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外面的天还是很亮,空中高挂的太阳将地面无情炙烤了一天,现在正散发着浓浓的热浪。
容月撑起身子从叶妤房间醒来,他早上穿的那件轻裘早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床头叠放整齐的另一件轻装。
护腕手腕腰带都摆放在一旁。
跟早上容月穿的那件相似,又全然不同。
因为这是一套崭新的,根据容月身材尺寸重新做的男装。
容月起身,抬手摸了摸那套一看就是给他穿的新衣服。
心底五味杂陈。
她终究是介意的。
自己只是一介戏子。
或许在她眼里。
自己也是为了达到目的,被人玩烂的货色。
虽然……
这也是他给她营造编制出来的假象。
蓦地。
容月紧蹙眉头。
他在想什么?
他为何要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
她可是自己的仇人啊。
容月闭眼,遮住眼底的情绪。
深呼出一口浊气,将心底那些不该有的想法踢出。
再睁眼时。
那颗心,又瞬间被家国仇恨所填满。
这么多年支撑他活下来的。
不就是这点仇恨吗?
不然,他早该在大启王者的铁骑踏进西夏的那一刻,就死了。
又何谈复仇。
容月永远忘不了。
父皇身边那位公公将自己藏在暗道中,随后自杀,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入口。
那位公公的鲜血顺着缝隙流入暗道,一滴一滴的打在容月身上。
他那时年纪尚小,顺着暗道一直爬到城外一座荒山里。
在山顶处,正好可以看到皇城发生的一切。
黑压压的一片铁骑兵临城下,他的母后早在他没出宫前自缢在门口。
父皇眼看大势已去,收拾好西夏国君主象征的传国玉玺。
做投降状举到头顶,一步一步走到首将管乐面前。
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西夏百姓的命。
只希望管乐善待他的百姓,不屠城。
管乐欣然同意。
不料最后接过玉玺时。
他的父皇突然拔刀刺向管乐,被从小习武五感敏锐身手敏捷,心狠手辣的管乐先一步斩杀。
拉割数剑,他的父亲倒在地上。
容月隔的远。
但他知道。
父皇临终前看的,是自己的位置。
容月不知道父皇最后想表达的意思。
但那时候,深深的仇恨印在他心底。
誓死,都要给父皇母后还有西夏百姓报仇。
“公子可要穿衣?”
小厮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进门就看到容月穿着白色的里衣,三千青丝散开披在身后。
坐在床上摸着床边那套新做的轻裘出神。
眼底,是小厮看不明白的恨意。
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别人。
容月情绪收放很快。
小厮一说话,眼底的恨意瞬间被很好的隐藏。
抚了抚长发,容月坐好身。
指了指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个新衣柜道:“那是将军给我准备的柜子吗?”
新柜子放在房间另一个旧柜子旁边,突然多出来的陈设。
在原本简单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回公子,是的,这是将军早早便名人准备的新衣柜,前几日在消味,如今已可以使用,里面都是将军让人给公子新做的衣裳,公子想穿哪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