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对莫以杭的人生指手画脚,但看着自己的女儿即将走向一条满布荆棘的道路,应该没有哪个做父亲的可以完全无动于衷。
\"杭杭,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会听我劝。不过,对比起要离开,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朴易笙问。
\"同样是找拉姆,同样是以你的情报为筹码。只不过,你去求的不是一个离开m市的机会,而是向拉姆投诚。
你可以想想,与其带着杭杭亡命天涯,不如投向德叔对家的阵营,成为拉姆的人。只要你能体现出他想要的价值,就能在m市得到他的保护,这不是更好吗?\"
不得不说,莫耿是一个很出色的军师,这个办法,朴易笙之前想都没想过。
莫耿继续说:\"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摧毁德叔的组织,你又不是军方的人,现在你转投拉姆,这并不违背你的初衷。你说是吗?\"
\"朴大哥,他说的没错。现在哥哥在帮拉姆的父亲做手术,我可以跟哥哥说,让他向拉姆求一个人情,让你跟拉姆见一面。\"
莫以杭觉得拉姆应该会卖莫以淮这个人情,毕竟,莫以淮跟斯科特现在已经算是半个身子入了拉姆的集团。
\"你不是说德叔很喜欢我吗,我可以继续留在德叔身边,帮你多拿点情报。这样,你就能向拉姆持续输出有用的信息。\"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德叔是个魔鬼,要是他发现了你出卖他,我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样对你!\"朴易笙遏止了女孩的想法。
\"你怎么会认识德叔?\"莫耿惊讶道。
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看上去不谙世事,怎么就在m市跟那么多手握大权的黑道人物有瓜葛呢?
\"二叔,当时不知道你跟杭杭的关系,所以没有告诉你。德叔所说的那个'小仙童',就是杭杭。\"朴易笙解释道。
莫耿听后,心脏传来梗塞般的感觉。
如果莫家的人早就注定要被搅进这个巨大的漩涡,那他离开裕饶时的无情和决绝还有什么意义呢?
果然,在命运面前,谁都只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杭杭,你确定要跟德叔保持关系?你不怕吗?\"莫耿问。
莫以杭摇摇头:\"我不怕。在知道德叔的身份之前,我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直至目前,他也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忘年之交对待。也许是'仙童'的滤镜太重吧,他完全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如果你执意要留在他身边,我会想办法让他带你进入组织。这样,至少我能保护你,防止你露出破绽。你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德叔身边的两个保镖都是金睛火眼的,我怕你逃不过他们的怀疑。\"
\"你们先停一停。\"朴易笙打断了父女俩的计划,\"拉姆愿不愿意收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就开始计划让杭杭在德叔身边继续偷情报?我怎么样都不会让她进入德叔的组织的。你知不知道方澜箫因为我的事情有多恨她,你是要推她去死吗?\"
\"这还不是你这个渣男种下的果!\"莫耿忍不住怼了朴易笙。
\"你放心,有德叔护着,方澜箫再疯也不敢动杭杭的。呵,真得多亏他是一个迷信至极的糟老头啊,这大概就是他唯一的软肋吧。\"
刚开始跟着德叔打天下的时候,莫耿看德叔孑然一身,对金钱美女的诱惑毫不动摇,他以为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真的没有软肋。
谁不知,随着年岁的增长,德叔居然越来越沉迷佛法,到底是为了赎罪还是积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要找拉姆的话,我得回去酒吧找哥哥和斯科特了。但是,朴大哥,哥哥那么不喜欢你,老实说,我都没有把握能说服他帮你。\"
女孩心里没底,毕竟因为自己之前那场大病,哥哥有多崩溃,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自己转头又跟朴易笙一起了,哥哥知道后,估计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裕饶说道,\"阿淮很听我的话,如果我帮着点,他也许会答应的。\"
莫耿遗憾地说:\"本来我是应该去见见阿淮的,奈何我们两叔侄现在的立场是敌对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家团聚。\"
裕饶和莫以杭都没有接男人的话,从莫耿口中听到\"一家团聚\"这四个字,总是觉得很别扭,很奇怪。
母女俩对此似乎没有任何期待。
莫耿能感觉到裕饶和莫以杭都不是很欢迎他,他也不好赖死不走。
男人站起来说:\"我就先回去了。反正一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们,实在急着找我的,就让雅阁联系我吧。\"
临走前,莫耿又回头对裕饶和莫以杭说:\"杭杭,妈妈脑子不好使,你多帮帮她。朴易笙的事情,我会尽力的。裕饶,照顾好自己。\"
裕饶终于向男人点点头。
莫耿得到裕饶的回应,脸色终于好了点。
他戴上冲锋衣上的兜帽,张望两下,就走出了日杂店门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裕饶难得问朴易笙:\"你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吗?\"
朴易笙认真地回答:\"阿姨,我不想杭杭为了我而离开你和她哥哥,我知道,你们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拜托您了,为了杭杭,帮我说服莫以淮,让我跟拉姆见一面吧。留在这里,杭杭还能跟你们在一起。\"
\"好,我会好好跟阿淮说的。\"
说完,她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朴易笙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很多,今晚,他邀请莫以杭上床跟他一起睡。
为了照顾他,女孩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床上躺睡了。
一直在他床边趴着休息,这样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我......\"
莫以杭无法拒绝朴易笙的要求,但她又不好意思。
知道女孩害羞,朴易笙主动把女孩拽进怀里,带到床上。
他躺下,连被子一起把女孩抱住。
\"之前不是还要说跟着我浪迹天涯吗?难道那一路上,我们俩还得一直分床睡?\"
朴易笙狠狠地吻了女孩一下,声音低哑地说:\"戴了我的栀子花,就是我的人了。杭杭可是说过,永远不会摘下来的。\"
莫以杭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微笑道:\"嗯,谁也不能摘下来。\"
说完,女孩把头埋进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两人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互相拥抱着。
他们这两天紧绷的精神终于在莫耿的一番分析和计划后放松了下来,有了下一步的规划,不至于要摸石头过河。
\"朴大哥,那个人,真的是我爸爸吗?\"莫以杭突然问道。
男人温柔地说:\"那杭杭希望他是你爸爸吗?\"
\"我不知道。对他,我没有任何感觉。而且,看上去,妈妈也不是很喜欢他。\"
\"你觉得你妈妈怨他?\"
\"不是,他当时也不知道妈妈的苦况。怨,应该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分离了二十年的陌生。对我们而言,他更多是一个陌生人吧,只因为他能帮你,我们才见了面。\"
朴易笙抱紧了女孩:\"杭杭,我跟父母的关系也很糟糕,所以这个局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分析。随心吧。夜深了,睡吧,乖。\"
男人轻轻扫着女孩的脊背,漆黑中,呼吸声渐渐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