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是不是有点幼稚?”林管的眼神有些空洞。(更新最快最稳定)
“师傅,我该恨你么。”林管细想过往,眼眶隐隐的发红,不知道母亲那个选择对还是不对。对的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孤苦伶仃而有了养活自己的机会,错的是,为此自己却要和她阴阳两隔,从此失去了世上唯一的血肉至亲。
“恨,恨为师的人,也不只你一个。”张宝成的声音一时有些嘶哑,惆怅之中隐隐想起了当年两情相悦之人。
“你盗金刚印,为了什么?”张宝成轻声的问道。
是啊,为了什么?林管一时有些迷茫,只为了心头的一时之恨么?不对,那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五行之灵有其一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那时自己要的并不是金刚印,而是那能让母亲还阳的至善之灵,木之菩提鼎。
“菩提鼎,已没那起死回生之天效了。”张宝成洞悉了他的心思,叹息道:“你一直都是野心勃勃,即使是在金刚印的世界里,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掌握那主杀的力量为自己的母亲还阳。眼下没了那个指望,你已经已没了之前的那个锐气,所以才会沦落到被驱逐出来的下场。”
“哎,或许是这样。”林管无奈的叹息着:“一直追求的逆天之事终成梦幻泡影,徒儿眼下真不知要干什么,或许他们看不起我也是因为这个。”
“杨门中人!”张宝成面露苦涩:“此事待我与他们细商,眼前一时半刻也没法解决这个事。重要的是那个敬国公他会不会帮你说话,毕竟这事牵扯到了他的先祖,他们一见面的话恐怕不少猥琐之事都要大白于天日。”
林管满面的苦涩,望着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无人之境,师徒二人密聊了许多,以前很多时候都没这样的机会。林管慢慢的也感觉到自己所谓的恨有些倔强的牵强,毕竟这事的错并不在师傅这边。
当年为太子殉葬之事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倘若一开始没有自己和母亲的欺骗,也不会引出这事后的诸多纠纷。张宝成神机妙算,后来知晓这事后也是隐忍下来,为的就是护住这个最有天赋的弟子,不让他受那欺君之罪的牵连。
若说有错,只能说是当年孤儿寡母为求一活命的口粮,而铸就的这个错,这才是错的开始。
或者,一切的恨都源于自己的偏执!林管感慨了一声,这时心境豁然,面对着这个传授了自己一身本事的师傅已经有些愧疚了。
张宝成与他细谈之时,突然混身一颤,慌忙的掐指一算,有些无奈的说:“到底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子已经吸纳了新的一魂一魄,终是聚了人齐之相。”
“我,去和他谈谈。”林管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坚决,带着几丝的犹豫。菩提鼎已经没了那让人起死回生的神用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成为金刚印的主人已经没任何的意义了。
“不行!”张宝成马上摇了摇头,面色肃然的说:“人齐之相全了以后,他的祖宗们会找他的。你先别着急,眼下菩提鼎在为你造一具新的肉身,为师要先帮你还魂了再说,待到那时你想怎么样为师都不会干涉。”
林管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立刻肃然的点了点头。
小屋之内,杨存静静的躺着,感觉依旧是祥和而又安宁。不过此时身上开始散发出了一阵的金光,金光环绕中虽然是杀气蔓延,可诡异的是这阵杀气中却又透着某种说不出的柔和。
一阵阵奇异的图纹闪烁着,在这一瞬间,古朴而又庄严的金刚印出现在了小屋之内,带着几乎让这个世界震惊的杀气而来。门外的高怜心顿时吓了一跳,慌忙的想去看个究竟。
猴王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犹豫了片刻还是肃然的摇了摇头。高怜心错愕了一下,即使心里担忧但还是克制住了想去一看的冲动,不过也忐忑的想着杨存的身上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金沙漫天,天上依旧是金色的虚无,不同的是金刚印的世界已经没了之前的暴躁。杨存只感觉脑袋一疼,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金色的沙漠之中,脚下是金属巨砖铺就的官道。
“擦,怎么又来了。”杨存破口大骂着,因为每一次来金刚印的世界都被折腾个半死,每次来都是地狱般的折磨,试问谁愿意再来这鬼地方啊。
脑子有些发昏,老子不是在菩提鼎的世界里么,那该死的东西不是要索魄么?满脑子的疑问,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还活着,杨存心里顿时有些焦急,那高怜心呢?她的魂魄不会是被菩提鼎吞噬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的官道突然嘎嘎做响,瞬间无数的金沙汇成了道路。以杨存为中心出现了五条方向各异的大道,每一条大道的尽头远远都可看见有一座古朴高大的城池,在象征杀气的百雾遮掩之下,压抑得让人不敢直视。
搞什么啊?林管那家伙那闹什么动静了,杨存郁闷的四下看着,身上已经带着金刚印的一丹了,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没了以往的那种暴躁,可为什么怨气和杀气感觉却更加的浓郁了?
就在杨存困惑的时候,一匹高头大马迎面而来。大马之上,一位金甲神将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存,呵呵的一笑:“这就是杨家的小子,怎会如此的瘦弱,可没一点当年那些恶徒的凶相,就这样的能上阵杀敌?”
