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王文………”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王文讪笑道:“少爷,你叫我。”
听到吴忧的叫喊,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的王文适时出现。
达达木被哑巴第一次扔进浴桶时,王文就溜的没影儿了,直到现在才现身。
见吴忧目光玩味的盯着自己,王文面露窘态道:“少爷,不是我偷奸耍滑,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了那味儿。”
没有和王文计较,吴忧把图纸递了过去:“去,找木匠把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越快越好。”
听闻不是和达达木亲密接触,王文长松了一口气,接过图纸,越看,王文的眉头皱的越紧。
良久,他不确定的问道:“少爷,你要做的这个东西是蒸笼?而且还是很大的蒸笼?”
吴忧画的图纸水平很高,哪怕王文不是木匠,也能判断个大概。
仔细琢磨王文的话,貌似没有毛病,吴忧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不叫蒸笼,我叫它桑拿房。”
不管是蒸笼还是桑拿房,除了个头儿外,原理上大致相同,不过内部的构造却有明显的差异。
蒸笼,在这个朝代用处很是广泛,除了蒸食物外,并没有其它的作用,远的不说,郝四郎的米糕就是用蒸笼蒸出来的。
这就怪了,少爷造那么大蒸笼显然不是蒸包子,米糕之类的食物,那么少爷蒸什么呢?
忽然,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想法涌入心间,王文只感觉全身的汗毛竖起,豆大的汗水布满全身。
王文脸色苍白,语气颤抖道:“少,少爷,我能问,问一下,你造蒸笼做什么吗?”
对于王文把桑拿房叫做蒸笼,吴忧也不在意,斟酌一下措词,说道:“达达二王子身上的味道一般的办法去除不掉,得从根源解决问题,所以,我们要把二王子,放进桑拿房,把异味蒸出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是要活活的把达达木蒸熟,这种灭绝人性的杀人方式,更是让他心胆俱颤。
把人蒸熟,难道少爷准备………………
想不到,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和善待人的少爷,竟如此丧心病狂,王文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见王文的表情几度变化,吴忧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耐烦道:“别磨蹭了,快去!”
“是,是……”
王文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退到门坎时还被绊了一跤,他顾不上身上沾的灰尘,不要命般的冲了出去。
吴忧看到这一幕则是一头雾水,他摇了摇头,不去理会。
虽然知道吴忧很不待见达达木,可也没有到非弄死对方的地步吧?而且还是以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貌似少爷和达达木没有那么大仇恨吧?
抛开这些复杂的思绪,王文还是依言而行,他只是吴家的门房,还无法左右吴忧的想法。
找木匠倒是很简单,门外那么多的百姓,只要肯出钱,分分钟能找一大堆。
一番讨价还价后,王文雇了十人,每人十五两银子的酬劳,这可把十名木匠高兴坏了,而这一单,他们每人竟赚到了至少两年才能赚到的银钱。
跟随王文进入府邸,王文按照吴忧指定的区域,径直把他们带到西院儿。
至于工具和木料,木匠们自备,而王文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快。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文并没有离开,如果不知道吴忧要做什么也就罢了,现在知道内情,他可不愿意和吴忧单独相处。
达达木现在最想见到的人,不是王妃,而是号称达达第一勇士的蒙拓,只要蒙拓返回,他就让蒙拓带着他和王妃,一起冲出吴家,吴家简直太可怕了!
按照时间来算,蒙拓也应该回来了。
浴桶中,达达木全身的皮肤如煮熟的大虾般通红,这是吴坎和哑巴太过用力搓的。
可达达木不知道的是,蒙拓迷路了,对于一个一直生活在野外的人而言,突然进入了大都市,如果不看太阳,即使想分出东西南北都难。
蒙拓和达达木一样,是第一次来大夏,达达木精通大夏语,即使迷路了,至少还可以询问路人。
可蒙拓不同,他完全不懂大夏语,言语不通,他只能根据太阳辨别方位,一路前往西城区,为此,他可走了不少的弯路。
今日,达达木心血来潮,想领略大夏京都的繁华,顺便拜访吴忧,只带了蒙拓一个护卫,更是拒绝了邓放安排的向导,得知吴忧住在东城区,三人便闲逛到了东城区。
吴府处在繁华地带,他们没有费多少功夫,便打听到了吴府的所在。
京都百姓,没有人不知道吴家,这倒是给达达木三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达达木想来,吴忧任大理寺少卿,而他又是友邦使臣,怎么着也得好酒好菜的招待。
可现在,达达木后悔了,吴忧就是一个恶魔,把他折磨的骨头都快散了架,身上更是没有一块皮肤是正常的颜色,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在达达斯坦,他身份高贵,没有人不敬他,为了领略大夏的繁荣,他向他的父王自荐,担任这次的使臣,出使大夏。
可是,这才第二天,大夏的繁荣他的确领略到了,不仅如此,他还领略到了吴忧的手段。
他在心里发誓,只要他活着走出吴家,他一定参吴忧一本。
赵轻柔是一个执拗性子,虽然被达达木的王霸之气所震慑,但是头铁的她还是担忧达达木的处境。
笼罩在吴家的气味淡了,赵轻柔不顾小葵的阻止,再次进入了吴家。
这一次,守在门口的王武没有阻止,受到了吴坎的提点,王武也算是开了窍儿,不仅没有阻止,还对赵轻柔施了一礼。
赵轻柔刚踏入吴府,便听见敲敲打打的声音,她清楚这是王文刚刚雇佣的木匠,好奇心作祟,她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名长相略丑的读书人,挤到了最前方,他来到王武身前,递上拜帖:“在下范行舟,乃吴忧好友,还请通报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鸿胪寺卿范海辛长子范行舟。
王武瞥了一眼范行舟,没有伸手接拜帖,他淡淡道:“少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