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吴忧的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是以前,吴忧还不能肯定,现在不同,不论是他,还是朱明理,官声都很好,这就是一张王牌。
显然,朱明理也看清楚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肯定这条策略。
于是,朱明理和樊顺联袂入宫,觐见夏皇。
二人并没有等太久,便见到了正在用膳的夏皇。
夏皇见到二人,不等二人行礼,便先说道:”两位卿家免礼,吃了吗?来,陪朕一起用膳。“
朱明理把准备好的奏折,递给侍候在一旁的朱高,说道:”陛下,你先看看这个。“
从朱高手中接过奏折,放在案桌之上,夏皇一边吃一边看了起来。
咦.........
片刻后,夏皇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放下汤匙,捧起奏折仔细看了起来,嘴里还发出惊奇声。
奏折的内容正是吴忧救灾的法子,朱明理都看的出来,法子可行,夏皇自然也看的出来。
只是他比朱明理想的更远,以后朝廷若遇到紧急情况,此法皆可行。
夏皇思考的时间稍长,良久,夏皇合上奏折,将其揣进衣袖中,大笑道:”此法甚妙,是你们二人谁的主意,当重赏。“
做为皇帝,每天都会与各种各样的奏折打交道,心里早就厌烦了,能被夏皇当成宝贝,收进衣袖中,足可见他对这本奏折的重视。
”回陛下,这是吴都令的谋略。“朱明理回道。
”吴忧,吴忧。“夏皇念叨两句吴忧的名字后,对朱明理和樊顺道:”准奏,救民如救火,两位爱卿,你们速速去办。“
午时刚过。
府衙,户部,东城都卫司同时放出了一条消息,以高于市场一成的价格收购所有食材,粮食,蔬果和肉类不限,有多少收多少。
户部会开一张票据,记录商户所交易的食材和价格,待秋粮成熟后,凭借票据,可抵税,可换成粮食或钱财,以户部和府衙的公章为凭证。
简单来说,朝廷出高价买百姓的东西,百姓收的是印有公张的票据,秋收后,再凭票据换取相应的物资。
比如,我有十斤苹果,市场价值一百文铜钱,现在拿到府衙可以兑换成一百一十文的票据,等到秋收之后,我可以拿着票据再换成一百一十文的钱物。
吴忧的办法,其实就是发行国债的一种雏形,在前世,倒是不足为奇,不过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却是第一次出现。
京都的消息传播的很快,樊顺派人在人多的地方吆喝了几嗓子,很快就传开了。
当然,这种说法虽然夸张,不过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前往府衙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继赵攸之案后,府衙前再次围满了人,仿佛赵攸之案现场重现般壮观,就连空气中似乎都残留着淡淡血腥味儿。
朱明理为人温和,任京都令时,深受读书人和百姓爱戴,吴忧却正好相反,他杀伐果断,嫉恶如仇,从赵攸之和黄滔二人的下场,便可窥得一斑。
不论是爱民如子的朱明理,还是维护正义的吴忧,都深受百姓的追捧。
府衙,这是京都百姓司空见惯的地方,自赵攸之死后,略显破旧的府衙隐约带着一种威严,就连聚集在此的众多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
“各位,各位,先静一静。”
朱明理首先开口,小声议论的人群全部安静了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听本官一言,朝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已无力赈济因水患而导致家破人亡的江淮父老,不过再过半月就是粮食丰收之时,在这半个月里,他们没有了吃食怎么办?我们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淮父老饿死在城门之外......................”
于是,朱明理便把国债发行的道理,深入浅出的一一道来,让在场的每一位百姓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说完之后,朱明理对四周一一拱手:“各位乡亲,本官和吴都令以自身声誉,和府衙库房二十余万两银子作保,收上来的吃食,全部用来赈济难民,朝廷绝不会贪墨一个铜板。”
尼玛,竟然还惦记着府库的银子,那些钱可都是吴忧承担着巨大的风险换来的,现在直接被朱明理用来作保。
吴忧心里虽然不舒服,却没有站出来拆台。
朱明理说完之后,许多百姓在心里盘算 得失,可不论如何盘算,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捐献的越多,赚的就越多。
打着以帮助难民的名头赚钱,这不仅在道德上占据了至高点,还有额外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我相信朱大人,我先来。“
“还有我。”
”我家有十亩菜地,而且还有余粮,我现在回去全部取来。“
”我家有两亩的梨树,现在已经成熟,我 现在回去全部摘了。
.............
见百姓如此踊跃,朱明理很是开心,再次说道:“各位乡亲,一定要量力而行,本官保证,秋收后,户部绝不拖欠,另外,现在天气转凉,难民还需要保暖,一些不合身的衣物和布匹,也可来此交易,多多亦善。”
京都的人口非常多,至于有多少,吴忧并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单单小商户又何止十万,再加上普通百姓的援助,养活区区十万难民半月,绰绰有余。
以石勇为首的差役维持着秩序,朱明理带来的十几名户部官员,或称重,或估价,或记录,或盖章,忙的不亦乐乎。
待户部完成这些程序后,援助物资的百姓便会拿着收据,来到吴忧所在的桌案前,吴忧便会盖上府衙的印章,才算完成交易。
援助的物资被樊顺及其下属送出了城。
这所有的环节全部在众百姓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没有任何的视野盲区,因此,没有百姓再有怀疑,纷纷取来家中多余的物资,参与了这场宏大的救灾活动之中。
连续盖了十几个印章,吴忧便没了兴致,把工作丢给了邹县丞,和王武一起离开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