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沈清微左右扫了一圈,发现这里已经被人围起来了。
想来肯定是慕容璟为以防他人误闯偷听,才让人守在各处。
“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全。”沈清微笑了笑,主动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慕容璟手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慕容璟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开口道:“今日之事,你处理的很好。”
沈清微笑着拱了拱手:“还是劳您和三公主配合的好。”
“那……那能有什么事!是我三皇妹她非帮你的,我就建议,建议了一下而已!”慕容璟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握拳凑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面上虽恢复寻常,耳根却悄悄染上了几分霞色。
说起这件事,慕容璟就忍不住蹙了蹙眉,语气也冷了些:“太子夫妇一向看不起三皇妹,此番更是……若非三皇妹自小被养在皇祖母宫里,只怕早就香消玉殒。而我之所以能安然长到现在,也多亏了皇祖母庇护,他们才不敢轻易对我下手。”
“今天的事,我该谢谢你,若不是你让父皇对太子起了疑心,任由太、子、党发展下去,他日只怕是再无我兄妹立足之地了!”
闻言,沈清微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举起茶杯轻轻碰了一下慕容璟的,淡然笑道:“应该是,恭喜我们成功地让太子失去皇上的信任。”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才是我们真正要小心的。”慕容璟的神色赫然一沉,正色道,“毕竟太、子、党实力过于雄厚,不但有兰贵妃和沈太师两大靠山,他们现在也已经和兵部有了联系,虽说还没有完全掌控,可是……也不远了。”
“兵部?”沈清微蹙眉思忖。
现今兵部已经归属太、子、党了,这个沈清微略有耳闻,不过隶属于兵部和皇帝统管的军方,其实只能说是有一半在太、子、党。
而另一半,则主要是谢国公和定远侯这两支军队。
而谢国公这一脉,不用说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持中立态度,从不站队。
慕容璟似乎看透了沈清微的想法,抿了一口茶水后,又道:“其实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吧,谢国公的确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不过这些年以来,谢国公一直声称自己年老体迈,曾多次上奏要告老还乡。”
“而父皇也的确出于体恤他的身体,就很少让他老人家上朝听政,只偶尔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才会特意传召,倒是也无碍,只是……这兵权一日没有交到太子手中,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说到这儿的时候,慕容璟和沈清微的脸色都双双沉了几分。
随即,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就各自散去了。
而另一边的太子,知道大事不好后,就急匆匆敢去向皇上请罪解释,然而,还没到太和殿,就被伺候皇上的内监给拦下了。
“太子还是请回吧!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不想见您。”
见内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慕容奕就知道皇上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见他了。
他恨恨拂袖,转身就回了东宫。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刚才闹的误会给解除了。
可现在父皇根本就不想见他,硬闯是没有用的,只会加深父皇对他的疑心。可若是让他什么也不做,他又如何甘心!
想到这儿,慕容奕更加快了脚步。
一回到东宫,慕容奕就直接把沈馥抓到一旁去,愤怒低斥:“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做了什么蠢事!现在父皇已经盛怒,不听我任何解释,也不愿见我了!你不是说你早就办妥了吗?那为何还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不然……我就算没办法休你,也能让你永远老死在冷宫!”
沈馥整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慌乱地解释:“殿下,臣妾是被陷害的!那副图,被人做了手脚!”
“呵!沈馥,你当孤是三岁小儿吗?这里是东宫!是孤的宫殿!到处都是孤的人!你告诉孤,有人在孤的地盘里,对你的画动了手脚?证据呢?”慕容奕冷笑,根本就不相信沈馥说的每一个字。
“不是的!臣妾真的已经确认过了,凤凰羽的用量,是臣妾精心比对过得,绝不可能出错,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调换了!”沈馥仍旧不死心的解释。
然而,此时的慕容奕已经陷入了疯狂,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解释,况且,此时此刻,沈馥的每一个解释,在慕容奕看来,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仰头冷笑数声,满脸沉郁地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就你这样的脑子,当初我竟然会鬼迷心窍,与你合作,反而把真正的沈珺给杀了取而代之,若是当初这一切都没发生,沈珺就是孤的太子妃,那这一切也根本就不会发生!就凭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入得了孤的东宫!”
“殿下!”沈馥不敢置信得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奕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容奕冷哼:“怎么?戳中痛处了?你现在这样算啥呢么啊?孤呢?孤要怎么办!你告诉孤,孤要怎么办?若是你害得孤失去这太子之位,你以为你就能跑得掉吗!”
沈馥厉声喝止:“太子殿下!这些年来,为了帮你扩张势力,拉拢朝臣,我付出了多少难道你都看不见吗?当初那人的事,不也是你……事已至此,殿下说这些,难道就能挽回一切吗?”
“那也比彻底毁了要好!假的终究是假的!”慕容奕顿时红着眼呛声。
只是话刚说出口,慕容奕就后悔了。
不管沈馥是不是真的沈珺,除了他们俩之外,在其他人眼里,沈馥就是沈珺,就是唯一的太子妃,就是沈太师的嫡长女。
而如今,他便是再如何生气,也断不能与沈家就此有了嫌隙,不然,局势一旦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就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稍稍平息了怒气,忍着心中不断喷薄而出的不甘和愤怒,哑着嗓音安抚:“抱歉,是孤失仪了,让你受委屈了,此事……孤另想办法解决。”
说完,太子就扭头离开,没有再多看沈馥一眼。
而沈馥,也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