“你是谁?”杨存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杨存自问别的不强记忆力强,那些见过的杨门祖先都认得,可惟独不认识眼前的这人。
“怕我么?”眼前的金甲神将哈哈的一笑,拉了拉缰绳,大笑道:“好笑啊,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杨家的小子都这么怯弱了,居然还怕我这孤魂野鬼。”
“姓师的,再胡言乱语说就宰了你。”这时,另一条道上,一匹金马跑来,马上的神将一见面就不客气的握起了长枪,皱着眉头咆哮道:“别在这装什么长辈,不服的话打一场分个上下,你师家有什么资格教我杨家的后人。”
那高头大马来到了杨存的身边,马上的神将高大威武一脸的怒相,赫然是初代的啸王杨元幸,那声名最是凶恶的好战之徒。
一刹那,各个城池都是城门大开,无数的金甲神将奔涌而来,既有杨家的先祖们,又有不少师家的嫡系。
操,杨存站在中间是冷汗直流,看着四面八方那么多人涌来这感觉极端的不好。不过脑子里也有些震惊,为什么自己能听得见他们的话,金刚印的世界不是不允许有生灵也不允许有声响么?
近千的金甲神将汇聚到一起,师家的人和杨家的人一见面吵了几句后就各自回自己的地盘了。杨存脑子还晕晕沉沉的想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会已经被杨鸣成挂在了马后,当货物一样的带了回去。
金属的杭州城,敬国公府,一行人来到了这,一些看起来辈分小的已经老实的回避了。主事堂内,数位神将分别落座,身为小辈的杨鸣成这时只能站在一边。
“爹,怎么回事?”杨存站在中间,脑子发晕的被他们围观着,这会腿已经有点发软了。
“没礼貌。”杨鸣成即使爱子心切,但还是板起脸来怒斥道:“眼下叔伯祖爷都在这,你得先跪拜他们。”
“是!”杨存也不敢有违,毕竟这些妖怪的辈分太高了,立刻就跪了下来,按子孙礼恭敬的说:“孙儿杨存,拜见各位祖宗。”
“好了,别太严肃了。”杨元幸挥了挥手,面带微笑的说:“你的孩子还不是大家的孙子,死后还能看到隔了这么多代的子孙也是个幸事,孩子,别拘礼了。”
“谢老祖宗。”杨存这才站了起来,郁闷的想不用跪您早说啊,等我礼行完了才开这口未免太虚伪了。更何况老子在外边一直当大爷,来这做儿子我无话可说,当那么多人的孙子是不是有点太操蛋了。
堂上众将面色有些肃然,这时杨元幸递了个眼色,杨鸣成立刻点了点头,从外边带回了一个战战兢兢的人。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没有身穿盔甲,看起来柔弱得有些过份了,半点都没金甲神将的威风。
“阿浪!”杨存待看清眼前之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了。
“公爷,您真的来了,呜呜。”阿浪一看到杨存顿时激动不已,猛的冲上来抱住了杨存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您应该长命才是,小的已经来阴曹地府了,为什么您也来了。阿浪无能啊,不能去跪迎公爷的大驾。”
“操!”杨存骂了一声,这货的鼻涕真多,蹭得裤子都湿湿的,那到底是鼻涕还是水银。
这货哭天抢地的,像死了小媳妇的老头一样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马上其他金将看不过眼就把他拽了下去。这时杨存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怎么回事,阿浪死了以后明明把他葬在杨家祖坟了,为什么他的魂魄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想起父亲的那枚大印。杨存冷汗都流了下来,盗墓,真的是简单的盗墓么,为什么连旁系的祖坟都被人动了手脚。
有赫赫战功在身双极旗战将,或者是一王三公之列的才有资格葬入忠烈祠,其他的旁系和家臣各家都有自己的一片祖坟让他们入土为安,葬的大多是旁系和自己的家臣。眼下阿浪在这出现,那唯一可能的就是,敬国公一脉所属的坟地也被人动了。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杨存顿时面色发阴,都敬说是死者为大,可为什么有人处处针对着杨家的祖坟。
“我们也不清楚。”杨鸣成面色沉重:“眼下看来遭到破坏的不只是忠烈祠了,陆续有我杨家旁系的后人和其他的家臣来到了金刚印的世界,那能说明的就是在俗世,有人一直在破坏杨家的坟墓。”
“可恶,哪个贼人如此大胆。”杨存拍案而起,怒吼着:“难道不知是死者为大么,我堂堂杨家的祖坟都敢动,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或许,人家不是冲着殉葬之物而来的。”其他的杨家先辈面色也极是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带着丝丝的苦涩。
“不是冲着殉葬之物?”杨存一脸的错愕。
那到底是谁一直有意的针对杨家,别的不说光是那枚陪葬之物的重见天日已是一件诡异之事。杨家号称大华第一武家,不说忠烈祠那边的一直有嫡系的兵将看守,就连其他旁系的祖坟都有专人看护。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会有麻痹大意的时候,可再如此粗心也不可能让人这样大兴土木的进入陵墓之内。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势力一直在针对杨家的祖坟,那想想他们的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杨存脑门一时有些冷汗,要的不是殉葬之物却又处处针对杨家,联想起两位大相师暗地里下江南之事,这诡异颇多的蹊跷事似乎已经有些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