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南坛内,血杀过后满地的血迹都还没来得及清洗,空气内始终散发着难闻的腥味。昏暗的火把,照不亮往日南坛的宽敞。谁都没想到名动天下的魔门,南坛竟然是在如此不起眼的一个小村的祠堂地下,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地方居然是如此的别有洞天,内里宽敞得确实吓人。但始终是靠喜恶行事的反派组织啊,再牛还是得过这种见不得天日的生活。
南坛之内,数百轻壮年在忙碌着,一个个汗流夹背的把东西搬上地面!有后山谷的库银,也有不少南坛这些年来搜索的稀罕物。而旁边的工人有的甚至在打包一些生活用,似乎要把这南坛彻底的搬空。
“小心点搬,你们这些兔崽子!”洛虎在旁兴奋的喝喊,指挥着。
“公爷,找到好东西了!”这时,楼上的门洞内,既然一身戎装但依旧猥琐异常的安伯烈探出了脑袋,兴奋的喊着。
“鬼叫个屁啊!”杨存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朝洛虎吩咐道:“叫你的人看仔细了,这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要搬!哪怕是墙上的砖比较完好,也得给我撬了带走。”
“您就放心,这抄家底的事,咱们在行着!”洛虎得意的笑着,一转头立刻不客气的笑骂起来:“听清楚了没,一针一线的也得给我找出来!等收拾完了我要能看到一星半点值钱的东西,打断了你们的狗腿。”
“好咯!”陈家弟子们立刻哄堂大笑。
短短的台阶,走了没一会就看到那宽敞的石洞!与其他潮湿崎岖的小洞不同,这里的道路很是平坦,地上都是磨平的青石板,洞壁上的油灯款式也略为雅。到处清幽幽的一片虽无半点奢华,但给人感觉特别的安宁。
七拐八拐的,跟着安伯烈的脚步,饶得脑袋都发晕了。走到石洞的之内时,这里的风景却是叫杨存眼前一亮,好一个惬意美妙的仙居之所啊。
石洞的最内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墙壁和四周都是用竹子构造的。墙上挂着一些简单的画卷,屋内一张八仙桌,一张不起眼的小**上被褥还铺得很是整齐。巨大的窗户面对着后山的山谷,一眼望去鸟语花香,满目丛绿,简单之中那种惬意自在的感觉叫人不禁的心生神往。
“什么好东西?”杨存尽管对这房间的环境表示很赞许,不过左右的看了看这里的东西,又摆弄了一下墙上的画卷,顿时纳闷的说:“老安,你别告诉我这些画是什么稀世名画之类的。你小子装个屁的化人,大字都不识几个,能认识这些东西?”
“不是不是,公爷,您看!”安伯烈赶忙的摇了摇头,走到了那张**前,粗鲁的把上边的被褥丢到一边去。
原来以为是石壁凿出来的**,这时没了那些被褥的掩盖,一片的雪白顿时晃得人眼花燎乱!杨存一看顿时是眼前一亮,轻步上前,手轻轻的抚上,顿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温润,又有种不可思议的一股阴寒。
石**?那么凉?触手如抚冰,杨存顿时困惑不已:“这是什么石头啊?”
“公爷,这可不是石头。”安伯烈嘿嘿的一笑,眼睛都有点发绿的敲了敲那**:“这是玉**,玉体雪白无暇,连京城都找不到几块。而且你看这玉那么大的一块,还散发着冰天雪地一样的寒意,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凡。”
“是啊,真奇怪!”杨存轻轻的再抚,只感觉玉体冰寒,但却一点都不渗人,与玉特有的那种温润并存让人感觉到一种极端奇特的冲击。
“公爷,我们发了!”安伯烈舔了舔舌头,贪婪的笑道:“这要搬到市面上去敲开了卖,一块都价值千金了,这么大一张**,那得值多少钱啊。”
“这就是魔门门主住的地方?”杨存神色淡然,环首看了看这里的幽静。
“对啊,老安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安伯烈立刻殷勤的点了点头,捻着手指动了动,一脸猥琐的暗示着他是不是也可以分一点脏。
“老安!”杨存神色一个恍惚后,突然斩钉截铁的说:“这里的一切都别动了,原来是什么样的就保持什么样。地上的被褥也脏了,马上命人去买一套新的来,要最好的苏绣,这房间的里里外外也打扫一遍。”
“啥?”安伯烈顿时一楞。
“地上不许有一点的灰尘!”杨存大大的叹息了一声,坐于桌上,摊开纸来默默的书写着什么,厉声的嘱咐道:“还有,那玉**的事不许声张。你小子别给我耍小心眼,那**要是嗑破一角的话,我就把你的胳膊拧下来。”
“可,公爷,这东西很值钱啊!”安伯烈顿时哭丧着脸,和死了小老婆一样的痛苦。
“我个人感觉,脑袋比这东西值钱!”杨存抬起头来,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下。
