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慎言。”
“慎言?我为何要慎言?一起死了才是最好的,因果报应啊,她管乐当初带着百万铁骑踏平我西夏,杀我父皇逼死我母后的时候,何成想过她也有今天?我只不过在把失去的一起讨要回来而已,我有什么错?”
容月把玩着被子,说话轻声细语,透着一股子病态。
漂亮的桃花眼里早已不自觉流出晶莹剔透的泪花。
顺着白皙绝美的脸颊落到瓷白的桌面上。
慢慢在上面晕染开。
报仇雪恨。
是他后半生一直以来的执念。
可到头来……
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将军她……
没了。
祝元听着容月的话。
内心五味杂陈,冷着脸,再最后给他一次劝告:“容公子,纵然将军有千般不是,可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半年来,将军对你可曾有过半分亏欠。”
“当初攻打西夏,其实是陛下下的命,纵然将军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可将军始终是臣,何敢不从,你怨她恨她伤她,可将军在那场战役前还想着公子你。”
“怕她死后没人照顾公子,嘱咐我,她一旦出事,就让我回将军府,把将军府里的东西变卖交于公子,公子,孰能无过,将军对你一片真心,可公子又是怎么对她的?”
传送情报,不顾将军去勾引皇帝。
仗着将军的喜欢。
将她的心意随意践踏在脚底。
伤她心,毁她诚,毒她身。
将军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只要公子说一句话,将军甚至命都可以赠予公子。
祝元多少次觉得不值当。
但将军仍旧一意孤行。
“公子……再过几日,或许大启的城门便会破了,这些都是如今将军府所有的家产,公子拿着傍身,属下也不负将军所托。”
祝元将一堆地契银票值钱的玩意都放进一个小盒子交给容月。
这是将军府如今所有值钱的家产。
管家世代忠诚良将,到将军这一辈更是只剩将军一人。
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将军生于战场,或许西北那边的风沙,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祝元还要连夜赶回西北抗敌。
有将军的地方,才会有他祝元。
为将帅者。
或生于盛世平淡一生。
或死于乱世马革裹尸。
祝元一走。
容月全身突然没了力气,椅在桌面上。
再也撑不起刚刚在祝元面前的那份傲气。
手指轻轻搭在那价值连城的盒子上。
眼泪悄悄顺着眼角落下,无声哽咽。
心跟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在上面剜,疼得无法呼吸。
我的将军啊……
可不可……不要对月儿这么好。
不值得。
一点都不值得。
他对不起这份情深意重。
也受不起。
—
同日。
容月收拾行囊,在这个战乱的时候,换上男装,骑马独身一人赶往西北战区。
如今的西北因为大将军出事节节败退。
容月进不去西北大营。
只能愿意在外面听到士兵们讨论大将军如今还有气。
容月松了口气。
人没死,与他而言。
就是最好的消息。
容月身冒着寒气,顺着西北方向,提着一道密令赶往大启敌国的皇城。
明明答应过他不伤将军性命,如今却出尔反尔。
容月高高在上的坐在敌国皇城国君宝座上。
他的脚下是已经刚刚毒发身亡死壮凄惨的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