望,而且师子明这段时间的表现虽然让人匪夷所思但也可圈可点,隐隐已经露出了他这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而师子明是少主之身,暂理师家家务也是情理之中,师俊开了口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师子明未来的日子绝对不像之前那般的坎坷。
一席家宴结束之后,师俊苏醒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
太医院的大夫们是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师俊的伤势之重他们可是心里有数,别的不说光是一身的断骨之伤就可谓是触目惊心,那样的伤没个一年半载肯定痊愈不了,而且是得在没死的情况下才有养好的可能。
而现在据传师俊已经下了病榻不说还主持得了家宴,这下真是在太医院炸开了锅,一群太医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人,那么多人前扑后继的查看之下根本没人开出半张方子,奄奄一息的师俊怎么可能无药自愈。
太医院的大夫们惊为天人视为神迹,蜂拥一样想去师府查看全被拒之门外,言语虽然婉转但看得出来师家不欢迎这些因为爱惜自己名声而不开落笔开方的太医们,稍微碰上一两个有地位的那绝对是冷嘲热讽不加姑息。
因为太医的心思谁都清楚,师俊若是死了,那和其他的死人没什么区别,给点帛金哀悼一下痛失贤良即可,更重要的是考虑眼下师家在京城的利用价值。
官场上的想法这些在宫多年的太医们哪会不知道,所以抱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他们都不愿意开方,若是治好了师俊绝对是大功一件,可要把人治死的话自毁了名声不说还会惹火烧身,到时候师家一个恼火估计死罪也是难逃。
现在师俊活过来了,那人情世故嘘寒问暖是必不可少,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关怀一下师家家主,毕竟现在老温最倚重的就是师家了。
一连三日,朝堂百官轮流前来探望,不过师家上下以养伤需清静为由客气的蜿拒了,哪怕是一些师家门下的官也见不到师俊的面。
毕竟之钱伤重得差点见了阎王,静伤那也是应该的,师家上下虽然婉言谢绝不过也以礼相待,百官们留下点探门礼后也乐得清闲。
第三日的傍晚,上朝归来的师子明无奈的苦笑着,因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人,温迟良亲自前来了,而且太后和圣上还指了温宝为代表前来探望师俊。
老温在朝堂上一直打听师俊的病情,师子明已经夸大其辞了老温立刻摆出一副非来见最后一面的焦急模样,再加上温宝虽然跟着他爹过来但怎么说都是钦差啊,谁敢对于小皇帝探望拒之门外。
到这份上师子明自然不敢不知好歹,客气的将父子二人先安排在主厅之后赶紧跑去向师俊汇报。
后院最是清静,四周的守卫最是森严不过却是鸦雀无声很是安宁,师俊的起居之地一向不喜繁闹。院内只有师子明和另外两个孩子伺候塌前,其余人等都是不得打扰。
病房之内,师俊一身素服坐于桌前看着近日来朝堂上的局势,苍白的面色上尽是凝重之色,眉头紧皱得如同川字一般。
桌上堆积如山的战报,奏折,乃至一些密信都很是凌乱,明显养伤之时对于这些必要的事务师俊的一刻都没放下。
“父亲!”师子明进门问了声好,马上将温家父子到来的消息也一并说出。
“老温确实该来了。”师俊倒是深邃的一笑,看着手上的战报摇着头冷笑说:“昨日定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誓师之后大举祭旗,其子赵沁明为大军先锋之部,当夜与屠浩各率一万精锐发难,**间东北大营四周的城府全告沦陷,胆敢反抗的官员全都是挂尸城头以扬军威,这第一仗可以说打得旗开得胜了。”
“定王的大军动了?”师子明脸色兴奋得有些涨红,不过也有些纳闷:“难怪今天老温的面色不太好看,但这种军报应该很紧急才对,为什么朝堂上没人说这个事,兵部那帮人也是装不知道一样。”
“事关重大,自然只有实权者才能知晓!”师俊对朝堂上的一切那都是了然于胸:“这时候刚平息容起二王之乱,老温得趁机大加的扶持自己的势力,提拔自己的人手进一步的掌握更多的兵权。定王的起兵是个让人心慌乱的消息,所以这时候老温就选择了装聋做哑,继续闭着眼大加扶持他自己的势力。”
“原来这样啊!”师子明想想也是,最近老温的动作很多,而且趁师俊不在的时候还借兵部之名已经开始把手伸向了一些地方卫所。
“这是兵部的百里加急。”师俊看了看战报后的火漆印,饶有深意的笑道:“而且时间上看是十日前的,想必现在东北的局势已经乱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朝堂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这些奏折和战报,真实的情况恐怕比这字言片语的描述严重多了。”
