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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带阿喜丫头拐进牢房。乍一眼看去,他嘴巴张圆,下巴都惊掉。

只见林默仍是端方坐着,气质出尘。就是“凳子”换成了刚塞进去的那莽汉。

那莽汉战战兢兢趴跪着,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满眼恐惧,左脸五指印重重叠叠又红又肿,右脸被吓得煞白。

“小姐,你受苦了。”阿喜一看到林默,就瘪了嘴唇哭唧唧扑去。

被她甩在后面的牢头嘴巴还是圆着的,肚里暗叫:到底谁他妈在受苦啊,关一起的死刑犯都傻了好几个了。

那边林默坐在人凳上,将摆弄着的花盆放好,也不知打哪来的水碗往盆里浇去。

隔着牢房栏栅,她朝阿喜莞尔一笑,“哭什么,你个小哭包,无胆鬼。好啦,我再玩几天,就出去。”

说着,手往瘪瘪的袖子里迅捷一探,眨眼间就翻手摊了个鼓鼓的大钱袋子在掌心。

“拿去,不够了再来要。”

“小姐,不是银两的问题,是,是……啊,妖花!”阿喜惊惧地看着林默侍弄的花盆,尖声大叫。

林默这才想起来,银雪花照不到阳光也不好。便把花盆推出去,给阿喜说道:“这花是异常美丽了些,但不是妖花,它叫银雪花。你带出去,平日里多晒晒,我出来了以后,给你做花瓣羹吃。”

阿喜藏起心事,胆战心惊地抱起花盆。又与林默说了几句体己话,才离去。

夕阳西下,橙光斜进屋檐间。

阿喜让娄西等着,自己抱着花盆拐进了小巷。

那白面小须的中年道人,摆了张桌,正在给一个锦衣少年算命。

“先生让我好找,原来在这。”阿喜擦擦额头的汗,将花盆抱近。

那锦衣少年侧过颊一瞥花盆,眼中异光闪过,转瞬掩去。

“这,不死……”道人盯着那妖冶的银色花瓣,一时间失语。

锦衣少年轻咳两声,他才回神,转口道,“呔!你这花妖又出来为祸人间。待贫道做一场法事,将你用五雷轰了,看你还如何害人。”

吓得阿喜连忙把花盆放到桌上,小碎步退开了距离,“请先生一定要把花妖制住,救我家小姐出囫囵。”

“嗯,事主请放心。”道人用一块黄布将花盖住,小心抱起,便要离开。

“等等,先生还没说要多少酬金。”阿喜唤住他。

“不用了。”道人急着走,头也不回。

阿喜这老实孩子生怕不给钱道人不用心,在后惶急地追赶。她偏要认真看见花妖伏法,才能安心。

可道人与那锦衣少年腿长步子快,在巷道里七拐八弯,很快没了影。

阿喜额间又出一层薄汗,跑得气喘吁吁。好歹终于进了个死胡同,却是家民宅小院。院里摆着石桌石凳,石桌上甩着件道袍。

门槛内正踏出来个矮小的中年人,跟阿喜猝不及防地打了一照面。

“啊!”阿喜倒抽气。

那矮个中年人晃荡着两条袖管,眼中恨意肆掠,“真是冤家路窄,小丫头,天意叫你落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