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泠看着独孤鹜拿出了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契书。
所以,这郡主府还有这里的一切珠宝黄金全都是夫妻共有财产,到时候,她想要带着家人和春柳苏母她们远走高飞,根本就没法子把宅子变现?
独孤鹜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他居然还押上了府里所有侍卫和仆从的命。
凤白泠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可绝不会坐看这么多无辜的人给自己陪葬。
这个男人,冷血无情,是个大魔头!
凤白泠将独孤鹜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年后,我准保不会再来烦你,带着小鲤走得远远的。不过,你既然提起来了,好歹也跟我说清楚,你的那几任王妃是怎么死的?”
凤白泠气归气,可还是很清楚,必须弄清楚那几任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要我们俩不圆房即可。”
独孤鹜冷哼一声,不知什么缘由,听到她说要带着小鲤离开,他一阵不舒服。
独孤鹜刚走几步,只觉得头顶明媚的阳光渐渐消失了,天空阴沉了下来。
独孤鹜脸色一变。
凤白泠也抬头看向天空。
“风晚,立刻带小鲤进屋!”
暗处,风晚诺了一声。
独孤鹜抓住凤白泠的手。
凤白泠抬头看天空,炫目的太阳像是被咬了一口,黑影渐渐侵蚀了太阳,天渐渐变得阴沉,还在不断变黑。
“就日食罢了……”
凤白泠不以为然道。
22世纪时,因为环境剧变,太阳活动也变得更加频繁,经常会发生日食月食,风白泠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日食在大楚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楚民间更有谣传,天狗出,邪祟现,天下乱。
“天狗食日,必有祸事发生!”
独孤鹜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忧,下一刻,凤白泠只觉得腰上箍了一只手。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子已经跌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内。
凤白泠体内的第七识就如久旱逢甘霖,以惊人的速度飙升了一截。
幸福来得太突然。
风白泠还有些懵。
独孤鹜已经不由分说,抱着她,脚下的拐杖一动,朝着最近的屋子去了。
遇到了日食,一定要避让,躲起来,直到日食结束才能外出。
这不仅是大楚,就是在其他皇朝也是众所周知的。
“日食是一种天象。”
凤白泠被独孤鹜抱在怀里,正美滋滋着,忽觉得独孤鹜有些不对头。
他抱着自己的手越抱越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子里。
“独孤鹜,你弄疼我了。”
凤白泠推了推独孤鹜,男人的眼神盯着屋外,他浑身僵硬,犹如一具石雕。
“不要离开我。”
他轻声说道,抱着风白泠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
“娘……不要离开我。”
大地渐渐漆黑,犹如进了黑夜。
黑暗中,独孤鹜那双异色的瞳发出幽幽的光,就如野兽一样。
黑暗笼罩下,他似是陷入了魔魇中。
也是那一天,天地一片漆黑。
娘亲,离开了他。
她甚至没有回头。
天地间,只剩了他一个人。
无尽的孤独,无尽的黑暗,他如溺水的人,怀里的人就是他唯一的浮木。
“娘……阿鹜已经凝聚成武极印了……我会保护你……别离开我。”
凤白泠感到独孤鹜的身体越来越烫,抱着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骨头勒断,他把头埋在她的心口处。
独孤鹜的娘亲?
凤白泠看着这个平日如冰山一样冷酷的男人,浑身颤抖,就如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丢失的儿子。
那孩子,应该也已经三岁了。
他是不是也会以为,自己丢了他,不要他了。
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
凤白泠抱住了独孤鹜的头,见他护在怀里,男人的呼吸一窒。
女人身上那一股特有的冷香味那么近。
他甚至感受到她身前的柔(软),他陡然清醒了过来,理智让他要把她推开,狠狠推开。
可他的手却不觉紧了紧,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身上的温暖,驱赶了吞噬一切的黑暗。
天地间,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日食来临的前一刻,楚都的另一处府邸里也是一片混乱。
“混账东西,都说皇长孙没病,没病怎么会一直说胡话?上一次太后的病你们也毫无法子,这次也同样没法子,一群庸医。”
永业帝龙颜大怒。
已经有一名御医被砍了脑袋,两名御医被打入了大牢。
永业帝一早心急如焚,就到了太子府。
昨日,国子监郭祭酒怒气冲冲,前来面圣。
他开口就说,不能再当东方锦的先生了。
永业帝一问,才知道,东方锦竟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小小年纪,就辱骂师长,素来尊师重道的永业帝一怒之下,就要召东方锦来治罪。
哪知道,太子府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东方锦在国子监里中了邪,被送回太子府后,就昏迷不醒,呓语个不停。
纳兰湮儿惊慌失色,连夜就请了几名御医前去看病。
一直到天明,永业帝移驾太子府,东方锦依旧没有起色,此时整个太子府的人都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永业帝,丢了脑袋。
“禀圣上,国师来了。”
李庆上前禀告。
一听到国师到了,永业帝面色转忧为喜。
就见一名灰发老妪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