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候府,一处假山旁。
“精辟,精辟,骂的好!”
独孤恺拍案叫绝,狂笑不止。
独孤恺对文会没什么兴趣,就算去了也只是一个观众,以往的文会皆是如此。
久而久之,对文会,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鄙夷不屑之色。
今日稍稍起的晚了点儿,直到正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再收拾一番,太阳已经偏西,他更没有了去文会的打算。
听着马山儿讲述文会上,吴忧怒骂三才子,鲁树方呕血倒地的戏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虽然不喜吴忧,不过他也不喜文人,现在两方掐了起来,独孤恺更是喜闻乐见。
以往的文会,只要有才子才女作出诗,第一时间,便会传到岸边百姓的耳中,然后赢得阵阵喝彩,还有大量的粉丝。
可这次文会不同,没有人作诗,所以吴忧的辩狗论和我就是那根棍儿,这样的精辟之言,迅速传开。
传播速度之快之广,让人咋舌。
收到消息的马山儿,立刻把消息传了回来。
独孤恺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道:“早知道这次文会如此有趣,本少就去一趟了,可惜可惜。”
马山儿小声提醒道:“二少爷,吴忧和苗家走的很近,我们该怎么办?”
独孤恺把玩着折扇,思索片刻道:“吴忧是一个径敌,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至于苗家,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过名望还在,你让秃鹫警告一番即可。
如果苗家不听话,你让秃鹫派人守在苗家商铺门口,让他们别想做生意。”
“是,少爷,我这就去办。”
“等等。”
马山儿要离开,独孤恺连忙叫住了他,继续说道:“你让秃鹫多带点儿人手,盯紧吴家和吴家往来密切的人,先警告,如果不听,让秃鹫自己看着办。”
…………………
违的雨水终于落下。
足足两天依旧不曾停歇。
第三天清晨。
天空阴沉,细雨绵绵,三天的降雨,将京都的纷纷扰扰,喧嚣嘈杂彻底的清洗了一遍。
没有夏天的躁热,也没有深秋的寒意,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
“少爷,少爷,打起来了。”
百事通急匆匆的推开房门,语气急切。
吴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睡眼,不满道:“先生,你怎么越来越像吴坎了,遇事要淡定。”
百事通喘着气道:“少爷,吴管家和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闻言,吴忧一惊,睡意全无,连忙套上衣服,和百事通一起往外小跑而去。
至于他刚刚说,遇事要淡定,早就被吴忧抛之脑后。
“少爷,王通来了,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百事通边跑边解释道。
吴忧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吴坎虽不喜王通,却还不至于动手。
难道是为了上次的三百两银子?
吴府门前。
吴忧赶来时,见吴坎拿着扁担,怒气冲冲的和一群人对峙,吴敌和哑巴站立在一旁。
“出什么事了?”
见气氛紧张,吴忧看向吴敌问道。
吴敌刚要开口说话,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语气哽咽道:“吴忧少爷,求求你,救救我一家老小吧!”
吴忧看去,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通。
王通身后,一群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足有十余人,因为淋过雨的原因,显得很是狼狈。
吴忧推开吴坎,来到王通身前,将他扶起,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怎么说王通也算是朋友,对待朋友应该用烈酒,而不是扁担。
王通的衣服混漉漉的,发梢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模样很是凄惨。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在脸上滑落,王通不管不顾,哽咽道:“吴忧少爷,我的家人都寻到了,全部都在,这还多亏了吴兄之前赠的三百两银子,王某感激不尽。
只是,我一家老小,现在没有了去处,王某实在不忍心一家老小,陪着王某露宿街头,今日前厚颜前来,还请吴忧少爷收留!”
说完,王通再次跪下。
一旁的吴坎急了,连忙道:“少爷,我们家也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收留他们,我们手中的银两最多只能支撑三天,少爷,不能答应他们。”
吴敌叹了口气道:“吴坎所言在理,王老弟,如果我家富裕,倒不在意留下你们,可你一家十几口子,我吴家也养不起啊!”
之前,吴敌赠王通银两,完全是出于情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可现在不同,吴家就像一个破船,上船的人越多,只会加快船的下沉速度。
渡人先渡己,自己都渡不了,谈何渡人?
王通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独孤恺,若非独孤恺制裁我吴家,岂会有今天的局面。
想到这里,吴忧心里一动,一个坑独孤恺的计策在心里冒了出来,要按都按不下去。
摆了摆手,吴忧扶起王通,笑道:“起来吧,就这点儿小事儿,我答应了。”
见吴忧应下,王通大喜,对吴忧千恩万谢。
见此,吴坎是欲哭无泪。
吴敌也不再反对,来到王通身前,带着歉意道:“王老弟,别怪吴某心狠,实在是,实在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吴忧白了一眼吴坎,安慰道:“放心吧,钱的事情我来解决,你把东院收拾出来,让王通一家老小先住下。”
见吴坎欲言又止,吴忧拍了拍吴坎的肩膀,道:“放心吧,千金散尽还复来,你还不了解我的本事!”
吴坎无奈,长叹一声,引着王通一众人进入了府内。
王通和两名少年落后几步,对吴忧介绍道:“吴忧少爷,这是我的长子王文,粗通文墨,这是我的次子王武,粗通武艺,他们可以在府上打打下手。”
吴忧看去,见王文二十岁左右,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读书人装扮,王武年纪略小,十六七岁左右,身体强壮,二人虽然眉清目秀,不过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的成熟。
“见过吴少爷。”
二人对吴忧躬身行了一礼。
吴忧摆了摆手,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