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轻轻掰扯间,半张铁面被掀飞落地,露出了神秘的庐山真面目。
白狐儿脸,双目扑闪扑闪宛若桃花正开,尽是妩媚妖娆。
妲己再世,狐精重生?
这是郭业对这张脸颊的第一直观感受。
郭业做梦也想不到,掀飞铁面后,曝光于白日之下的会是这么一张不是妖精胜似妖精的脸颊。
不过他还是留意到了这妖娆女子的眼角与鬓角之处,有过岁月流逝的痕迹,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纷争的沧桑。
若非细细观察,根本很难发现,几乎能将她错认为二八光阴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
郭业心中暗暗感叹,不仅是个苏妲己,还是个驻颜有术的苏妲己。
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居然能将自己驻颜成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女,郭业小腹没来由的一阵燥热。
“咳咳咳……”
对方显然被郭业紧紧卡着喉咙呼吸困难,急促地喘息干咳了几声,艰难地喊道:“你,你放手,我对你没有敌意。不然,就不会只身来图瓦城与你赴会。”
郭业也是被这个假扮暗夜的女子搞得满脑子疑惑,可不想没问个究竟就辣手摧花,将她弄死。
正如她所说的,看得出来这女子对自己没有谋害之心,不然早就在这儿设伏或者约在自己城外见面了谋害了。
哐啷~~
外头歇脚的庞飞虎一听到里头闹了动静,连窗户都被砸开,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撞门冲了进来。
见着郭业制住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连连喊道:“小哥,怎么回事?暗夜那阴阳怪气的家伙呢?咋变成了个娇滴滴的女子?”
庞飞虎一脸茫然,郭业何尝不是一头雾水?
他松开了钳住女人喉咙的手,冲庞飞虎挥了挥,道:“飞虎,你且在外头守着,我也正想跟她弄个明白!”
郭业下令,庞飞虎再是有所疑问也按捺了下来,哦了一声退出了房间,重新将房门带上。
待得庞飞虎退出,房间内归于平静,郭业才冲那女人说道:“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暗夜?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那么多隐秘之事?”
“我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有恶意!”
女人重复来重复去,始终就是用这句话来搪塞郭业。
不过郭业岂是那么容易好糊弄的?
只见他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稍稍转动比划了下,嘿嘿干笑两声,威胁道:“你是觉得我不忍心辣手摧花吗?如果你再嘴硬,我不介意这一次彻底捏碎你的喉咙,让你再也无法喘气。说吧,真别逼我动粗!”
“你……”
女人又是愠怒又是有些后怕,霎时面若寒霜,又有些底气不足似的气馁道:“告诉你又有何妨?我就是东厂之人,而且在半年之前我便听从了暗夜的吩咐,平日里以他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什么?”
这个消息委实劲爆,听得郭业面容惊愕喊道:“你是说是暗夜让你假扮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玩起替身的花招儿来。”
“错,我非他的替身。这半年来,东厂都是我在主持,东厂中所有事,无论是吸收培养番子,还是收发处理情报,皆是我在处理。”
那女人否定了郭业的推测,直言不讳地说道:“暗夜在半年前便隐于幕后,不再理会东厂之事。除非是重大事宜我会找他商榷,不然我就是暗夜,暗夜就是我。你懂了吗?”
懂,又不懂!
这是郭业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照这女人这么说,东厂如今的主事人已经不再是甘竹寿,而是她了?
那甘竹寿为何要隐于幕后?
而且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不通知自己?难道他忘记了当日的承诺吗?
居然在半年前便换了东厂的主事,到了今天若非自己发现了不对劲,还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一时间,郭业的心中充斥着被蒙骗的愤怒。
半年前,半年前,那……
郭业立马问道:“照你说来,半年前将东厂示众于康宝等人面前的,也是出自你的手笔,而非真正的暗夜了?”
“错!”
那女人还是很冷淡地摇摇头,再次否定了郭业的猜测,继而说道:“这件事情,包括那个吐谷浑计划,皆出自暗夜的主意。不过恰恰是因为那次机会,他才将我推了出来,好让西川都护府的人都误以为我才是真正的东厂主事暗夜。”
“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从来不知会我一声?半年足足六个月啊,别告诉我他连派人送信跟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莫非他忘了,谁才是东厂的主人,他是为谁效命吗?”
说话间,郭业的声音越发寒冷,一种被人背叛被人蒙骗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郭大人,你又错了!”
