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霂有些期待地看向了花轿的方向。
可轿子里的人,却一脸急躁和不耐。
阮霂是好,对她也好,可阮霂并不是她理想的目标。
但那么多人,只有阮霂愿意为她赎身,愿意娶她,给她安一个良家女子的身份,让她有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选择阮霂。
可要是让她跟阮霂一样,一根筋死心眼的认定一个人,永远地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地方,她是做不到的。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现在,这死老太婆,居然让她跟阮霂一样发誓,让她说些肉麻的话,让她诅咒自己,真是可恨!
合欢心中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何况轿子旁边还有几个她曾经的姐妹在。
脸上受过伤用花钿盖住的芙蓉当即拿开了扇面,红唇轻启:“妹妹怎么还不发誓,明明在我们姐妹几人面前你一直都说阮少爷有多好的,难道是今日出嫁,害羞了?”
以为害了她踩着她上位了就能得到她得不到的一切?
她偏偏不让这小贱人如愿。
听到芙蓉的声音,合欢也气的咬紧了牙关。
偏偏其他几个都是与她不对付的。
否则也不会明知道外人怎么看待他们还故意跑到酒宴这样一个场合上来。
“是啊合欢妹妹,为了你出嫁,姐姐可是做了五天五夜的绣活,都没有接客,就为了让你能开心风光大嫁,你难道是嫌弃我们给的东西太少,太轻吗?”
“莲花姐姐,你这话就错了,如今合欢成了阮府的三少夫人,哪里还能跟我们这些人互称姐妹?她不愿意发誓,只怕是生我们的气,气我们来送她呢。”
“可我们到底与她相识一场,昔日姐妹就剩下我们几个,怎么能不送?”
芙蓉最后道:“好了众位妹妹,你们说的合欢都插不上话,我看啊,她都迫不及待要发誓了,毕竟今日过后,她可就是阮府的少夫人了。”
原本几人的话叫在场的人都脸色大变,尤其是那些女子,一个个都遮住了脸面,不敢相信青楼的女子怎么如此轻浮,如此放荡。
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阮霂也攥紧了拳头,生怕几人跟阮雯一样,说合欢从几岁开始接客,身子不干净肮脏之类的话。
合欢更是咬破了嘴唇,她甚至都做好了跟几人大撕一场的准备。
可芙蓉的一番话,却叫她镇定了下来。
是啊。
她怎么忘了。
今日过后,她可就是阮府的少夫人,享荣华富贵,穿绫罗绸缎,住宽宅大院,用仆妇丫鬟,出门分光无限,进门独掌大权。
她与她们,再也不一样了。
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不就是发誓,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誓言能成真,那以往那些说要过要娶她要让她做夫人做侍妾让她享尽荣华富贵的混蛋都已经化成灰了!
想清楚后,合欢便假意哭泣了几声:“小女子合欢,见过老夫人,小女子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阮霂少爷,但上天作证,小女对阮少爷的心,与阮少爷对小女无二……”
合欢的情绪都没酝酿完,就被中气十足的一声“停”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