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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魔剑天地,应该是当年的苍起在铸剑之时,所凝聚的阴煞之气难以炼化,意外造就了一方芥子乾坤。
这是一片神奇的天地。
虽然与纳物戒子相仿,却足有四五十里的方圆,不仅充斥着浓重的阴煞之气,而且极为的空旷荒凉。
而一度空旷的所在,忽然显得拥挤起来。
除了曾经的阵法与数百兽魂之外,又多了五百多具战车。
十余丈长的战车,通体乌黑坚硬,便如一块块大石头,静静的散落在荒寂之间。又像是一头头怪物,在阴暗中蛰伏忍耐,只待召唤驱使,便将腾空而起、破风逐电而去。
不过,此时的魔剑天地中,却多了三头真正的怪物。
“嗷、嗷——”
惨叫声凄厉刺耳。
只见荒凉的空地上,蜷缩着三头夔龙,再无曾经的凶猛,而是不断发出惊恐的惨叫。四周则是盘旋着成群的兽魂,便像是面对着猎物而蓄势以待。
“果然是同类相残,最为凶狠啊!瞧这阵势,又在等待着什么……”
无咎落下元神之体,目睹着千丈外的景象,他没有出手阻拦,一个人自言自语。
“嗷、嗷……”
夔龙有穿山吞是之能,堪称攻城神兽。而其固然强大,却不懂护体之术,在阴煞禁制的侵蚀下,渐渐的难以支撑。惨叫声中,一头夔龙终于崩溃。随着肉身“砰”的炸开,一道魂影脱体而出。
那是夔龙的魂体,缥缈虚弱,像一团雾气飘空,却又惶然无措。
与之刹那,等待已久的兽魂,突然一拥而上,疯狂的撕咬不停。夔龙的魂体如何抵挡,转瞬已被吞噬殆尽……
“哦,等着大快朵颐呢!”
魔剑中的兽魂,均为上古猛兽,性情凶残,最为喜欢吞噬弱小的同伴。难得猎取了三头夔龙,又岂肯放过,故而环伺等待,只为发动最后的绝杀。
无咎刚刚明白过来,又是“砰、砰”闷响。
余下的两头夔龙相继炸开肉身,尚未逃脱的魂体,遂即在兽魂的撕扯中四分五裂,就此彻底消亡。
而兽魂饱餐一顿之后,似乎是意犹未尽,奔着无咎涌来,在他身前盘旋环绕。或许是吞噬了夔龙的缘故,兽魂的魂力好像又壮大了几分?
他打量着一头头狰狞的猛兽,轻轻摆了摆手。
同类相残,最为凶狠。而神族追杀原界家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魂卷不敢放肆,卷起阴风翻涌远去。而他则是走向三头夔龙的尸骸,抬手打出几缕阴火。
他兼修妖修与鬼修,故而能够在阴煞之地施展神通。
阴森的阴火瞬间笼罩尸骸,成堆的血肉化为灰烬。而夔龙的鳞甲与骨骼,却久久的难以焚化……
“咦?”
无咎收起阴火,趋近查看。
夔龙的血肉,早已化为乌有,而惨白的骨骼与黑色的鳞甲,依然完好无损。
无咎伸手抓起一块鳞甲。
黑色的鳞甲,尺余见方,入手沉重,神识难浸,显得极为的坚固!
他端详着手中的甲片,心思微微一动。
区丁的麾下有群弟子,皆身披黑甲,防御强大。只当是玄铁打造的黑甲,莫非便是来自夔龙之甲?而三头夔龙的甲片,足以打造数十具护甲呢。
此外,自家的神戒,便是来自夔骨。这成堆的骨骼,也大有用处……
“公孙无咎——”
无咎尚自想着便宜,呼喊声响起。
远处的角落里,有人解除禁制,直奔这边飞来,很是匆忙而又虚弱的样子。
“卜铁,你还活着?”
“我……”
一道金色的人影踉跄落地,又急又怒道:“我当然活着,而离死不远也。你答应放我出去,岂能出尔反尔。所幸凭借几块晶石苦撑至今,否则早已成了兽魂口中的美味!”
“哎呦,差点忘了……”
“你……”
卜铁的身影摇晃,悲愤无语。
并非出尔反尔,亦非失信,而是忘了,他竟然将一个大活人给忘了?
“嘿,只因神族逼迫过甚,我便是想要放你,也难有适当的时机啊!且安心等待,脱困之日已为时不远!”
无咎尴尬一笑,道出原委。
而卜铁却是更加的绝望,摇头道:“岂非是说,神族与原界罢战之前,我休想离开此地?”
“哦,你以为两家何时罢战?”
“永无罢战之日,除非原界灭亡……”
“何苦呢?”
“呵呵,你这个小人……”
临死之前,又遭羞辱,绝望无奈的卜铁,发出一阵悲惨的冷笑。
无咎却摇了摇头,打断道:“在你神族的眼里,我不是人,更遑论小人呢。至于你能否生还,不妨拭目以待!”
