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佛门之首,大佛寺的名头自不必说,哪怕吴忧不信佛,却也多次听说过大佛寺。
大佛寺门前,两名小和尚拿着扫帚,仔细清理着积雪,络绎不绝的香客,或虔诚拜佛,或来此地游戏,虽非年非节,却依旧热闹非凡。
吴忧没有心思欣赏风景,更没有拜佛的意愿,赵轻柔和上官白的婚期临近,赵府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举办诗会,吴忧猜测应该是赵轻柔的意思,无论如何,今日得与赵轻柔见上一面。
“吴大人,且留步。”
刚要踏入寺庙,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吴忧停下了步伐,扭头看去,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款款而来。
吴忧连忙行礼:“见过公主殿下,见过朱大人。”
钰公主和朱明理一起,让吴忧略感意外,无论公主来此游玩拜佛,还是参加诗会,带着朱明理总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参与诗会之人,一般都是才子佳人,而这些都是朱明理玩剩下的,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总不能一个尚书和一群小年轻抢风头吧?
一般诗会之上,并不是没有年长之上,而这些人都是以评判者的身份参与,而区区一个诗会,自然请不动一名尚书。
钰公主二人不知道吴忧心里的想法,她点了点头,抬头示意,四人一起进入了大佛寺。
钰公主依旧是书生装扮,大冷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合上的折扇在她手里来回转动,不难判断她今日的心情不错。
“公主,你们也来参加诗会吗?”吴忧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钰公主看了一眼吴忧,嘴角上翘:“听说你和赵才女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如今她就要嫁做他人,凭本宫对你的理解,你断然不会让她入了上官家的门,本宫说的可对?”
愕…………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吴忧却听的出来,公主和朱明理是来看热闹的。
他和赵轻柔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打听,便不难知晓其中的隐情。
正了正神色,吴忧回道:“古宁寺案和南山案乃是上官白父子所为,赵轻柔又是我的好友,我断不会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大佛寺很大,正殿是大雄宝殿,乃是烧香祈愿之所,此时,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四人似的没有看见,而是转入了右侧。
大佛寺有三处有名的景点,卧佛山,静心塔,观云台。四人前往的方向正是卧佛山。
卧佛山其实并不是山,而是由一块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的弥勒佛。
看到如此之大的佛像吴忧也感到非常震撼,前世他见过乐山大佛,与其相比,眼前的弥勒佛虽不如乐山大佛宏伟高大,不过却也非常了得。
见到吴忧震撼的表情一闪即收,钰公主笑道:“吴大人,想必是第一次来此地吧?何不上前拜上一拜,求个平安。”
佛是这个朝代人的信仰,钰公主这么说并没有任何调侃的意思在其中,不过吴忧并不信佛,他略略沉吟,道:“臣曾听过一则小故事,可与殿下共勉。”
闻言,钰公主来了兴致:“哦,速速讲来。”
“从前有一个穷苦潦倒的人去寺院拜观世音菩萨。几叩首后,他把自己的一肚子苦水洋洋洒洒地倾泻出来,并怪罪观音为什么不帮助自己。
当他倒完苦水后,扭头一看有一个和观音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在观音前礼拜。
他诧异的问道:你是观音吗?
那人答:是。
他更加诧异问道:那您自己为什么还要参拜呢?
那人答道:求人不如求己呀!”
吴忧没有调人味口的习惯,将这则小故事道来,其中的意思也表达的非常清楚。
啪…………
钰公主一合折扇,赞道:“妙,妙极,好一句求人不如求己。”
一旁的朱明理也拍了拍手,笑道:“想不到吴大人还懂佛法,佩服。”
“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居然谈论佛法,简直可笑,可笑至极。”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吴忧扭头看去,见五皇子赵垣缓步而来,在其身后跟着七八人,男男女女都有。
其中三人吴忧认识,兵部左侍郎之子路子明,工部尚书之子鲁树方和御史大夫之子左淇水。
来到近来,赵垣先对钰公主施了一礼:“见过皇姐。”
见其他人也要行礼,钰公主微微蹙眉,阻止道:“都免礼,这里不是皇宫,佛门清静之地,我和你们一样也只是香客。”
赵垣的话虽然刺耳,可毕竟是皇子,吴忧本欲行礼,可听到公主的话,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见到吴忧的动作,赵垣冷哼一声:“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吴大人,你满手鲜血,你若放下屠刀,你觉得你能成佛吗?”
听出赵垣话里的挑衅之意,吴忧毫不在意,想了想,回道:“何为佛?佛本无相,天地万物皆可为佛,又皆不是佛。”
说到这里,吴忧指向眼前的弥勒佛道:“对本官来说,他就是一块石头。”
此言论一出,众人哗然。
路子明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吴忧道:“吴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亵渎神灵,你该当何罪?”
鲁树方冷冷一笑:“大佛寺乃是陛下亲封的国寺,吴忧你公然亵渎佛像,置陛下于何地?”
左淇水阴阳怪气道:“这是欺君之罪,此大佛连陛下都认可,吴忧啊吴忧,你这不仅是欺君之罪,还是大不敬之罪,你就等着听掺吧!”
路子明三人原本想挑拨沈青岩对吴忧动手,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沈青岩这蠢货,竟敢在城内纵火杀人,而且还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
事后,被影卫检出了端倪,皇家和沈家同时对三家发难,论罪,路子明三人本应该去充军,三家的主事人却只能去求陛下开恩。
为了平事,路家,鲁家和左家也自知理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才保住了三人。
沈青岩的死对沈伯彦打击极大,又岂能轻易原谅这三家,可是夏皇都不追究了,沈伯彦也只能作罢。
三家主事人亲自去沈家道歉,赔偿的财物让三家肉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