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绝对是人才。
“民妇冯李氏见过吴大人,这,这是民妇所画。”
不等张十七说话,工匠中唯一的女性上前说,语气略显忐忑的说道。
吴忧早就留意到了这妇人,这妇人大约四十岁,长相普通,就像是邻家的大婶,要说不同,就是她的身材,与其他瘦弱的难民相比,她的水桶腰格外的显眼。
张十七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妇人,她的画技,让小老儿都开眼界了。”
如果说冯李氏是赵轻柔一般的才女,吴忧是不相信的,可是这般厉害的画技,又让他疑惑的起来。
见吴忧疑惑的目光,冯李氏解释道:“回大人,祖上对园林设计很有心得,这门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原本传男不传女,只是我从小耳濡目染下,学了一点点的皮毛,后来嫁人后,靠这门本事,民妇也能挣钱补贴家用。”
园林设计吴忧懂一些,它涉及到的知识很多,比如绘画,木工,铁器,泥瓦工等,很全面的工匠水平。
捡到宝了。
吴忧欣喜,对冯李氏道:“从今天起,你每天的工钱是五十文,现在,你的工作是绘图,另外,府衙破旧,需要翻新,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需要多少人手,你尽管提。”
“谢大人。”
闻言,冯李氏大喜,连忙就要下跪,吴忧一把扶住:“这是你的本事,不用下跪。”
吴忧对一旁的猴子吩咐道:“挑选几名工匠,随冯李氏去府衙。”
猴子迟疑了片刻,提醒道:“大人,官不修衙这,这。”
这个朝代的确有官不修衙的规矩,修善府衙需要一大笔钱,很容易让百姓怀疑,官员是不是贪官,从而影响官声。
朱明理任京都令多年,也不曾翻修府衙,以至于现在的府衙比周边的民房还要破旧。
而吴忧没有这个顾忌,眼睛一瞪说道:“本官好歹也是一个县令,办公的地方连民居都不如,传出去容易让人笑话,快去办吧!”
“是。”
听吴忧这么说,猴子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认可了他的话,带着冯李氏,又随意挑选了几名工匠,朝府衙而去。
原本邹成秀也是要劝阻的,见吴忧心意已决,他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又和邹成秀商量了一下交通规则的宣传,吴忧又看了看施工现场,见一切顺利,便离开了。
刚到家门口,只见一名少女等在门外。
见到吴忧,少女很是欣喜,欠身道:“奴婢小竹,见过少爷。”
吴忧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云四海答应送给他的丫鬟。
虽然对人口如货物一般送来送去,让吴忧心里不喜,不过大夏的国情如此,而且这也在律法的规定之内。
自吴忧在离心湖时,便对小竹印象很好,现在重逢,自是心喜,笑道:“小竹姑娘,你好。”
听到吴忧打招呼的方式,小竹愣了愣,再次欠身一礼:“以后小竹就是公子的丫鬟,少爷称呼奴小竹就好。”
小竹第一次认识吴忧时,当时吴家的名声很差,不过与吴忧相处的短短时间,他发现吴忧并不像是纨绔子弟,对她一个下人也是尊敬有加,这让她心里充满了好奇。
后来,吴忧做出的种种大事,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对吴忧的好奇转变为了崇拜,以至于在听闻云家要把她送给吴忧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进入了吴府,让吴坎给小竹安排了住处,吴忧去看了看王文,由于临近童生试,这段时间,王文一直处于闭关之中,除了吃饭,上茅房几乎不出房门。
站在窗户处,听着王文沙哑的读书声,吴忧没有打扰,叹了口气离开了。
………………
随着工匠慢慢对工作的熟悉,进度也越来越快。
次日吴忧带着小竹和哑巴去看了看,见工程已经快通到了中城区,而且十字路口规划的十分齐整和美观,他心里更加的满意。
来到东城门处,邹成秀正在宣传交通规则,周围的百姓也听的十分认真,一切都在往吴忧预想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两日,待地上的石灰干涸凝固,府衙放开了主街道的禁令,城门外,进城的马匹车辆和行人,府衙会先派人灌输交通规则,再放行。
东城主街道的交通,不再是之前的混乱场景,而是变得井然有序。
可是这样的场景也只维持了一天。
次日,十数匹骏马奔驰而来,到城门口时,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似乎要径直冲入城内。
正在给一名老农讲解交通规则的黄狗,连忙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立刻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由于黄狗的突然出现,为首的一匹枣红色骏马,原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黄狗退后两步,盯着来人道:“大人有令,任何人入城,必须先熟知交通规则,否则不得入城。”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还未看清楚为首之人的相貌,只见一条虚影朝自己而来,黄狗躲闪不及,只感觉额头吃痛,一屁股跌坐在地。
黄狗捂着额头看去,见为首的马匹上,是一位长相清秀,相貌堂堂的俊朗男子,男子手里正拿着马鞭,一脸怒意的盯着自己。
见黄狗被打,数名衙役立刻围了过来。
黄狗正要怒斥,俊朗男子瞥了一眼众衙役,一脸的不屑之色,带着冷意的话语传来:“你们这些狗东西,也敢拦本公子,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都滚开。”
这些人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黄狗压下心里的怒火,放缓语气道:“大人有令,任何人入城,都要先熟悉交通规则。”
俊朗男子居高临下看着黄狗道:“大人?哪位大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说完,俊朗男子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强行冲开衙役的封锁,冲入了城中。
看着急驰的马匹驰骋而去,黄狗脸色大变,也顾不上额头上的疼痛,连忙对众衙役道:“快,快阻止他们。”
人岂能跑的过马,此时再阻止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