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棣和摄政王谈了很久，临结束时，他突然问了一句话。
“太后娘娘知道陛下要派王爷去西南吗？”
摄政王笃定地摇了摇头：“瑶儿应当不知道的，是纪承佑等人在今日早朝时提出来的，陛下才……”
可陛下当真不知道吗？
按照陛下多疑谨慎的心思，能够在早朝时同意纪承佑的建议，只怕在这之前他就认真考虑过了派去西南的人选。
他和太后的关系，如今朝野上下不知道的人很少，陛下难道真的就没考虑过太后的立场？
还是，太后也同意他……
不可能！
瑶儿那么信任他，才不会隐瞒他这么重大的事情。
他怎么能怀疑瑶儿对他的用心？
摄政王顿了一下后，十分肯定地说：“瑶儿是不知道的。”
明棣：“……”
不知道？
那个女人可不简单。
进宫的时候先帝都能当她父亲了，她却依然能够挤开一众嫔妃获得先帝独宠，冠绝后宫。
这还不算，先帝还活着的时候，她又先后赢得了摄政王宁远侯丞相大将军等人的爱意，靠着这些权势滔天的大臣坐稳了后妃之位。
姜瑶的母族并不强大，她作为庶女，和家族的关系也十分冷淡疏离，但宫里其他妃子，像柔妃淑妃贤妃先皇后等人，家世背景都很强大。
像先皇后贤妃都是出身国公府和尚书府，有强大的母族支撑，却还是败在了姜瑶的手里。
姜瑶是个野心家，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站在局外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可唯独王爷等人，像是失了智一样。
那样一个女人，不仅把握着后宫，同样也盯着朝堂呢。
王爷却说姜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够蠢的！
明棣看了摄政王一眼，眼底的神色复杂的让摄政王心里一怔，可再看去，他却已经回到了往日那般闲云野鹤一般超然物外的样子。
“明棣……”摄政王想解释，他不是盲目，而是相信瑶儿对自己的感情，可又说不出来。
上次起争执后明棣离开三年，这一次要是又起了争执，那他是不是就要失去这个既是军师谋士又是他的知己好友的人了？
明棣：“我这么说，只是在尽我的本分，王爷既然选择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摄政王心中徒然生出一股不安，好像他已经失去了这个朋友一样。
明棣：“今日一早我拜访过世子，想教世子读书，我已经答应了世子，还请王爷给个恩典。”
摄政王：“……你要教长宁读书？”
明棣：“是，王爷没有忘记吧，我很早以前就说过，等大局已定，不用给我加官进爵，只要王爷给我一间书院便好。”
摄政王嘴唇微动，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半晌，他才道：“是本王负了你们。”
明棣笑了笑，道：“只要王爷的选择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那就没有什么负不负的。”
除了他和其他一些谋士之外，那些追随摄政王的将士，本来大都是王府的旧人，效忠摄政王是他们的本分。
他们不逼摄政王做选择，但是他们有选择明主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