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下果然是内有乾坤,不然的话魔门的南坛怎么可能选择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
走过了蜿蜒曲折的石洞,习惯了火把昏沉的黑暗,猛的面前出现光亮时众人都不太适应。这时的天空,已经微微的露出了鱼肚白,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不由的为眼前的美景所陶醉。
芳草萋萋,花朵和叶儿都满是露珠显得晶莹动人!出了石洞以后,眼前是一片的鸟语花香,似乎是一个山谷的谷底,四周都是高高的悬崖峭壁!而这里就似是世外桃源一般,青山,绿水,小河,处处透着自然的气息叫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一间不甚奢华的木屋,院内布置也简单!赵沁华率先走入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似乎是稍微的消了消气后,这才没好气的问:“好了沁宏,你可以说了,这里没魔门的人。”
“父王叫愚弟代问安好!”赵沁宏缓步向前,规矩的站在一边。顺天府的人全站在了门外,不敢踏入一步。
嫡庶有别,尤其还是在这样的王公家庭里。世子以后就是王爷,而其他的兄弟日后若有没有封官进爵的话也不过普通草民而已,说到底豪门之中所谓的兄弟情份,最后不免沦落为主下之分,现实得叫人心寒!
“有屁放!”赵沁华一想起佳人那冰冷的模样,一时又是恼从心生,气乎乎的说:“学人家装秀才啊,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样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装什么装!不过是一草民之女,还充什么大家闺秀,真是贱货!”
啪的一下,水杯和茶壶掉地,满地一时都是碎片。赵沁华摔倒在地一脸的不敢相信,捂住了脸上那火辣辣的疼,嘴里一阵阵的发甜,还没感觉到异常的痛楚,嘴角的血水就伴随着口水流淌在地。
“赵沁宏,你个贱种!”从小到大,何曾被这样的侮辱!赵沁华顿时恼怒不堪,不顾脸上的疼痛,一起身欲是破口大骂。
啪的又一下,曾经被人前呼后拥的容王世子再一次被掌掴在地,捂着嘴上的红肿已经是疼得说不出话了。赵沁宏面色阴冷的看着他,伸手一看自己的手掌上沾有些须血水,顿时不爽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嫌弃一样。
一旁的张觉立刻递上了丝巾,赵沁宏擦完,嫌弃般的丢到了地上,满面鄙夷的说:“您嘴巴是臭的,这血也和屎一样不干净!我说兄长啊,亏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人书,什么叫礼数,什么叫兄友弟恭你不懂么?”
后边的人顿时成了两波,张觉带着的人个个面沉如水,仿佛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而韩巨一干人则是惊得冷汗直流各个目瞪口呆,世子的身份何等的尊贵,以赵沁宏庶子的身份居然掌掴嫡长兄,这,这要在一般的家庭里顶多是兄弟不和而已!而在讲究主仆有别的王府里,尤其还是皇家子弟,这简直就是大不敬了。
“带着你的人,老实的别动!”看出了韩巨的惊讶,张觉只是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不过他的人马上就虎视耽耽的看着韩巨,隐隐有胁迫的意思。
同是顺天府的人马,江南之地虽然不乏高手。但与张觉带来的这些强人一比那是高下立判,以韩巨和手下人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何况眼下虽然事出诡异,但二人都是王爷的儿子,他身为一个外臣自然也不敢多说一句,唯恐惹火烧身。
“你,你……”赵沁华此时灰头土脸,被这一掌打得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刚一开口却是有几颗牙伴着血水掉落在地,不难看出这一掌的力气是何等的巨大。
“兄长,是不是没被人如此的侮辱过啊!”赵沁宏诡异的一笑,突然面色发沉的冷哼道:“人言诛心,兄长只觉得**上很疼!不过嘛,十八年来你一口一个贱种的,沁宏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疼在心里啊。”
“我不会放过你的!”赵沁华只感觉嘴里甜痛交织,看着以前吆来喝去的弟弟此时竟然居高临下的和自己说话,顿时是恼得忍痛大骂:“一个小小的庶出贱种,居然敢打我,待我回京以后,断不会让你好过的。”
“兄长还真是天真,你以为你回得了京城?”赵沁宏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脸鄙夷的说:“我带兵前来解救不假,可你身陷魔门叛逆之手,谁又敢保证救得回去啊。”
“你你,乱说!”赵沁华顿时心慌:“魔门南坛一直效忠父王,天下人不知可父王却是心里有数,你竟然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魔门南坛,一直效忠容王?韩巨众人一听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样,冷汗顺便浸满了全身!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他们要劫走世子,还杀了那么多王府的护卫。那**姑苏城外的小镇,死的可是近百之众啊!