“是是,老安不惦记了,还得留这脑袋吃饭喝酒呢!”安伯烈赶紧摆了摆手,答应一声后往外跑去。
书写了好一阵而已,杨存就将书轻轻的合上放在桌子的最中间!饶有深意的看了看这安逸而又满是灵动的房间,闻着空气里那若有若无的清香,摇了摇头后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走了出来。
小村内,安静的一片,**的血战以后这里的村民已经无一活口了。虽然他们大多都是魔门的信徒,不过青天白日的看着这一间间大火烧后空无一人的房子,那种无言的萧瑟还是叫人感到几分的毛骨悚然。
村内密密麻麻的人头耸动,马车驮着沉重的货物一辆辆的驶出!杭州卫的士兵们一个个面带得意的笑,看着陈家弟子将魔门南坛洗劫一空。这一趟趟的运,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有多少东西,反正可以知道的是这事一完,少不了一顿舒舒服服的酒犒劳一下他们。
夜近星稀,此时东西已经搬运的差不多了。安伯烈在一旁不满的嘀咕着,因为杨存要他买的那些东西都是他自掏的腰包!平日里他就没买过那么奢华的东西,就算现在是个万户候了,与生具来的抠门让他依旧舍不得花大钱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丝绸,那还不如多买点好酒实际。
而让他困惑的是,杨存叫他买了不少的吃食,又不知道放哪去了。
“大人,东西都搬出来了!”这时,旁边的小兵统计着搬运的物资,赶忙的汇报了一声。
小村内,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东西,几乎是用得上的全都不放过。陈家镖局倾巢而出,这来来回回的运了十多趟都还没运完,可想而知这些年魔门积攒下的家底有多厚。安伯烈回头看了一眼小祠堂,果断的下令:“放炸药,准备把这封死。”
“是!”小兵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去准备。
没多一会,小祠堂的周边和内里已经埋满了炸药,既然是魔门叛逆的地方,那就该让这里永不见天日,不再被别的宵小之辈利用才是。随着安伯烈的一声令下,闷轰的一声暴响中,轰的一下顿时地动山摇一般。
原本就破旧不堪的小祠堂,在这猛烈的爆炸下四下是烟尘漫天,沙子和灰尘似乎下了雨一样的密集。墙壁倒塌,小祠堂与那通往南坛的暗道也是化为了废墟,彻底掩埋在了那一片狼籍的烟雾之中。
朝廷不允许这种敢于无视朝廷权威的组织帮派存在着,在冷兵器的年代里,虽然一般的武人和门派都不敢以武犯禁。可一但烽烟一起的话这些人又都是比较中坚的力量,一但他们萌生反意的话那该是难以招架。
炸毁南坛,掩埋这个名动天下的魔门,事实上站在朝廷的角度来看,也是有一种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可以威慑一下那些桀骜不训的江湖中人。
处理完了一切,杨存和安伯烈的车驾就各自离开了。
小村的**,尽是忙碌的身影和车轱辘转动时那迟钝而又刺耳的声音。守夜的士兵和杭州城的捕快们打着哈欠,喝着小烧撩无精神的看着陈家的弟子们忙活着,偶尔喊他们休息一下也喝一口。
“哎,大哥,你们也不休一下,过来过来,我这烧着茶水呢!”杭州卫的兵马有驻地守卫之职,没办法擅自离开。
“得了,运一趟再休息还差不多!”陈家的弟子擦着满头的大汗:“你们就先休息你们的,咱现在偷懒的话被大姑爷知道还不得挨一顿老拳啊。”
一帮人嬉笑怒骂着,彼此间感觉似乎很是熟悉一样!陈家镖局的人忙得是脚朝天,杭州卫的人偶尔打个闲也上去帮着搬一点,虽说活不是多累人,不过让他们就那么干坐着看别人忙活,多少感觉还是有些别扭。
“哥几个,还没忙完啊!”这时,一众的杭州捕快手里大包小包的走来,朗声的喊道:“得了得了,赶紧休息一下,这么多东西!**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搬。”
“那不行,大姑爷说了天亮前全搬进城,免得节外生枝!”陈家的弟子苦笑着。“没事没事。”捕快们大大咧咧的说:“现在子时了,城门也该关了。那守城的人照规矩眼下都休息去了,休息完了要运的时候再让他们开就好了。子时关门那是这城里的规矩,就算你们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说着话的功夫,杭州卫的士兵从那空无一人的桌内搬来了一张张的桌子!捕快们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丢,打开了油纸,烧鸡,腊肉,各种各样的肉食香味四散开来,让早已经饥肠碌碌的陈家弟子禁不住咽起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