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今儿是热闹了,往常不怎么开的北门今天是大开,城内城外围观的百姓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不少人都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就为了看一眼今日的盛事。
皇宫内也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些照常警戒的禁军外,留在宫内办差的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官。
守城门的禁军们致力的维持着秩序,可闻风而来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好几次他们差点都被围观的人群冲跨。要是往日的话这些平头百姓敢这样冒犯他们早就动手抓人了,不过今日事出重大他们也不敢惹出乱子,只能大喊大喝的叫百姓后退。
百姓们一看更加的有精神,这些往日嚣张跋扈的大爷这会连手都不敢抬,这可真是怪了事了。
观望的人潮水一样的涌来,禁军倾巢而出才控制住了场面。他们此时心里都是苦笑不止,若是能动手的话哪有这么多的麻烦,这些往日里横着走的家伙也只能憋着心里的一股恶气,努力的隔绝前来观望的百姓。
这一来百姓们围观得更是猛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能冲破封锁线,叫这群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爷们好好的难堪一次。
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是敲锣打鼓一副很是喜庆的样子,整个京城在这一天是彻底的哗然起来,因为双极旗要出征西北,这支百年来战无不胜的雄狮终于要拔营离京了,生活在繁华的京城百姓们虽不懂西北沦陷的痛苦,但还是暂时的放下了生计拖家带口的来看热闹。
百姓们要看的自然是这一代镇王的风采,还有百年来极富传奇色彩的双极旗大军,看这支号称所向披靡的杨家军到底有多骸人的军容。
百姓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朝堂上的局势他们是一点都不关心,那些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远了。他们关心的只有这杨家嫡军的出征情况,还有那位据说身手高强又年轻俊美的镇王,他们更有兴趣的是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非那些远在天边的所谓江山社稷的未来。
北门外十里是人声鼎沸,罗伞,禁卫军,人头耸动中尽显繁闹。天子出行的仪仗往这一摆那是大气磅礴,赵沁礼身着龙袍满面的肃色看起来还满像模像样的,虽然他的身板子依旧瘦弱,不过到底当了一阵子的皇帝倒是少了以前的轻浮与鼓噪。
赵沁礼最近真的懂事了不少,面色淡然又带着几分的哀愁,少年皇帝看起来有几分的颓废失意,已然没了初登大宝时是张扬得意,不过这会他的脸上多少也挤出了一点笑容,起码镇王的出征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他的身后武百官夹道相送,浩浩荡荡的队伍长达十里。(更新最快最稳定)温迟良站于官之首,这会温家派系的人倒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个个伸长了脑袋张望显得很是谨慎,又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了温迟良,想从他的面无表情中捕捉一点有用的信息。
武百官夹道是不假,不过这十里长的队伍最主要的是还是大内禁军的人马。毕竟这十里得有多少人列队啊,靠百官是撑不起那场面的,若没皇帝的仪仗和禁军陪衬的话场面多少有些寒酸。
此时百官们都有些忐忑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毕竟现在小皇帝十里相送极尽恩**,但在眼下这个敏感的时候这种行为可不太稳妥,脑子稍微机灵的人都看得出此举的风险大得让人直流冷汗。
再往前二十里就是双极旗整军待发的军马所在,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很是骸人,十万大军集结起来可谓是声势冲天。尽管那长得看不到头的大军并不鼓噪,但这份安静让人感觉越发的诡异,带着沉重的压迫总是让人心神不宁。
这可是京外啊,没有高大的城墙和随时可以策应的兵马,一但双极旗大军造反从而兵戈相向的话,以这所谓十里夹道的禁军可挡不住他们的攻打。说白点这种情况下没人能阻止镇王做任何事,哪怕是取小皇帝的人头也是轻而易举。
不少人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小皇帝此举实在太冒险了。
温迟良倒是心无旁鸯不似其他人那样的忧心忡忡,反而是在不经意间不是露出喜色就是露出几分难言的阴狠,谁也看不出这位朝堂第一臣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师俊在一旁神色也有几分恍惚,目光始终在看着远在天边的那片乌云,似乎是在比较着自己的师家大军和这支狼虎之狮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师家百年来一直争不过杨家,为什么师家总是屈居第二而被人漠视。
师俊的表情与温迟良一样,没半点的担忧却又是神色复杂。
他们心里都有数,在百官的眼里看来这个恩**是一场豪赌,一但镇王兵戈相向的话在场的人恐怕都活不了。不过他们笃定镇王肯定不会造反,因为他若有不臣之心的话有太多的机会,没必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老皇帝仙逝,或者是新皇登基时都是京城防御最薄弱的时候,以镇王在京城的兵力想逼宫是易如反掌。那时别说老温手上的兵力不济,就连远在津门的师家大军都没现时的强盛,朝廷再怎么抵抗也阻挡不了双极旗的兵临城下。