这女人再次否认了郭业的猜测,不疾不徐地说道:“暗夜并没有背叛你,东厂始终还是你的东厂,只为你一人效力。只是暗夜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不然他也不会将一直游离在黑夜之中的东厂示众于康宝等人面前。无论是制定那个吐谷浑的仓促计划,还是隐于幕后让我扮演暗夜于众人前,都是情非得已,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啊!”
郭业听着这女人多次强调东厂和暗夜都没有背叛自己,心里多少好受了许多。
但是她话中多次提醒自己,暗夜情非得已,有自己的苦衷,他心里立马想起这连连下来,暗夜的几番不同寻常之举。
莫非……
当即,他惊喊道:“莫非暗夜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他不让说,”女人执拗地摇了摇头,脸沉如海讳莫如深地说道,“他说等着吐谷浑的计划一举成事,定会跟你亲自解释。在我离开吐谷浑前来西川之时,他再三叮嘱我,不得跟你泄漏他的情况,半个字也不许外泄。”
妈的,郭业暗暗啐道,这孙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叨叨,居然还打算瞒着自己。
陡然,他拉下脸来,恫吓那女子道:“他效忠于我,为我办事,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你既然暂时替代他主持东厂,那我问你,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说,把你知道的全部统统说出来!”
“我主持东厂诸事,自然也是为郭大人办事。”
那女人总算说了句郭业爱听的话,刚想夸她两句,突然又见这女人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贴在自己的白皙脖颈上,白狐儿脸上透着一股子决绝的神情,冷声道:“但是我听暗夜的,没有暗夜就没有我的今日。所以,郭大人莫要逼我,你若在恫吓威逼我泄密,我便死在你跟前,以表我对东厂的忠心。”
我靠!
这么飙?
郭业立马连连摆手阻止道:“姑娘,别闹别闹,赶紧把刀子拿下来,我不逼你就是。”
这女人的态度很明显,她是为东厂办事,是为郭业效力,但是她却只听暗夜一人的授命。
干的,此情此景,真让郭业心里好是一阵郁闷啊。就好比东厂是一间公司,暗夜担任CEO,郭业则是这间公司的董事长,至于这女人就是公司的员工。
可偏偏现在这员工为公司工作创造业绩,却只听从CEO,不将董事长放眼里。
***,真是气煞人了。
郭业见着对方收起了刀子,心有不甘,忿忿奚落道:“难怪暗夜会让你来假扮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感情儿你对他可不是一般的忠心啊。啧啧,居然连我这东厂主人都支使不动。”
那女人又恢复了冷淡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回道:“郭大人无需多心,我为东厂办事,为郭大人效力,这点不容置疑。至于对暗夜,我无条件的信任他,因为没有他,我便不会苟延残喘至今日。”
苟延残喘至今日?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吧?
随即郭业八卦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貌似你跟暗夜早早就认识了,而绝非入了东厂才受他器重栽培的吧?”
那女人微微闭起双眸,颇有些缅怀地叹道:“是啊,认识有十五年了,若非暗夜,也许当年我也无法幸免于难了。”
十五年?郭业暗暗掰扯算着,看她也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少妇,十五年前,莫非她十几岁就认识了暗夜?那这关系可真有些说头了。
郭业试探性地问道:“十五年前,暗夜这厮貌似还在某个贵人家里当差吧?你说你十五年前就认识他,莫非你跟他也是一个主子?”
“呵呵……”
那女人苦笑一声,眼神促狭地望着郭业,貌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郭大人,你无需试探来试探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并非他们暗夜阁中人,但是我却与暗夜阁渊源极深。”
呀嗬,居然还知道杀手集团暗夜阁,果然来头不小啊。
郭业接着对方的话茬儿顺口问道:“你居然和暗夜阁还有极深的渊源?那你是……”
“若非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者说当年没有让那畜生得逞,呵呵,郭大人——”
陡然间,那女人的眼中闪烁起夺魄的神采,微微扬起小荷尖尖的下巴,颇有几分傲气逼人之色,很是冷艳高贵地望着郭业,轻声吐道:
“若非当年玄武门大难,郭大人,你如今兴许还要叫我一声齐王妃!”
“齐…王…妃?你说你是齐王元吉的王…王…王妃?”
PS:这一章补昨日欠下的第四更,清了。好,今天还有两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