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关雅泽是真正地感受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朴先生,求你饶我一命吧!
基恩如果知道我死了,肯定会受不了的!!“
生死关头,关雅泽竟然还想着基恩的感受,朴易笙对他有了点改观。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他的狗命,何况,莫以杭今后的身体,还是需要关雅泽来照顾的。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没听过吗?
别用这种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我,恶心!!
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把命卖给我吧。
你可以不是,可你必须永远在我身边,为我做事。
我记得基恩挺喜欢Z国文化的,把她一起接来,以后你们俩口子就在A市落地生根吧。“
朴易笙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关雅泽的命他可以留着,可前提是关雅泽跟基恩从此为他效力。
朴易笙是惜才的,好好利用关雅泽跟基恩的才能,远比杀了他值得。
关雅泽听了,跌坐在朴易笙脚边,泪水是止住了,可眼神中透露着无力与疲惫。
卖命就卖命吧,总比跟基恩无法相守要好。
反正那女人也喜欢A市,编个理由骗她过来也不难。
朴易笙没有再管关雅泽的内心世界,他坐到飞机的另一个角落,给斯科特打电话,告诉他大伙儿正在回A市途中的消息。
朴易笙不敢直接给莫以淮打电话,对于这个大舅哥,他始终有点怵。
没有尽心保护好莫以杭,让她收到了那么大的伤害,他心中有愧。
斯科特接到消息后,非常激动。
莫以杭曾经找他帮忙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朴易笙。
人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就让往事如烟吧。
朴易笙让斯科特把消息转告给裕饶跟方澜庭,但是一定要记得嘱咐他们,先别来打扰莫以杭休息,离开家太久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女孩不知道在她在睡梦中挣扎的时候,男人已经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自从恢复记忆,莫以杭每一觉都是在梦魇中度过的。
那个没来得及成型的孩子,有时候是小男孩,有时候是小女孩,甚至有时候从她体内爬出来的是无法辨认物种的怪物。
可不管是什么,这个孩子离开她的身体后,都没有作任何停留,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决绝地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亮光之中。
她没有告诉过关雅泽自己有这个情况,她享受这种精神的折磨,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在赎罪。
否则,作为母亲的她,已经没有能力为宝宝做其他事情。
莫以杭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朴易笙一直在床边帮她擦拭额间的冷汗,半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脊背。
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无拘无束地跟女孩接触了,朴易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女孩的情况远比关雅泽说的要严重,朴易笙不断思考,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把女孩从痛苦的沼泽中拉出来呢?
这次飞行十分顺利,天气晴朗,风向跟风速也都很配合。
朴易笙他们比原计划早了一小时降落在章氏大楼天台的停机坪。
章芙卉跟章芙谦早就在天台等着了,看到毫发无伤的两人时,他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妈,大舅舅!\"
朴易笙领着莫以杭走到两个长辈面前。
这次去h市救莫以杭,耗费了章氏许多的人力物力,朴易笙可以阻止任何打扰莫以杭休养的人,唯独章芙卉跟章芙谦不可以。
要两个长辈几个月来顶着众多非议与压力支持自己的行动,说实在的,他问心有愧,这不是一个孝子所为。
\"这次,真的谢谢你们!!
不是你们的话,我不可能把栀栀带回来的......\"
章芙谦作为大家长,自然要说些让朴易笙不那么内疚的话,\"行了,都过去了,人回来就行。
比这还难的事,舅舅遇到的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况且,等h市跟p市的投资有回报的时候,章氏在京市的地位自然会再上一个台阶。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白送的。\"
\"别在这人聊天了,风太大,杭杭身体不好,快下去吧。\"
朴易笙把莫以杭流产一事提前告诉了章芙卉,章芙卉只觉得可惜,也没有说这么责怪的话。
可莫以杭这一遭,小月子没有坐好,身体必定很难恢复,以后要是还想怀孩子,只怕不容易。
莫以杭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章芙卉、章芙谦打招呼。
明明睡了那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困。
离开章氏大楼后,还没上车,她又在朴易笙的怀里睡着了。
朴易笙叫了蒲柳过来接走了阿杰跟阿福,带了关雅泽一起回章芙卉的小别墅。
章芙卉早就让女佣准备好了月子餐跟坐小月子需要用的东西,朴易笙在卧室把莫以杭放上床后,章芙卉叫了他到书房说话。
\"阿笙,这次的事情,在章氏闹得很大,你舅舅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了股东跟章家其他人的情绪。
我知道你紧张杭杭,可我也希望你能感恩图报,尽快回到章氏上班,多帮帮你大舅舅一点。\"
章芙卉本来也不想逼朴易笙的,这也是她第一次给儿子做的硬性要求。
朴易笙当时肯回章氏,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可做人不能过河拆桥,他们母子理应回报章芙谦的。
\"我知道了,让我再陪杭杭两天。
她的情况不太好,我要给她做好安排,才放心去工作。\"
章芙卉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跟朴易笙说,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儿子现在满眼只有莫以杭,身体又疲惫,能答应她回去章氏工作已经很难得了,她不能得寸进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关雅泽也很疲惫。
他被朴易笙安置在了一楼的客房里,正准备梳洗一下,睡觉倒时差。
\"关雅泽。\"
朴易笙现在找关雅泽已经没有了敲门的习惯,这个怪男人连命都是他的了,自己还敲什么门。
\"哎呦,我差点就脱衣服了,你能别进来得这么随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