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馨无比的时刻最是让人动容,高怜心饱读诗书,温婉可人,真情意切的几句叫杨存心一暖差点潸然泪下。难怪都说女子柔韵最是动人,几句话虽是大胆却让人无比动感动,人生得此一红颜,无憾也。
高怜心温柔的一笑,迷恋的将头埋在了杨存的臂弯里。杨存紧抱着她,感慨道还是这年头好啊,女子大多温顺无比敬从夫纲,有那从一而终的坚贞不说,更有此等可歌可泣的情操,让人不禁感慨,做男人,真挺好的。
说话柔婉一些,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只是几句崇拜的话就可以满足你的大男人主义。
杨存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突然脑子一抽出现了一些比较操蛋的情节,倘若这时候自己抱在怀里的不是温柔似水的高怜心,而是妖媚动人又火辣无比的童怜,那这番话从她嘴里出来又是什么样的韵味。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敢抛弃我的话,我先杀了你再和你徇情同去。或者我杀不了你的话,我去你家门前上吊,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老娘说过死了也是你的死人。
不对,杨存顿时冷汗直流,以那妞杀人不眨眼的做风,恐怕这种事都小儿科了。对她始乱终弃那是不太现实的事,人家做人那么强势,好说歹说还有个**的张宝成做后台,这辈子离婚是不太可能的,对于妖女来说唯一能接受的结果可能是丧偶。
悍妻之风啊,敢爱敢恨,这种轰轰列列的情愫着实是让人冷汗直流。谈一场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在玩命,虽然妖女也是倾国倾城的大尤物,不过想和她玩玩感情的话,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一点都不划算。
爱情啊,杨存脑子一转,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震惊古今中外的坚贞爱情典范:梁祝。
现在想想,当年梁山伯的选择很是明智,祝英台这种能为爱而死的烈女也有可怕的地方,两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偷偷摸摸的过没羞没臊的生活就罢了,干嘛还得惊世骸俗的选择自杀徇情呢,有时候名声这东西还真是害死人。
梁山伯当时估计挺无奈的,本来出身挺好的一高帅富,就因为找了一有公主病又有世仇的女朋友最后导致忧心重重含恨而终,说白了你再有才华,在那个年头丈母娘看不上也是白搭,更何况还有三大姑八大姨从中作梗。
梁祝最后的结局是在忧伤的音乐中过路而又合墓,这个段子显得多凄凉啊,但想想更惨的是那个新郎官。人家聘礼什么的准备了那么多,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通知个遍,把家里装修了一遍那得花多少银两。
得,最后娶的这老婆没碰到不说,这半路上还和别人合葬去了你说冤不冤啊。你要是私奔的话好歹有个由头把钱讨回来啊,这会居然宁可和尸体躺一块也不肯和老子洞房花烛,说白了衣服一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至于那么偏激么。惯穿整部梁祝,最可怜的应该是这个新郎了,最后的结局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角色一直路人甲一样不说,最后老婆没了钱也没了,鸡飞蛋打的下场如此的凄凉,他的下半生肯定不会相信爱情了,没准还会因爱成恨憋出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来。比如偷窥,恋物,或者更刺激点**什么的,只是不知道古代的蜡烛滴起来疼不疼。
靠,杨存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什么问题,反正一想起这桩事就想开骂。
世人都在为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所感动,憧憬着那份生死不逾的坚贞之时,杨存每想一次都得呸一口,这段子艺气息有些过头了,最后双双化蝶搞得那么浪漫那纯粹就是扯蛋的事,一点都不现实。
蝴蝶的正常寿命才七天啊,你俩没事化个蝶就七天能干什么,碰上大姨妈来的话那这七天除了四处飞外没准还得忍受痛经的折磨。变蝴蝶这行为真尼马的穷得瑟,变俩王八多好啊,千八百年的,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胡搞瞎搞。“公爷,您怎么了?”见杨存面色阴晴不定,高怜心关切的问了一声。“没,想起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杨存摇了摇头,拍着脑子心里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想法,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您说给我听听。”女人,尤其热恋中的女人对于这种故事最没免役力,高怜心顿时是眼睛一亮,撒着娇满面的期待和崇敬。
“恩,以前呢,有个高富帅……”杨存咳了一下,开始给她讲起了梁祝的故事,心里开始纠结最后的结果要怎么样。化蝶么,女孩子最喜欢那种浪漫而又有情调的版本,杀伤力是8岁到80岁都抵抗不了的。
可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在自己的心里,这俩货最后变成俩乌龟才是最完美的,说个故事难不成还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实在是纠结啊。
