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有点难办的是,该怎么让王兄给扶苏换尿布,再耽误一段时间,扶苏就长大了,不需要了。
有了!
再过段时间,扶苏周岁,按照习俗, 要进行抓周。
到了那时候,王兄是一定要抱一抱乖儿子的。
或许,可以提前在扶苏的饮食中,加入泻药...想到这里,成蟜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唾骂道:“该死的李斯,把这黑心的毛病,传染给了本公子,那可是我的亲侄子啊,还不满周岁的婴儿,未来的大秦帝国继承人,我怎么能够出现这么危险的想法?”
“不行,廷尉的位置李斯不能坐得这么容易,加个代字,免得他升职太快,行为做事飘到天上去。”
成蟜揉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后悔下手有点儿重了,再次考虑起泻药的法子,琢磨道:“不过,泻药用最小量,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社会险恶,命途多舛,让扶苏早日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也是好事,免得将来被儒家洗脑,觉得人人都是善良的,处处都要讲仁德,从而在心中幻想大同和谐社会。
要知道有人性存在,那就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伪命题。”
......
咸阳宫外,各个衙门将新的案牍送来,却无法入宫,拥堵在宫外。
“今日为何还不开门?我这里的案牍都是着急处理的重要事件,一刻也耽误不得。”
“谁还不是了,我们廷尉府的案子,哪件不是大案?”
“我们少府平时无事,但凡有事必是大事!”
“对了,丞相大人呢?”
国尉缭亲自抱着几卷案牍,置身于人群中,除了有别于众人的冠服,彰显着他的身份和地位,单是看长相,很难在人群中找到他。
缭听到众人的议论,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四下寻找。
果然没有看到王绾的身影。
自从他入职秦国国尉以来,为了不给他人留有口舌,国尉府的案牍,他都是亲自来送。
丞相府的案牍,数不胜数,用不着王绾来送,他每日入宫,是与群臣探讨政事,处理案牍,初步得出结果的,会誊写一份,和还没有处理的一起,送到大王那里,做最后的审定。
其实,丞相的权柄是可以带人去丞相府议事的。
入宫议事的好处,无非是所有的事情,都在百官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不用担心将来会有小人构陷。
而今日,没有见到王绾前来,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国尉缭抱着案牍,不动声色地低着头,往后退去,慢慢退到了人群边缘处。
他是外人,自魏国来,没有根基,没有朋友,却身居高位。
秦国会有很多禁忌,是他无从得知的。
而王绾是秦人,秦王选中的丞相,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秦国高层最隐秘的事件。
缭觉得,他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略显顽固,但正直稳重的大秦丞相,势必要搞清楚,咸阳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王宫封禁。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宫门吱呀打开,从里面钻出来几名廷卫,他们和众位官员,还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几个人同时也在互相监督,以防有人对外传递消息。
他们在宫墙上,贴好一张告示,便匆匆返回,生怕晚了一步,会被上司以勾结宫外为名,杀一儆百。
“丞相卧病不起,朝中政事,暂由昌文君负责?”
“这是华阳太后的意思吧?大王只是外出一段时间,她就要把秦国政事交给楚系,那要我等老秦人做甚?”
“哼,看清楚,是大王的意思。”
一名楚系官员,指着告示左下角的方印,得意道:“加盖秦王印,此文出自大王之手,至少大王看过,并且同意了。”
众人的争吵愈发激烈,国尉缭也从争吵中得知了告示的内容, 也不做停留转身便走。
告示上面有秦王印,他的心中猜测着,秦王可能提前返回了。
可是,以他对秦王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不大。
告示一出,笼罩在此事的迷雾,愈发浓密了。
去见王绾之前,还是要先去一趟昌文君府上。
拿定主意,缭抱着案牍上了马车,朝着昌文君府上而去。
等到缭赶来之际,昌文君府的大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个个手提重礼,想要求见明日的丞相,提前谋一份好差事。
“通报!”
马车在人群后面停下,缭钻出马车,拍拍车夫。
车夫起身,站在车辕上,仰头喊道:“国尉大人有重大军情,拜见昌文君,烦请速速通报!”
车夫开口的瞬间,缭便缩身回到了车厢内。
作为来秦的外官,身为高位,就是他最大的高调。
莫非是看到门外人太多,怕耽误了事情,他或许会考虑在门外等到人群散去。
车夫的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毕竟国尉大人,在秦国也是位高权重的代表,只是没有根基而已。
而这些来求见昌文君,只为了送礼办事的人,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根基,在他们眼里国尉缭就是招惹不起的贵人。
仆人本来已疲于应付,想要躲回府中,听到国尉到来,挤开人群便凑了过来,“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
“家仆已去通知君上,还请大人随小的入府。”
“好!”
众人皆知,马车里面坐的是国尉缭,主动退到两侧,让出道路。
马车自侧门直接驶入昌文君府。
仆人也借此机会,驱散守在门外,不愿意离开的客人们。
“诸位,国尉大人前来,我家君上必定要隆重相待,想必是没有时间见客了,还请各位先行回去吧!”
人群中,有不少是故意前来挑动事情的,不愿意就此离去。
熊启在自家府前,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只剩下寥寥几个他吩咐的唆使者,不由得额头青筋起,顺带着恨上了前来公办的国尉缭,眼眶变得狭长,目光逐渐变得寒冷起来,恶声道:“不过是个魏国的门监子,出身低贱,竟敢仗着大王赏识,坏我好事!”