他丢出一个戒子,闪身失去踪影。
卜铁正要继续叱骂,以宣泄临死前的恐惧与愤怒,急忙又伸手抓过戒子,顿时怒气全无而暗暗松了口气。
纳物戒子内,竟有数百块五彩斑斓的晶石……
……
静室内。
无咎睁开双眼。
手中的魔剑,隐入体内。
石榻上,多了一层晶石。
处置了三头夔龙之后,他也要稍事歇息。不过当他双手结印,又是一阵心绪烦乱。
神族接连吃亏,岂肯罢休啊。接下来又将施展怎样阴险的手段,根本无从猜测。而连番的苦战之下,家族弟子仅剩下八九万人。此消彼长,原界的处境更加艰难。
如此倒也罢了,玉虚子至今没有现身。
那个老家伙,似乎故意躲在暗处,窥视着、操控着所有的一切。难道他真的要灭绝原界?何不亲自出手?或另有缘由,而无暇他顾?
再说玉真人,比起他无咎,他更加应该惧怕玉虚子。他却公然被迫玉神殿,是否反常,又是否另有隐瞒?他声称与刑天有深仇大恨,而种种迹象表明,他屡次坑害原界,岂不就是与刑天里应外合而置原界于死地?
他究竟有何企图?
前往玉神殿,拜见玉虚子,化解神族与原界的恩怨,再试图窃取《无量天经》,最终揭晓元会量劫的真相?
多么光明正大的借口,叫人无从拒绝!
而如今他撒手不管原界的死活,差点再次酿成大祸。他的借口,依然无从指责。他这般的有恃无恐,所依仗的又是什么?
唉……
无咎想到此处,发出一声叹息。
他突然发觉,他再次陷入一个无形的陷阱之中,依然看不清、也摸不着,又欲罢不能。
而他不再是独创天涯,无牵无挂。他的背后还有冰灵儿、月仙子,一群兄弟与伙伴,十万原界修士,不计其数的生灵。或许还有苍起、祁散人、太虚,在天上看着他……
无咎默然良久,焦虑的神色恢复了几分冷寂。
不管怎样,击败刑天与神族的高手,解除东夷城之围,才是当务之急。
他双手结印,强敛心神……
三日后。
韦尚走出居住的静室。
自从来到玉神界之后,他一直陪伴着冰灵儿,极少参与拼杀,故而也用不着闭关歇息。而他又放不下东夷城的安危,便时常走动,结交道友、探听消息,以此打发闲闷。
却见郑玉子坐在门前,与他起身行礼,话未出口,脸色一红。
韦尚诧异道:“郑姑娘,何必整日跟着我?”
“灵儿仙子守候无先生,我也无心静修,又无处可去,便遵从她的吩咐,跟随韦前辈……”
“啊……”
韦尚不善言辞,尤其面对一个喜欢害羞的女子,他吭哧一声摇头作罢,继续往外走去。
静室连着洞窟。
洞窟外,便是一方宽敞的所在。上面是东夷城的穹顶,右侧是厚重的山壁与一个能够看到城外景色的洞口,两侧是各家高人的住所,右侧的悬崖处直通东夷城。
夫道子、龙鹊、仲权、章元子、羌夷、鲁仲尼、毋良子,同样闲着无事,相互围坐叙话,见到韦尚到来,纷纷与他打着招呼。
而郑玉子颇为识趣,独自躲在一旁。
“诸位道兄!”
韦尚举手致意,凑到近前坐下。
“这两日倒也清静!”
“神族不曾攻城……”
“神族连遭重创,怕是已无力维继……”
“地下灵脉无恙,护城大阵坚若磐石。等闲的手段,难以奏效……”
“却不知神族何时退去……”
“要问无先生了……”
在场的众人,因某位先生而聚在一处,彼此间也好像多了几分亲近,而各自的交谈依然离不开东夷城之围。
“想要神族退却,难啊!”
龙鹊身为玉神殿的祭司,对于玉神界有着更多的认知。他伸手扶着络腮胡须,说道:“此前参与攻城仅有四郡与区丁的一百多位弟子,天狮郡的人手并未倾巢而出!”
“倘若九郡齐至,岂不是有百万之众?”
“呵呵,若真如此,你我趁早弃城逃命。而青龙、赤蛟四郡拱卫玉神殿,不会轻易离开属地。”
“借龙兄吉言……”
“呵呵,即使五郡围城,亦非同小可!”
“无先生已有对策……”
“他于城外布设阵法的计策,或也不错。而众多的晚辈弟子,如何逃脱追杀?即便有所侥幸,又该如何穿越青龙、赤蛟四郡之地?”
“照此说来,你我前程渺茫……”
“咦,丰家主已从城外返回……”
便于此时,两位老者匆匆而至,正是丰亨子与海元子。
与之瞬间,冰灵儿现身相迎。
“两位家主稍候,无咎尚在闭关,我去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