“貌合神离!”赵沁宏冷笑一声:“这魔门说到底也是外来之人,父王拉拢他们不过为爪牙之用而已!效忠,可笑得很,一些江湖余孽,居然配和我容王府谈效忠。”
赵沁华没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赵沁宏又是狂妄的笑道:“对不对啊门主大人,魔门与我王府从来都是合作互利而已,谈到效忠这词,恐怕你们也不同意。”
众人惊诧,随着赵沁宏的视线朝左看去!只见半山腰的悬崖巨石上,那熟悉的紫色倩影盘腿而坐,正静静的注视着这下边发生的一片。仿佛是无声无息的鬼魅一样,又灵动得如山间的花仙,不食人间烟火,轻灵动人。
“门主!”赵沁华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声,看着那远在天边般的身影!眼里一时有惊慌,有痛苦,但更多的都是迷恋。
“红颜祸水!”赵沁宏站起身来,将一帐本丢到了他的面前,沉着脸喝问道:“这遭劫之事,皆是你自导自演!姑苏长宝号,绍兴成通商行,湖洲六水银号,这些商号供应王府物资多年,父王一向不曾刻薄于他们,更是对他们礼敬有加。每是手头紧凑,也会周旋一二尽数还他们货银,而你!”
说到这,赵沁宏更是一脸的鄙夷:“南方之地,父王一直视你为左右手,全权交给你打理!可今年从这三家商号进的货物,即使父王手头拮据,但购货之银已尽数拨给,没曾想却被你从中扣下。你以为父王不知么?想做这一场戏就瞒天过海,未免太过天真了。”
“你,你怎么知道?”赵沁华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了。
“那三家商号具在江南,家主被绑闹得沸沸扬扬的,又怎么掩人耳目?”赵沁宏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脸,冷冰冰的说:“兄长,你是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三大商号与父王交好多年,他们的帐出了异常,哪会不告知父王一声!你以为你摆个世子身份在这他们就敢怒不敢言了,你也太小看他们对父王的忠心了。”
“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赵沁宏冷哼了一声,抬头看着依旧沉默不言的妖女,轻蔑的说:“江湖草寇的这些手段,你倒是想到了。魔门绑了肉票,已经沁书向三大商号的家人索要巨资赎金,恐怕这主意也是你出的,这顺水人情的事你倒是想得周到。”
“勾结魔门,吞了王府的银两。”赵沁宏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他:“你以为玩了这一手能瞒得过父王么,顺天府负缉拿天下之责,哪处没有眼线。现在我代父王问你一句,那些吞没的银两都哪去了,三大商号的老板都绑在哪?”
“我,我……”赵沁华已经是面色发青了,我了半天也找不出辩解的理由!目光不由的又看向了那日思夜想的身影,嘴角却是哭丧般的挂起了一丝苦笑。
“贪恋美色,耽误了父王的大事!”赵沁宏冷笑着:“你以为父王不知你迷恋这魔门的妖女,可笑!堂堂的容王世子,竟然**熏心做出了这逆父之事,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多少年了,她可曾对你假以辞色,又可曾正眼看过你一眼。”
“别,别说了!”赵沁华面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满面颓废痛苦:“我,我,确实都是我的主意,魔门的人不过是受了我的指使而已!我,我随你回京,听候父王的发落。”
“自然,虽然你犯了错,但还是王府的世子!”赵沁宏阴阳怪气的说:“父王是个心软的人,对于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估计他会宽恕你的!不过眼下我问的是,王府下拨的银两都哪去了,还有三大商号的人都被关在哪?”
“银两,我,我花了!”赵沁华说话的时候,闪烁其辞。
“花了,那可是十多万两啊。”赵沁宏顿时一恼,没好气的拍起了桌子,指名道姓的骂道:“就算你赵沁华是天生的败家子,这银子你又能花到哪去。到了这似乎你还想袒护那妖女么?”
“我我……”赵沁华一脸的死灰,已经被问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一口一个妖女,还真不客气啊!”突然的软语一声,带着隐隐的恼火,顿时惊煞了所有的人。
不知何时,悬崖上的那个倩影竟然飘然而至,就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趾高气昂的赵沁宏!而刚退下的魔门众人再次聚集起来,密密麻麻的开始朝这小山谷涌来。
“需要和你客气么?”出人意料,赵沁宏竟然一点都不服软!哪怕魔门此时兵强马壮,他却是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魔门不过是巫合之众罢了,父王待人一向随和,给你几分薄面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么?确实你们是官府人家,我们是江湖草寇!”妖女也是面色一沉,阴寒的声音冷得叫人骨头都开始发抖:“不过眼下你们身在我南坛,可没人会理会你们官居几,出自哪个门第!杀了以后往地上一丢,不过一尸体而已!”随着她的话音,魔门教众已经拿起了兵器,慢慢的把这小屋连同顺天府的人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