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杀。”
没有理会赉卓和慕容云海,吴忧直接下达命令。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阿图部的大司命,我是使臣。”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守规矩。”
…………
宽敞的街道之上,使团大声叫嚣,他们大多都是西北三十六部的人,其中不乏各部族的大人物。
光溜溜的模样已经丢尽了脸面,难道还要丢命不成?不甘,愤怒充斥着使团的内心。
他们本与大夏没有仇怨,可是为了利益,与北蛮和西燕联盟,本以为这是一个肥差,没有想到却成了阶下囚。
即使现在是宵禁的时间,依旧没有人愿意离开,看着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辱骂声不绝于耳,使团更加的愤怒,他们第一次感觉到羞耻为何物了!
“杀。”
没有任何仪式感,随着吴忧淡淡的一个杀字出口,三十多人的使团在屠刀下,尸首异处。
人头滚滚,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不适,殿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百红楼门前的地面。
脸上传来冰凉之感,吴忧抹了抹,见一滴水珠从指间滑落,他抬头看了看没有月亮的阴暗天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石勇问道:“大人,赉卓和慕容云海该如何处置?”
吴忧收回目光道:“先收监,不准任何人探监,另外,这些尸体暴尸三日,楼内女子的尸体好生安葬。”
“是。”石勇应了一声,便押解着赉卓和慕容云海离开了。
吴忧刚要进入百花楼,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等马车停稳,一名男子跳了下来。
打量了一眼使团的尸体,来到吴忧身前时,他停下了步伐,朝吴忧看了一眼,便急忙朝百花楼内冲了进去。
看着独孤恺进入了百花楼,吴忧迟疑片刻,也跟了进去。
二楼的一处房间,房门大开。
吴忧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场景。
这里吴忧不是第一次来,上次还是因为醉酒,在顾清婉的房间过了一晚,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了自己一夜。
房间内,顾清婉的背影映入眼帘,似乎是察觉到脚步声,她的语气有些紧张道:“你,你先等等。”
似乎知道吴忧会来,顾清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吴忧刚要敲门的手顿住了,他立在房间门外,静静的看着。
她似乎是在梳妆,铜镜前的她,熟练地梳着乌黑如墨的秀发。锦缎般柔软的绸缎上,繁复的钗饰熠熠生辉。红珊瑚串成的流苏,摇曳生姿。桌上一枚精巧的铜镜,映照出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庞。
“吴大人,请进。”
良久之后,悦耳的声音惊醒了愣愣出神的吴忧。
顾清婉回过头,她的容貌依旧精致,只不过她的双眼中少了之前的灵动,多出来的部分被不知名情绪占据。
见到吴忧,她笑了,笑靥如花。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来到桌案前,顾清婉倒了一杯茶,看着踏入房间的房间,微笑道:“吴大人,请喝茶。”
脚步很沉重,吴忧感觉似乎走了很久,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艰难。
顾清婉则很热情,上前捥住了吴忧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的桌案在坐下。
“吴大人,你喝茶。”
看着顾清婉期待的目光,吴忧不忍拒绝,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放缓语气道:“我愿娶你为妻,此生只爱你一人。”
吴忧目光真炽,等待着她的回答。
闻言,顾清婉的手在微微颤抖,泪水再也崩不住,渲泄而出,美丽的妆容在泪水冲刷下,流入了她的口中。
此时眼泪的味道一半是甜蜜,另外一半则是苦涩。
如果没有发生使团这件事情,也许眼泪的味道都是甜的吧!
片刻后,顾清婉抹了抹脸,嗔怒道:“都怪你,刚化好的妆都花了。”
吴忧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她,他和顾清婉接触的并不多,算上这次,一共两次,从细节上不难看出她并不是一个细心的女子,甚至有些大大咧咧。
想到那一晚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真的用心了。
“我是一个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从我记事时便在百花楼了,我记得当时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那时候翠姑还是花魁,只有她不嫌我笨,让我做她的丫鬟。”
说到这里,顾清婉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继续说道:“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火焰顺着床幔烧了起来,当然我吓坏了,忘记了叫人来救火,之后,你猜怎么着?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飘进了楼内,这才被人发现。
之后,火扑灭了,翠姑房间里的东西被烧了大半,什么王公子送的情诗,李公子赠的名画等等,这些东西平日里都被翠姑视作珍宝,在那场大火里全部都烧没了。
后来,翠姑知道了事情始未,不仅没有怪我,还一个劲的安慰我。
再后来,我长大了,她成为了百花楼的当家,对我也格外的照顾,她包容我的小性子,只要我不愿意接客,她也从勉强。
遇见她我是幸运的,她对我很好,我没有娘亲,她就是我的娘亲,我没有兄弟姐妹,她就是我的亲姐姐。”
顾清婉讲述着她的过往,吴忧静静的听着,心里愈发沉重,翠姑就是她的天,翠姑的死无疑是给她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痛。
迎上吴忧坚定的目光,顾清婉握住了他的手:“吴大哥,你是人人敬仰的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妓子,论身份只配给人做妾。”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泪水再次湿透了脸颊,也湿透了她的衣袖,似乎感觉到吴忧目光里的真诚,顾清婉笑了,笑的很开心。
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溢出,吴忧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
话说一半,吴忧便顿住了,他看到顾清婉的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剪刀刺进入了她的腹部,鲜血溢出,染红了她白色的纱裙。
“吴大哥,从你上次到来之后,妾便不再接客了,妾爱慕你的才学,仰慕你,你的为人,那时妾便在想,如果能和你相守一生,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