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一直病到上元夜。
宫里办了元宵宴,新帝特地派人请她还宿珩等人进宫去,阮唐想着去玩玩也无所谓,便去了。
已经有些显怀的太后这次没有与新帝平齐坐着,而是选择了后面,她的眼前还用帘子遮挡,坐在下面的人如果不知情定然不会看到她的身形。
宫宴开始没多久,就有专业的舞姬跳舞,连太后喜爱的舞剑也有,这次没有人再不知趣地说什么摄政王世子剑术超群的话。
三皇子与七皇子两个如今没个正形,直接来到了阮唐这边,不管上头的人如何看,他们依旧没心没肺地与阮唐几个喝酒说话。
“五公主怎么一直看着我?”那视线太明显了,阮唐想忽略都不成。
三皇子往对面瞥了一眼,嘴角一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当初阮云杉拜托他给阮唐带话,因为阮云杉太过精明圆滑,他担心是受到了新帝或者太后的指使,为此还假装跟阮唐不熟,甚至避嫌了好几天。
之后不管是阮唐还是阮云杉都没再提这个事,他也给忘了。
阮唐的确是把这人忘到脑后去了,主要是她的计划里面,一开始就没有把五公主算在里面。
五公主的眼神太幽怨,三皇子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她和阮云枫的婚事都定了,是太后选的。”
“好吗?”阮唐问。
就算为了面子功夫,姜瑶也该选个家世相当名声不错的,否则就算时下没有人敢说什么,史书里面也会留下她不愿意看到的一笔。
三皇子摇摇头,眼底还带着几分戏谑,“你相差了,她才不怕后人如何评价她呢,或许她会把别人的批评当作是褒奖,认为是她践行了本心的夸奖呢。”
那就是不太好了。
三皇子讲,嫡公主阮云枫,夫家定在了江南,府上以前出过侯爵,是响当当的簪缨世家,但其实早就没落了,一代不如一代,如今那家人中就只有一个人在为朝廷当差,还是旁支的一个老爷。
阮云枫的丈夫,在做生意,但生意做的也不怎么样。
根据他的调查,那家人谈不上捉襟见肘,但库里空空,日子过的也是十分不易的。
五公主阮云杉定给了工部侍郎的嫡长子,听说文采很好,人品也不错,但他生母早逝,当家的主母是继母,他在府里没多少地位,也说不上话。
阮云杉嫁过去,没有掌家权不说,还要被那个继室处处管着,丈夫听起来文采不错,可没有功名,也没有正经的事务,未来如何,一片渺茫。
听完阮唐就知道阮云杉为什么会那么着急了。
太后身体不适,宫宴进行到一半就离开了,摄政王几人也跟着走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新帝眼里一片阴鸷。
“小皇帝也是可怜,他一个大活人坐在上面,没人把他当回事,太后还当着他的面把姘夫带到后宫去,他这会儿指不定想着几百种杀人的方法呢。”百晓生以专业的态度分析道。
是挺可怜的。
阮唐想。
那就让他更可怜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