“还要严重啊?”师子明惊讶失声,两万兵马**之间攻陷了周围各府,这速度之快已经叫人触目惊心了,若是情况比这还严重的话那得恶劣到什么地步。
“风雨欲来山满楼。”师俊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墨痕,一边往**上走一边饶有戏絮的笑道:“子明啊,去请你温伯父进来,为父若是意料不差的话他该是坐不住才来的,这些上书房递过来的折子不过是在糊弄人而已。”
“是!”师子明看父亲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是开心的一笑,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毕竟师俊有伤在身需要静养,身在师府为拜客的温家父子态度出奇的好,也没觉得师俊有丝毫的怠慢之处,反而在这等待的时间内父子俩好好的聊了一番。
师子明来请的时候他们马上闭了嘴,老温脸上明显刚才带着些阴狠的狡猾,这会迅速的恢复那人畜无害的道貌岸然,恐怕老温这会是在教儿子一些阴招,所说的话题绝对有损他这官之首的忠良德行。
在师子明恭谨的带领下父子二人一脸关切的来到了后院,房门一开时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晕厥过去,各种杂味交织在一起的恶臭确实让人难耐。
师子明楞了一下,明明父亲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怎么这前后脚的功夫味道就难闻到这地步了。
房间角落里的药罐炉子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房窗紧闭没有通风的情况下味道自然难闻,毕竟是人家的病榻所以温家父子都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说什么,要是被他们知道这是师俊故意摆上的估计会气得血都喷出来。
师子明看了看突然冒出的一堆药罐,心里也忍不住窃笑起来,父亲看似不苟言笑但对于老温的打扰他还是觉得不悦,只是这样的方式未免有些太幼子儿戏了。
“下官,参见温大人。”师俊躺在**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面色憔悴惨白如纸,一开口还虚弱的咳了起来,一副想起身也起不来的样子动了几下。
温宝楞了一下,这哪还是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师俊啊,就他挣扎一样的动那几下简直有种随时都要咯屁的感觉。
饶是如此,温宝背了那么多黑锅心里还是对师俊有所愧疚,马上恭谨的抱拳作揖:“不才温宝拜见师叔父。”
战场上是师大人,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成师叔父了,温宝这谦逊的态度起码不讨人厌。
“哎,师大人快快躺好,你还重伤在身我们不必讲究这些俗礼了。”温迟良赶紧上前一步阻止了他,然后一屁股坐在**前摆出了一副俺很心疼的模样,眼珠子非速的在师俊身上打量着。
虽然是一脸的悲痛,不过那感觉不像是在探望伤情,而是在琢磨这师俊到底是不是回光返照,要是只精神几天就上西天的话他老温也很麻烦。
师俊的模样确实看起来很惨,也不知道他怎么鼓捣的一下就能把自己折腾成那样,被子底下的素服原本是干净无比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也散发着一股恶臭。
双目尽是血丝,黑眼圈其重满面的虚弱,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与刚才的精神奕奕相比仿佛被十个骚妇轮了一天**那般的惨壮,说难听点简直已经到了精尽人亡的边缘。
门外的师子明窃笑了一下,知道接下来的话题自己还须回避,所以奉上香茗后赶紧将门关上。“子明弟弟,近来可好啊。”骚温宝也老实的退出了房间,一出来就客气的抱着拳说:“近来见弟弟奔波于朝堂之上,兵部与师家的军动之事调节得可圈可点,家父对弟弟是赞誉有加真是让愚兄佩服啊。”这货面壁了几天别的学不会就学会拍马了?是不是和他那外甥一锣一鼓的唱双簧唱得职业化了,这一张嘴还满有水平的一下就显示出了多年苦练的功底,这马屁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这种高度多少的狗腿子那都是望尘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