马车颠簸了数日算是回到了杭州的境内,不过到达之时杨存并不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吩咐其他人先回府,自己还要去高家庄一趟有要事要办。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在谈论那带着火焰的一刀是如何惊天动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刀就杀了一个成名已久的五丹高手,那种强如神佛的实力实在是让人震惊无比。这段时日杨存人前一直是面无表情,摆出一副很是沉稳的模样。虽然有装的嫌疑,但在众家弟子里的形象可谓是高大了许多,让人又敬又惧,引起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种崇拜偶像的情绪。
可一回到杭州,到底还是色相毕现啊,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是个男人都难逃这一关。
站在城门处看着马车远去,周默台沉吟着没有说话,一旁的张明远亦是楞了一会,这才轻声的问道:“周兄,是不是时至今日还解不开心结。”
“没有,已经看开了。”周默台摇了摇头:“舍弟之死乃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恨老父一身忠烈,自尽时是羞愧难当拒不肯入葬杨家之陵。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舍弟愚昧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公爷惩治麾下是理所应当之事,现在他还肯信任我们周家,对于老父来说九泉之下也可冥目了。”
为人之臣,自当忠君事国。身为杨门三公之一却暗地里杀了顺天府的左设令,这样的行径目无王法不说,简直是有谋逆的嫌疑。这种事本该隐蔽而行,带上张明远和洛虎是无可厚非之事。
张明远一直是府内的心腹,张家可以说归来后一直忠心耿耿,有张达老爷子的坐镇这一族人只会忠于敬国公府。而洛虎那边更不用说了,身为陈家的大女婿他知道的内幕也不少,肮脏的事参与了一件又一件,对他没多少忧虑之处。
三人行中,唯有周默台不然,虽也是五大家臣之一。可他胞弟出卖了敬国公府,老父又因此事羞愧自尽,这段时间可谓受尽了流言和人议,哪怕是他周默台心有怨恨但也必须背上这个不忠的罪名,整个周家在苦闷中接受被其他家臣疏远与排挤的无奈。
前段时间有了隔阂,很多府内的密事周家都没有参与不说,甚至周家的弟子从军后多少也会被其他派系的人排挤与不屑,整个周家上下可谓受尽了欺负和白眼。毕竟周家出了这样的叛徒,其他各族的弟子也不敢和他们走得太近,可以说已经被孤立一段时间了。
眼下杨存带着他一起来,传达的讯号很是明确,一是要重新启用他周默台和周家,二是让他看见杨家眼下的情况和他所做的事,让周家在这时候做出个决断,是否不管任何事都能誓死追随敬国公府。
“两位,我先走了。”洛虎虽然憨厚但也不是傻子,见他们这样子明显是有事要谈,马上告辞一声带着陈家的人先进城了。
“洛兄慢走。”周张二人客气的告辞了一声,毕竟五大家臣中眼下最受**的是陈家,老陈整天抱着那个乡贤的牌子乐呵得紧,都不知道他的快感是从何而来。
洛虎走后,张明远并没有追问,而是等待着周默台的决定。周默台沉吟了半晌后,突然是叹息道:“明远兄,你我虽交未远但默台视你为知己,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张明远面色不改。
“公爷,他……”周默台犹豫再三,这才战战兢兢的问道:“我深知周家眼下的境地是何等的尴尬,事出后公爷他虽没说什么,但凡身居高位者谁没有个疑心。倘若我现在口出不敬,入你之耳后被公爷得知的话,他会不会将我周家也……”
他的话说得很是含糊,但个中的担忧却是明显不过。
张明远叹息了一声:“你多虑了,我与你交谈并不是公爷示意的,再者公爷麾下的能人强士越来越多,难道你觉得他会费尽心机来试探你的想法么?不管你周家和我张家,在府内虽是举足轻重,但并没有到不可或缺的地步,眼下公爷的势力之大难道你不清楚么。”
“是啊,是我太看重自己了。”周默台顿时有些尴尬。
“默台,既然心里无怨的话,想想自己该干什么。”张明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此事公爷肯带你一起去,证明他还是信任你的。你自己想清楚,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他还要相信你,或许老爷子死了公爷也是神伤,但他相信你并不是因为你周默台这个人,而是周家一直以来对于国公府的忠诚。”
说到这,张明远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公爷相信的人是令尊周井,他相信的是令尊会教子有方,公爷选择的信任并是给你的,而是感谢令尊一辈子的忠诚。若老爷子膝下二子都是吃里扒外的反贼那对于周家才是耻辱,你周默台是个孝子,他相信你不会再干些慌渺的事,让九泉之下的老爷子不得安宁。”
“兄之言如五雷轰顶,令愚弟茅塞顿开。”周默台表情有些沉重:“谢明远兄提点了。”
“走,回去。”张明远点了点头:“以后该怎么做相信你也心里有数了,周家始终还是敬国公府麾下的旧臣之一,依旧是五大家臣之列,希望周兄能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令尊对你的期望。”“明白了。”周默台用力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时,眼里已经没了之前的惶恐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