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动静,把学校里看到的学生都吓得不轻。
他们慌忙四散开来,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管闲事。
还有些女生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好像被追杀的人是他们一般。
我嘴唇都在嗫嚅着,用双手地撑着自己站起来。
感觉自己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耄耋老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磨损得很厉害,里面更是露出伤口。大多数地方都已经磨破皮了,里面渗出鲜血,有些地方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还有地面上的灰尘。
“老子不能死!”我脑海中有个声音这样愤怒地吼叫着,让我疯了一般支撑着自己向学校正门逃去。
这样的场景我见过。
我们老家农村,每到冬天就有人打狗杀狗,要卖狗肉。不管是别人家养的狗还是流浪狗,见到都是一个杀字。
我就见过一条流浪狗,浑身毛发上都是血,一条后腿还受了伤耷拉着,但就在不管不顾地奔跑。因为在它的后面,是两个坐在摩托车上的杀狗人,手里还提着血淋淋的屠刀。
那种对于生的执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震撼着我的心灵。
而我现在的模样,不就像极了那条流浪狗吗?
我看到孟雪从车门钻出来,也对着她吼了一声:“你快跑!”
就凭先前孟雪开车救我的举动,这群灭绝人性的家伙一准也要报复她。
孟雪因为开车的缘故,高跟鞋早就脱了,一双脚丫包裹在肉色丝袜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命,而是向我冲过来。
“你煞笔啊,滚啊!”我是真的急眼了,直接就骂道。
就我现在这个逼样子,我知道自己八成是拖延不了多久了。要是她再来管我,搞不好就是两个人一起丧命的情况。
我不想死,这是实话。
但如果真的避免不了要死,能够只给段飞虎他们一条命,老子为什么要赔上两条?
虽然先前孟雪开车让我们和段飞虎他们的人拉开了距离,但她要是带上我这个累赘想要逃命,有博尔特的速度还差不多!
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腿上火辣辣的痛,一脚迈出去就感觉腿都是软的,直接向前面扑倒。
孟雪一把抱住我,飞快地将我背在她身上。
“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姐老是让你背我,这次换我背你。”她的声音在颤抖,但却猛地将我背了起来,吃力地向正校门方向跑去。
我感觉心头猛地一颤,竟然趴在她的肩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
我为什么要祸害孟雪,为什么要混黑,为什么踏马要招惹唐明宇!
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接近孟雪只是想缓解自己在学校活得像狗一样的处境,招惹唐明宇混上黒道,都是被一步步逼到这个份上的。
老天爷,我草你的妈!
为什么就不能让老子活得像个人?
我挣扎着让孟雪放开我,但她说要是我敢跳下来,她就敢冲过去跟那群人拼命。
“姐没爹没妈,老公是什么东西你也知道。能够让我在意的人,就只有你和薛明。”
“可能你们都觉得我不重要,我是个烂货破鞋,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但对于姐这样的人来说,你们就是全部啊。”
“你说我活得那么没意思了,总得给自己找点念想吧?”
“你们就是我的念想。”
虽然孟雪在极力克制,但我还是听到了她声音中的哭腔。
我抽噎了两下,心里五味陈杂一时没法接她的话。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时间到底是怎样划过了一个人的皮肤,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在孟雪的背上,转头看向身后。
段飞虎他们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可能要不了两分钟就能追上来。
“弟,快看前面!”孟雪的声音突然焦急起来,“那群人是你的朋友,还是后面那群黒社会的人?”
我心头猛地一跳,把头转了回来。
在正校门那边,也有一伙操着家伙气势汹汹的人。
他们杀气腾腾地操着各种家伙,也是把保安直接给放翻了,乌压压地一片冲了过来。
大概有二三十个人,但都是他娘的一些生面孔,看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有狼后有虎,这让老子跑尼玛的东方明珠塔吗?
草泥马的,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光是想想就让我不寒而栗。
鸟给老子砍了,蛋给老子打烂,还要做泰国手术,给那群刀口舔血的狠人扔在床上蹂躏·······
想到这里,我竟然惊恐地发现,好像我都没那么惧怕死亡了。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属于超越死亡的恐惧。
落到那个下场,不如杀了老子算了!
“我不认识他们!”我说完这句话,孟雪什么都明白了,直接带着我往右边的方向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人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看得老子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李华,我草泥马的,怎么现在才来!”
李华那张缝合过后的刀疤脸,就像爬了一只蜈蚣似的。太具有标志性了,一瞥就能认出来。
“熊猫,我姐呢?!”李华也急得一匹,直接向我反问道。
“还在段飞虎手上!”我回了一句,催促孟雪向那边李华他们赶去。
老子就一个人,要不是孟雪来救急,我差点命都给搭进去了。
李华总不能指望我把李晓芸救出来吧?当我是战神吗?
我和李华会和的时候,后面段飞虎那群人也追上来了。
两边的人一下子对峙起来,搞得剑拔弩张的。有些学生躲得远远的,一脸的兴奋和紧张,竟然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把我姐交出来!”李华踏前一步,语气十分强硬。
“虎哥说了,可以交,但要拿熊猫来换。”对面一人冷笑一声,也丝毫不怕,甚至用舌头舔了一下开山辺,眼神阴冷,像是一条毒蛇。
一刹那间,不少人都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我,整得我毛骨悚然的。
我干尼玛的棒槌,看老子搞毛!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