调动其他地方的兵勤王的想法更是可笑的,双极旗就驻扎在京城之外,一但发难的话任何兵马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那些所谓的忠臣来勤王的时候恐怕京城已经被杨家打下,这江山也会在瞬间就改朝换代。
所以再怎么忐忑也没有用,那些天赐良机镇王都不屑一顾,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突然改变心意不顾杨家百年的忠名起兵发难。
温迟良眼里精光一闪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还好镇王始终没不臣之心,否则的话他的双极旗几乎是呈包围京城的态势驻扎着,一但他起兵的话别说是那时势单力薄的自己了,就算自己和容王联手都不可能抵御得了他的铁骑。
那时驻扎在城外的若不是镇王而是定王的话,恐怕现在的江山早就易主了。
百姓们远远的眺望着,百官也是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在皇家仪仗隆重的锣鼓声之中,二十里外的那片乌云突然鼓噪起来,兴奋而又浑重有力的吼道:“拜见王爷。”
肃杀之声震天,光是那股整齐划一的气势就让人胆寒,冲天的声势百里之内皆可耳闻。前所未有的震撼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镇惊于这齐天的呐喊和军容的狰狞,双极旗的令行禁止和那冲天的声势着实是让人不敢小觑。
一望无边的黑色乌云,在兵将崇拜的注视中一骑慢慢的走来,骑上之人只是挥了一下手所有的兵将都闭口不言甚至大气都不敢喘。十万的大军在这一刻鸦雀无声,哪怕是马匹都没有半声的嘶鸣,仿佛在这时候有半点的声响都是该千刀万剐的大罪。
老温看得是冷汗直流,这支狼虎之师绝不是自己理解中所谓的十万大军,而是向杨家有着无比虔诚的兵马,当从这个举动来看就可以看出这十万大军的的军心,他们之中恐怕敬畏朝廷者寥寥无几,这支军队里全都是对杨家誓死而忠的虎狼之士。
万军之中最特别的步伐慢慢的响起,黑骑缓慢的逼近,只是马蹄前进时踩踏地面的声音都似是在压迫心脏一样的沉重。这匹黑马混身黝黑找不出一丝的杂毛,身上的佩装简单无比,没多过的华丽却透着让人胆颤心惊的沉重。
马上之人一身漆黑的盔甲,将军帽掩饰不住他不怒自威的霸道,居高临下的眼神一扫让人不敢直视。哪怕是身为天子的赵沁礼也是被这股杀气吓得后退了几步,那缓慢的脚步声不只百官害怕,就连他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好一个镇王啊,这等气魄实在是惊世骸俗。原本还沉稳有度的师俊心里一颤,十五年前镇王就已经是他心里的梦魇了,但从眼前的情境来看现时是镇王修为之高已经难以估计,高深得让人不敢再去猜测了。
胸口狮子头护心镜,张开的血盆大头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獠牙,雕刻栩栩如生仿佛是要将人撕碎一样的狰狞。一身蟒鳞锁甲漆黑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沉,护肩亦是雕刻了蟒头的精铁,这身盔甲无一不在象征着主人尊贵的地位。
杨术驾马缓缓而来,临近百米的时候这才翻身下马。本就挺拔的身姿配上这一身锁甲更是气动山河,绝世的风采让人叹服而又震撼,迈起步伐虎虎生风,每一步都透着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威严与气势。
“臣镇王,杨术,参见皇上。”迈到十步只遥,面无表情的杨术这才抱着拳行了一礼。
不必屈膝跪拜,这就是百年来镇王让人嫉妒又羡慕的殊荣。杨术行完礼抬起了头,本就俊美的五官此刻显得极是刚毅,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这等气魄让人心里暗暗叫好,不禁赞叹一声好一个镇王,此等绝代的风采当真是不让乃祖。
“王爷不必多礼。”赵沁礼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头一低不敢迎上杨术的视线,那双眼眸里透出的杀气让一向纨绔无知的他第一次有了恐惧而又忐忑的感觉。
今日要征战沙场的镇王,往常陷于朝堂争斗无可奈何的镇王,同样的一个人但展现出来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百官们与小皇帝都是同样的恍惚,心里暗叹这才是百年第一武家的风采,只有军中的镇王才是真正的杨门之主。
历代皇帝的殊**似乎也顺理成章了,如此人杰辈出的杨家,如此杀气熏天的双极旗,百年来的大华真的找不到一两个可与之抗衡的存在。皇家除了拉拢外似乎没别的办法,这样的一支狼虎之师一但成为敌人的话绝地是比任何的外邦都可怕的存在。
百年前战无不胜的天兵之师,眼下可以左右天下归属的双极旗,百年来杨家的影响其实一点都没减弱。
穿着龙袍的小皇帝身材又瘦又小,此时气势紊弱站在镇王的面前惊得几乎不敢抬头,这一幕多少显得有些滑稽。百官们一看不由的摇头叹息,这一比之下镇王高大威猛不怒之威,而圣上却是显得怯弱还透着几分惶恐,看起来真是可笑。按照惯例又是一大套的俗礼,虽然罗嗦得让人哈欠连天但众人都是强打精神不敢露出半点的无奈厌烦。这会的功夫人家镇王才是主角,小皇帝想什么鬼知道,但在这时要是表现不佳惹恼了镇王没准小命就没了。一道接一道的圣旨无非是赏赐啊,鼓励啊,所谓的犒赏三军啊,不得不说这镇王出征果然是派头十足,那排场甚至比得上是皇帝出京不说,就连新一任的天子在他面前都气势紊若,杨家在大华真正的影响力可以说在这一刻是显现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