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下车后,彭亦安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曼妙的身体。
彭亦安刚掏出半盒南京,女司机便皱着眉头看向她。
让我惊讶的是,女魔头一般的彭亦安竟然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悻悻然地将抽出的烟塞了回去,又将烟盒放回包里。
踏马的,谁见过家里雇的司机一个眼神,就能让千金大小姐收敛的?
一个小细节,让我越发肯定这个女司机的身份。
彭亦安很快便一脸自然,*地问道:“喂,林飞,要我陪你去吗?”
我转过身背朝着她,挥了挥手,毫不犹豫道:“不用,小问题。”
这种局面都解决不了,老子也别指望能对付后面那些狠角色,乘早跑个犄角旮旯挑粪种菜吧。
这么想着,我便走进这家会所。
这家会所挺厉害的,但在彭家的众多产业中只能算中层次。主要经营休闲业务,囊括保龄球、桑拿、按摩、桌球、弓术等。
但相比较彭家产业中最为赫赫有名的青云会所,简直堪称天壤之别。
青云会所包含高尔夫球、室内外游泳、品茶、听琴、甚至马术、泛舟等娱乐活动,范围之光令人咋舌。可以说是彭青云接见客人和朋友的地方,事实上营业额一直在亏损,但他不在意。
就像我接触的马术俱乐部一样,全国绝大多数这种俱乐部都是亏损。明珠市有一家的老板更是直言,一个月只亏个几十万就完全能接受。
那种地方,一半是兴趣爱好,一半是结交朋友和关系。罗书贤开马术俱乐部也是这个想法:反正老子不缺这点钱,自己喜欢骑马,正好也能结识这个圈子更多的朋友。
有时候,那个圈子里的关系能够创造的利益会高到恐怖,那点俱乐部的亏损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同的圈子,眼界层次并不一样。
像我认识一个从偏远乡镇来金陵玩马术的大老板,就是感叹说在家里买了座山玩私人马场,结果没人陪他骑马。
这也是当地的经济水平决定的。大多数人都在为了生计忙活,甚至还得去远去其他城市工作,有几个人能和他玩这种富人的游戏?
我脑子里这么想着,便已经走到前台接待面前。
前台妹子是个穿着旗袍的丰腴姑娘,一笑就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两手叠在小腹冲我鞠躬:“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可惜我不是来消费的客人。
我也对她笑笑:“叫你们这里看场子的人出来吧,我有事找他们谈。”
前台妹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有些谨慎地回答道:“抱歉先生,我不认识什么看场子的人。”
唉,老子也是日了狗了。
看来我知名度太低,眼前这个妹子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我敢保证,如果是祝云霄或者余采薇来这里,她一准能认出来,客气恭敬到九霄之上。
“我叫林飞,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没听过也不要紧。”
反正过不了多久,整个金陵圈子都会知道老子的名字。
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呵呵地补充道:“我现在住王爷家里,今天余采薇让我来找人的。”
“你确定这里没人吗?”
前台妹子脸色一变,反应还算十分迅速,立即弯腰给我道歉。
随后她叫人过来招呼我喝茶,让我稍等片刻,说马上把贵哥叫来。
我心头有点感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别说这个小小的前台惹不起彭家的人。就是这家会所现如今的老板,见了余采薇也得低眉顺眼。
我被领进一个房间,那个女服务员立即给我沏茶。
“请慢用。”女服务员鞠了一躬,低头倒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我只是心不在焉地道了声谢,默默地等待着。
没多久,一个墨镜男便领着一伙人走了进来。
就像是要给我个下马威似的,他大马金刀地坐到我对面。
“砰”的一声,他将双腿放到桌上,嘴里还抽着一杆雪茄,轻蔑地往我这边吐烟雾:“你就是林飞?”
我目光一凛,微微眯起眼睛,将十指交叉在一起。
看到我这个动作,墨镜男脸色微微一变。
没有别的原因,这是王爷习惯性的小动作之一。每当王爷做出这个动作,就说明他有点动怒了。
而王爷动怒的话,必然有人遭殃。
“看来你接触过王爷,在孔方圆手下也算高层了。”我轻描淡写地笑道。
“王爷死了。”墨镜男冷笑一声,提醒我别拿彭王爷压他。
“祝云霄还在。”我语气无波无澜,三指成环、两指屈起端起身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祝云霄不希望干干净净的自己涉足过深。这一滩浑水把叱咤风云的彭王爷都给淹死,她怕自己拖下水不够还连累祝家,不会出面的。”墨镜男咧嘴一笑,似乎颇为自得。
我故作惊讶道:“你不傻嘛。”
墨镜男脸色一变,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着我:“你踏马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小弟也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你麻痹的,骂我贵哥?”
“找死?”
看那鼓起的衣服轮廓,妥妥的都带了家伙。
我冷眼睨着他们,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等着人出面罩你们,开出更高的价码和彭家作对?”
“怎么,觉得自己尾大不掉,王爷倒台了彭家收拾不了你?”
“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还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好好想想,这么久了为什么夏家还没人找你们谈话?”
不少人都变了脸色,显然是被我戳中了痛处。
我将他们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随后将那十几页A4纸“啪”地甩桌上。
墨镜男拿过文件,只看了两眼,便猛地将双腿从桌上抽了下来,震惊地看着我。
他神色阴晴不定,随后咬牙道:“你想要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谈话的时候抽烟。”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墨镜男深吸一口气,将雪茄掐灭。
“戴墨镜是想在我面前装逼吗?”我笑呵呵的,又喝了一口茶。
这个所谓的贵哥,毫不犹豫地就将墨镜摘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你说你装什么逼呢?”我叹了口气。
四周的马仔都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