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蜂蜜水替代宴会的餐酒,沈清秋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
章芙谦现在算是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章芙卉的偏爱吗?
他以为大权在握就可以把这份畸形的感情大白于阳光之下吗?
\"妈妈,别在这种场合跟爸爸怄气,你会吃亏的。\"
大女儿章欣然在沈清秋的耳边悄悄说道。
父母做了几十年的表面夫妻,她可不希望一杯蜂蜜水就能让他们一家在宗亲面前丢脸。
章卉谦率先举杯,正式欢迎章芙卉和朴易笙回归章家。
晚宴在一片祝酒声中正式开始。
章怡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朴易笙,她就不信,以她在章家的地位,会输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花。
她鼓起勇气去,向朴易笙走去,想邀请他跳开场舞。
一旁的张欣然怎么拉也拉不住这个自视过高的妹妹。
\"表哥,赏脸跟我一起为大家跳个开场舞吗?\"
张怡然犹如一只高傲的天鹅,话语里是不可拒绝的气势。
但这种不合时宜的勇气,在朴易笙看来只是跳梁小丑作为。
男人没有理会在他跟前等着回应的张怡然,而是低头温柔地问莫以杭:\"这位美丽的女士,赏脸陪我跳支舞吗?\"
\"我不会。你跟你表妹去跳吧。\"
要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跳舞,简直是社恐人的灾难。
莫以杭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毫不犹豫地拒绝。
朴易笙不想勉强女孩,但他也同样没有搭理章怡然,坐着给女孩添各种喝的吃的,当章怡然如空气般存在。
章怡然本来想着,就算朴易笙不待见自己,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怎么都会应酬一下。
可他竟然这样羞辱自己,这个男人怎么敢!
章欣然看到妹妹又在朴易笙那里吃瘪,于心不忍,走过来找个理由把章怡然带走了。
\"小卉,大哥很多年没有跟你一起跳过舞了,陪陪大哥,好吗?\"
章卉谦这个邀请很合情合理,而且章芙卉作为今晚的主角,理应献舞一曲。
如果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任谁看他们都一对拥有几十年感情的情深伉俪。
舞池中,男士的儒雅体贴与女士的优雅清丽照相辉映,紧随拍子的舞步配合得天衣无缝。
两人刻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是其他人无论如何效仿都达不到的境界。
沈清秋看着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的璧人,眼底的悲凉难以掩饰。
当年贪恋章家的权势的她执意要与章卉谦成婚,同为家族继承者,她以为就算两人没有感情,至少相同的三观能让他们和谐相守。
婚后,她陆续生下三个孩子,这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可是现在,丈夫的挚爱回来了,他心里还容得下自己吗?
换做从前,能与章卉谦跳宴会开场舞的永远只有她啊!
双人舞在章芙卉一个回旋结束时落下帷幕。
纵使女人已步入中年,但绝美的舞姿仍让在场的人惊叹,这就是曾经第一名媛的实力,只可惜,美人迟暮。
\"栀栀,大舅舅带我去跟章家旁支的人打声招呼。
妈妈也要应酬那些过来攀谈的人。
你在这里等我,遇到不想搭理的人,你无视就可以。\"
朴易笙也不想落下莫以杭自己,但是这场宴会的重头戏就是让他在章卉谦的带领下于章家宗亲面前露脸,这一步至关重要。
\"我又不是小孩,难道这里还会有人吃了我吗?\"
莫以杭觉得男人多虑了,这里这么多达官贵人,谁会留意到她这个小透明。
朴易笙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便拿着酒杯跟章卉谦走开了。
谁都没有留意到,一束隐晦的目光从女孩进场开始就一直跟随着她。
莫以杭正在小口小口地品尝朴易笙给她拿的西点,好吃,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更胜一筹。
一位穿着银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正一步一步地靠近女孩。
\"你好。\"
莫以杭闻声抬头,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柔和的面相和清爽的短发让人对他不忍拒绝。
\"你好。\"莫以杭轻声回答道。
\"我可以坐下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女孩点点头。
\"我是章卉谦的小儿子,我叫章筠然,也就是笙表哥的表弟。\"
原来是朴易笙的表弟,那他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也合理,毕竟自己是自己表哥带来的女伴。
\"你好,我叫莫以杭。\"
女孩的声音像云朵般柔软,令章筠然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不好意思,我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改过名字?曾用名是莫小栀?\"
这个冒昧的问题确实把莫以杭吓到了,要知道,除了朴易笙,根本没人会叫她这个名字。
这让女孩不得不加强了警惕。
\"你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很多年前,我跟着家族的公益基金会到云城孤儿院做过慰问活动。
后来我贪玩,没有跟着基金会到大巴走,还迷路了,是一个叫莫小栀的女孩把我带回孤儿院,让我打电话通知人来接我的。
后来我想找她,但孤儿院的人说她已经离开孤儿院了。
你长得真的好像她,所以,我才忍不住想求证。
冒犯你了,我很抱歉。\"
孤儿院会接受很多慈善团体的帮助,这样的慰问活动莫以杭在孤儿院见过不少。
她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遥远的记忆慢慢浮现于脑海。
那天,所有参加活动的基金会人员都穿着一样的服装。
她性格孤僻,没有参与其中,骑了自行车出去帮弟弟妹妹买做手工用的文具。
当她回程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一个穿着那件公益服装的男孩坐着,腿应该是被摩托车之类的碾压过。
\"你当时是被摩托车撞过,然后被我用自行车带回了孤儿院......\"
跟随记忆的脉络,莫以杭说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章筠然听了非常激动。
\"是的,你就是莫小栀对不对!
除了莫小栀,没人知道这件事!\"
莫以杭不知道男人为何这么激动。
这只是举手之劳,她根本从没放过在心上。
\"嗯,我从前是叫莫小栀。
后来我找到家人了,就用回了本来的名字。\"
莫以杭不知道的是,十几年前的以一个义举,就足以让少年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